第175章 禁止出入的光幕
實地坐在野生動物身上,和想象中的情景是完全不一樣的。
正常的交通工具,是橫向平移,但動物,尤其這種愛跳的,那就是上下左右的到處移動,就算最差的路最便宜的車,也不會出現這種顛簸的效果。
葉添添最開始還能勉強忍耐,隨著時間的流逝,大概豹子也活動開了,熱身完畢,步伐越發的大,跳的也越發的高,他肚子里翻江倒海,整個人被顛的七葷八素,只覺得腦漿子都要成漿糊了,眼前全是重影,手腳都軟成麵條,要不是還有最後一點理智在,他就要吐在這頭豹子身上。
武羅對此怡然自得,不看背景光看她的表情神態還以為她是在摩天輪上欣賞風景,回頭一看葉添添都要從豹子身上滑下來了,不由得搖頭嘆息:「現在的年輕人,這都什麼身體素質,一代不如一代!」
葉添添遙遙在風裡聽到武羅的話,簡直要氣暈過去。
不過有那點生氣的力氣還是留著抓緊豹子別掉下去吧。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葉添添——用文雅一點的話,雖然這樣就不是很貼切——早已經不知今夕何夕——幾乎是滾下去的,豹子剛一停下,他就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要不是還記得死死捂住嘴,他今天就丟臉丟大發了。
武羅「嘖嘖嘖」著,輕盈地一跳,從豹子身上落了地,施施然朝著葉添添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又停住了,好像很擔心似的:「你還好嗎?要不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再來吧,先去吃個飯?」
葉添添要不是僅剩的一點力氣全用來閉住嘴了,現在就要罵她。
吃你妹!
其實武羅對於葉添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出醜根本一點都不在意,相反還很高興,這應該就是學渣對於學神那種隱秘的驕傲了吧。
她的耐心實在稀少的不足考慮,等了十幾秒看葉添添還爬不起來,也懶得再等了,轉身就去找那道「牆」。
「這是牆?不是吧?」她看到了眼前那一層白色的光幕,仰頭去看,白色的光幕一直向上延伸,直到與同樣純白的天空融為一體無法分開。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兩邊的光幕同樣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密林深處。
說是光幕,其實並不准確,因為這個只是長得類似,但它本身是不發光的——像月亮,看起來似乎有光,但望著深入密林的地方,可以明確發現其實它根本不發光,那麼高、那麼長的一道牆,連一片葉子也沒有照亮——然而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了,姑且這樣稱呼。
出於謹慎,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去試探著觸碰,眼角餘光看到那隻金錢豹也好奇地湊過來嗅聞,立刻伸出一隻腳把它往後趕:「去!去!再把你傷著!」
她把金錢豹趕得遠一點,再去伸手——沒反應。
光幕好似不存在,她的手指輕鬆穿過,連帶著接下來的手掌,手腕,小臂,武羅縮回來看了看,朝前邁了一大步。
葉添添總算積攢了一點力氣,翻身從趴著變成坐著,一抬頭就看見武羅整個人往光幕裡面走,一道雪亮的雷光照著她的天靈蓋直往下劈,頓時驚得他魂飛魄散。
武羅也看見了。
只是一個晃神的時間,她的皮膚已經泛起了不明顯的青灰色,再往旁邊一邁。
落雷降在她腳邊,下一道卻沒有出現。
武羅摸著下巴,皮膚已經恢復了正常顏色:「這東西按照什麼來判斷攻擊對象?生命力?」
葉添添臉色還是很難看,但恢復速度卻算不得慢,他猜測是這裡的特殊環境與他的特殊身份之間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化學反應,使他不至於像個真正的病人一樣躺上幾個小時。
他扶著身邊的豹子站了起來,一些藤蔓從旁邊伸長過來,先是纏在他的小腿上,接著相互交織形成一張網似的靠背,倚在他背上,按照他前行的速度將他扶住了。
簡直是奇妙。
葉添添可沒想過要讓什麼東西來扶自己,但這些藤蔓似乎是有了自主意識,哪怕他什麼也不說都知道他需要什麼,並且非常樂意幫他實現這些需求。
他像發現了新大陸,正要研究一下他還能做什麼,那邊武羅已經看到他了,朝他招手:「別玩了,你過來試試。」
金錢豹趴在地上,不願意離她太遠,豹頭親昵地在她身上蹭來蹭去,蹭的那一片葉子做的衣裙都嘩嘩作響,她一邊退出來,隨手在豹子頭上摸了兩把,一邊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葉添添問題:「這到底是不是按照生命算的?還是說按照森林裡不應當有的東西算的?我剛才模仿了一下石頭,它就沒反應了,但是剛才變成樹,就還是不行。不如這次模仿我的小豹子?」
她喃喃自語了一通,說干就干,當即邁步往裡沖,這回光幕的反應快速的多,也強烈的多,她甚至還沒碰到,雷就已經先她一步落下來,帶著炫目的電光以及頗為威勢的低吼聲,唬的武羅腳還沒落地就往後跳,不忘一把撈起地上的金錢豹,向後竄出三米遠。
葉添添成功地看見了那隻已經成年的大豹子被她像小女孩拎毛絨玩具一樣一把抱起轉了個身時那茫然、震驚、莫名、驚愕交相混雜的表情。
……有點搞笑啊。
武羅全然不覺,很自然地伸指點著金錢豹的腦袋把它往遠處趕:「去去去,不長記性,不怕把你變成烤肉啊?離遠點兒。」
把金錢豹轟到十米以外,武羅摸著下巴走回來了:「他們這是想幹嘛?動物也不讓,樹也不讓,石頭倒是沒問題,難道是不想要有生命的東西?那邊還不是一樣要長樹,他們總不至於把那些樹都要砍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武羅的神情一下警惕起來,轉頭一看葉添添還磨磨蹭蹭的,頓時不耐煩了:「你快點兒,磨蹭什麼呢——算了,你不來也沒事,反正這地方樹也過不去。」
葉添添的臉色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回復著正常,對武羅的話如同耳旁風——她說話壓根不動腦子的,跟她計較,他遲早要被氣出心臟病來,這樣不好,不好。
他走到光幕前,站定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後才說出自己的猜測:「我覺得,他們未必真的是不讓這邊的東西過去,說不定……是攔著那邊的什麼不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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