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如你所願

大越都城的皇宮正門。

數百名大臣在陳欒的命令下來到了這裡，他們看見他們的新帝已經立在門口，身後的大越旗幟隨風而動，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他們也聽說了前太子陳訣來到越都的事情，只是他們實在不明白，現在本就是兩方征戰之時，為什麼前太子陳訣要來送死。有誰聽說，兩軍打仗，對面的守將會自己跑到敵軍軍營里去的，那完全就是送人頭啊！

此時節早已入了冬，皇宮城牆上攀爬的藤蔓也乾枯一片。所有人都鴉雀無聲，視線望著前方的朱雀大道。

有一個身影慢慢從大道盡頭出現，他騎在馬上，一身玄衣，視線仿若看透生死，一步一步踏著大道向前。

眼前這位大越國前太子陳訣，十二歲上戰場，十四歲統領三軍，文才武略，冠滿都城，城中所有人都敬佩他，仰慕他。正如新帝陳欒所說，所有人都認為眼前這個人才應該坐在大越的帝位。這樣的人，卻屢遭劫難，太子妃失蹤，皇位被奪，腹背受敵，而現在又隻身入了越都。

所有人都看著他，看著他一步一步行進，看著他騎著馬，視線穿過所有人，一直落在身後的旗幟上。他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走上朱雀大道的宮前木，穿過懸浮而起的護城河橋，踏上了城門的石階。

玄衣無風自動，全身彷彿被晶瑩光芒籠罩。周圍的人像是被他的神情震懾，只獃獃站著，無法動彈。

陳欒一身紫衣站皇宮城門之下，聲音沉穩如鍾：「皇兄，好久不見。」

陳訣就立在他面前，一雙深邃的眼睛淡淡望著他，臉上無喜無悲：「她在什麼地方？」陳欒長袖一拂：「朕不喜歡仰頭看人。」

韁繩一收，陳訣從馬上跳了下來，站到他面前。

陳欒嘴角淡淡揚起：「皇兄一路奔波歸來，想必是辛苦了。皇弟雖替皇兄坐上了這個位置，卻與眾位大臣一樣，覺得皇兄才是這大越皇座上之人。故皇弟這一次請皇兄前來，便想將這皇位禪讓，讓皇兄高坐其上。」

他並未回答方瑩的事，反而如此開門見山提到皇位一事。周圍的大臣紛紛一驚，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陳欒見陳訣並無反應，便略微提高了聲音，表情裝得極為誠懇：「自然的，大越帝君需登上天龍台，皇弟也會一應安排，給皇兄這次登天龍台的機會。」

陳訣臉上淡漠如初，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口中的皇位或天龍台，只重複了一句：「她在哪裡。」

「皇兄登台當日，自然會見到她。」陳欒道。

陳訣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望向身後這一堵宮門，表情無喜無悲：「如你所願。」

宮內，方瑩從李嬤嬤懷裡接過了孩子餵養，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莫名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望向窗外的天空：「今日宮裡有來什麼人嗎？」

「沒有，姑娘。」李嬤嬤回答道。

方瑩皺了皺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