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失親之痛

林成派了人，日夜盯著顧家，可始終沒有任何收穫，為了能夠得到那份證據，閆厲鋌而走險，假意騙了孟筱桂已經有足夠的證據可以為季家翻案，讓孟筱桂去起訴顧仲賢。

法院的傳票寄到了顧家，德叔拿著傳票，急急忙忙進門找顧學知，「先生，法院來的傳票，您快看看。」

顧學知拆了信封，竟然是對父親的起訴，素心看學知臉色不好，便上前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法院的傳票，季家起訴了父親。」

「是筱桂？」

顧學知點了點頭，「是的，爸現在昏迷不醒，法院是不能開庭的。」

「那，要不我去找筱桂，看看……」

「不必了，這件事只怕不只是季家。」

「你是說閆厲？」

「是啊，爸說閆厲才是當年的始作俑者，想必法院的事，也是他搞的鬼。既然躲不過，那就讓我來替爸打這一仗。」

「我陪你，這麼多年了，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素心緊緊地握住學知的手，給他信心與力量。

「素心，能做你的丈夫，是我顧學知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我也很幸運，當初選擇了你。」

兩人深情的對視，告訴彼此，不管前路多麼艱難，都會互相攙扶，攜手走下去。

顧學知並不想這件事被媒體曝光，好在顧仲賢名望尚在，顧家也一直是政治界的重心，法院同意只讓相關人員參審，且不讓任何媒體擅自報道。

聽說季家把爺爺告上了法院，清顏很是生氣，但也明白這當中定有閆厲操控，季晟希得知母親告上了法院，有些不知所措，生怕清顏生氣，急著去了醫院，卻不料看到清顏靠在墨痕的肩上，醒來的清顏直直撞上了季晟希的眼神，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墨痕覺著有些尷尬，便說道，「別誤會，清顏睡著了，我只是怕她不舒服。你們聊，我去幫爺爺登記接下來的檢查。」

「你來了，坐吧。」清顏並沒有為剛剛的事做任何解釋，因為這本就沒有什麼。

「顏顏，爺爺怎麼樣了？」季晟希顯然有著說不出口。

「還是那樣。」清顏看了晟希一眼，「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是法院的事吧」

「你都知道了。顏顏，對不起，我媽她……」

「我理解，你媽媽一直都把顧家，把爺爺視作害季家的兇手。如今有了機會，定然是不會放過爺爺的」

「顏顏，你別這樣，或許換一個角度，這件事一直都是個謎，我媽的說法，爺爺的說法，還有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種種，或許這次呈堂，能讓這件事水落石出呢？」

「水落石出？什麼是水落石出？爺爺已經躺在這裡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為什麼一定要毀了顧家？」清顏帶著無奈。

「不是這樣的，顏顏，你聽我說，就當這是個機會，我們把一切證據都拿出來，仔仔細細調查，肯定能出真相的。」

「真相？你以為這件事這麼簡單嗎？真相如果真是這麼容易查出的話，爺爺就不會躺在這裡，這次的上訴，絕不是這樣簡單。」

「顏顏，相信我好不好，我們兩家這麼多的恩怨，是該了結了。」

「了結？你還是認為爺爺有錯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顏顏，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如今我們各為一方，就不合適再見面了。」

「顏顏～」

「你走吧。」

季晟希失落地離開了，到底還是到了對簿公堂的地步。

連日來發生的種種，爺爺的出事，加上孟筱桂的控告，清顏早已精疲力盡，臉色蒼白，甚至於倒在了醫院，幸好墨痕趕到。

醫生看過後，說是操勞過度，精神壓力過大，加上沒有營養，才導致的。醫生臨走前，特地囑咐了墨痕，「病人需要靜養，營養也要跟上，不然會影響孩子的健康，作為爸爸，你得盡多點心。」

「孩子？」墨痕一臉愕然。

「是的，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要特別小心，前幾個月，胎兒還沒穩，別讓媽媽操勞，也不能受刺激。」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墨痕送走了醫生，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清顏，臉色如白紙般蒼白，「孩子，是晟希的？」

清顏沒有說話，但已經默認了，「別告訴他，等風波平息再說。」

「好，但你要聽話，要吃東西，我讓人給你燉點補品，別多想了，會沒事的。」

這突如其來的小生命，讓清顏心裡又多了一道坎，她不知道她與晟希會如何發展，但這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的骨血。

墨痕果真一日三餐，照顧得相當仔細，清顏打趣道，「你這麼喂，我都快成豬了。」

「都說懷孕的人會變醜，怎麼我們顏顏還是這麼美呢？就算是胖了點，也是最美的胖子。」

清顏終於笑了。

「謝天謝地，終於看到你的笑容了。」

「墨痕，謝謝你。」

「謝什麼，這可是我的乾女兒呢。」

「你怎麼知道是女兒？」

「因為如果是女兒，肯定會像顏顏一樣漂亮，一樣善良，一樣貼心，所以我希望顏顏生個女兒。」

看著這樣默默為她付出的墨痕，清顏很是感動，也滿是愧疚。「對不起，墨痕。」

「傻丫頭，說什麼呢？看著你開心，我也就開心了。好了，我也要回公司了，晚點再來看你，還有爺爺。」

墨痕離開了病房，躲在門外，心裡暗暗想著，「顏顏，我多麼希望能做孩子的父親，即便我知道那不可能，但能夠這樣看著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法院開庭的日子就快到了，閆厲故意聯合孟筱桂，支開了季晟希，誆騙他審訊日子推后了。

顧學知和白素心從家裡出發，前往法院，清顏今日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七上八下的，早早打了電話，約好了與母親在法院門口見，坐立不安的清顏，早早到了法院，等著父親母親。

閆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特地買通了犯過事的趙力，在顧學知到達時動手。

孟筱桂已經到了法院，清顏等得急了，便同墨痕一齊去前頭等著，沒想到，就在顧學知開進法院大門一瞬間，一輛大貨車橫空而出，直直撞飛了顧學知的車，清顏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嚇得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地流著淚往前跑。孟筱桂見狀，也慌張地跑了過去。

車子翻了兩個跟頭，撞到了電線杆，清顏看著滿身是血的爸媽，已然說不出話來，一直哭，一直哭，墨痕趕緊打了電話叫救護車。看著好姐妹白素心渾身是血，孟筱桂突然後悔了，是她害了素心，害了學知。

就在人群圍觀時，林成趁亂偷走了公文包。

救護車把顧學知夫婦送到了急救室，清顏跪在了門口，不知所措，孟筱桂也萬分焦急，一直在祈禱著上蒼，保佑素心他們平安無事。急救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對清顏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這句話，如同天崩地裂，震碎了清顏的心，跪坐在地上的清顏，再也喊不出來話，眼淚一直不停地流，爬著要進手術室。

墨痕緊緊地抱住她，「顏顏，顏顏～，」

清顏無力地喊著，「放開，放開，我要去找爸爸媽媽，他們在叫我，你聽，他們在叫我，他們在叫我……」

墨痕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清顏，「丫頭，沒事，沒事，還有我，還有我。」

清顏拼儘力氣，爬向手術室，地上留下了一條條的血跡，墨痕才回過神來，清顏在流血，「顏顏，顏顏～」

清顏已經昏倒在地上。

孟筱桂癱倒在椅子上，素心夫婦的罹難，無疑她是劊子手，若不是她執意要起訴，就不會有今天的慘劇，是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好姐妹。

清顏醒來時，只見到墨痕在旁邊守著，清顏無力地問，「我爸媽呢？」

「顏顏，你聽我說。」

「我問你，我爸媽呢？」

「顏顏～」

「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去找他們。」

清顏摔下了床，扎著針頭的手流出了血，「顏顏，你沒事吧。」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去找他們。」

「顏顏，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我要找他們，我要找他們～」

清顏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護士看到了，趕緊進來勸阻，「她剛剛流了產，不能再受刺激了。」

墨痕看著清顏，也跟著一起流淚，他抱著清顏，「哭吧，喊吧，我在這，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清顏壓抑了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一度暈了過去。

孟筱桂躲在門口，不敢進去，等到墨痕出來，看到了她，「桂姨～」

孟筱桂欲言又止，流過淚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清顏怎樣了？」

墨痕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孟筱桂落了淚，「對不起，是我，是我，若不是我執意要起訴，就不會有今天的慘劇，素心就不會死，還有你們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孟筱桂幾乎要跪下去，墨痕扶住了她。「桂姨，您別這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顏顏已經是崩潰了，爺爺還在病床上，顏顏父母的身後事，還得有人來操辦，您是阿姨的好姐妹，她的喜好您是知道的。」

「我算什麼好姐妹！」孟筱桂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墨痕制止了她，「桂姨，別這樣，讓他們好好地，舒舒服服地走吧。」

「你說的對，素心向來喜歡清雅，我要讓她舒舒服服地走，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孟筱桂念叨著走了，內心也幾近崩潰，回綉坊去準備所有的一切。

再醒來，清顏看著窗外的雨，她明明白白地知道，父母在她面前離開了，再也不回來了，孩子也沒了，她的世界，已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