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推斷

古香齋地下工作室。

池暮推門走了進來，看見許輝生正趴在桌子旁邊拿著筆記錄著什麼。

先前走的時候金盒還沒完全打開，裡面究竟有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這個時候回來，看許輝生的樣子金盒應該已經打開了。

聽見身後動靜，許輝生停下手裡的事情轉過身來，「回來了？老顧怎麼樣了？」

「我沒去病房裡看望顧老師，但在醫院樓下等了一會兒，顧朝朝出來時說已經醒過來了，除了小腿骨折以外其他倒是沒什麼事。」池暮將在醫院的情況同自己老師說了一遍。

許輝生沉默了兩秒，最終才下了決定，「明天我們去醫院一趟，我聽你說老顧的事情連警察都驚動了，那肯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嗯。」池暮應了一聲，看向了金盒。

金盒已經打開，裡面是空的，旁邊的軟墊上則是放著一個刻有龍頭的金印。金印不只上端刻有龍頭，設計得也特別巧妙，龍尾繞在印身之上，看著就像是一條龍盤旋在柱頂一樣。

「金印？」池暮微微露出驚訝。

許輝生看了一眼那杯子，「是，我也沒料到這金盒裡竟然放的是一塊金印。」

池暮拿起金印瞧了一眼，「墨？」

金印底端並非如同平常印信一樣刻著名字，相反只有一個古怪的花紋，花紋之中則是一個篆書「墨」字。

*

清源小區，顧東別墅收藏室。

「我們家裡根本就沒有保險箱。」顧朝朝一臉平靜地說，看向李宇的目光里還充滿了「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的鄙視感。

李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尷尬地笑了兩聲，「這麼多值錢的古董，不弄的保險箱不怕被人給偷了嗎？」

「就算有保險箱，該偷也一樣會被偷。」顧朝朝左右看了看，又拍了幾張照片。

「可有個保險箱應該好很多吧！現在那些小偷也不是什麼高手，保險箱一般是打不開的。」

「打不開可以連保險箱一起抱走。」徐超聲音有些冷，淡淡掃了李宇一眼，「你有在這裡糾結保險箱的功夫，不如看看哪裡還有遺漏的線索。」

「是，老大。」李宇忙收斂了自己的心思，把心裡的好奇壓了下去，仔細開始再次查看這一件收藏室。

收藏室被翻得很亂，有的東西被砸在了地上，有的則是仍舊擺放在博古架上，還有的雖然被搬下來，但卻仍舊好好的放在地上沒動。

徐超蹲下身自，帶著手套的手輕輕撥了兩下地上的碎瓷片，「顧小姐，你對古董有研究嗎？」

「研究不多，就是耳目熏染懂那麼一丟丟。」

徐超抬起頭，看著顧朝朝，「那我想問一下，你能分辨出這收藏室里藏品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嗎？」

「七七八八吧！」

徐超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自己心裡的推斷說了出來，「我心裡有個猜想。」

「老大，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李宇立刻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了。

徐超看著顧朝朝，「就算是顧小姐你來分辨這些東西也不一定能夠準確判斷出真假，但那偷東西的賊似乎是對這些東西很熟悉。不僅如此，他們對於贗品也很不在意，瞧著這地上的碎片就能看出來，摔碎了連理會都沒有。」

「你先前也說了，偷東西的很可能是有什麼目的。現在你說得這些話，是不是想說小偷有可能還是和我爺爺一樣水平的專家級別？」

「這個不一定。」徐超說，「我也只是猜測他們是有目的性的，而且從這些東西的數量來看，我估計他們或許只拿走了自己需要的，其他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動。這種小偷不常見，裡面肯定有蹊蹺。」

顧朝朝沒吭聲，仔細考慮著徐超說的話。按照他的分析，的確是有這種可能。但爺爺也說了，最近來往最密切的就是許老，可許老剛剛還同她在一起，她可以證明對方清白。就算對方有請人來偷，但這屋子裡也不是沒有精品。行內人能看出真假，一個小偷可能看得出來嗎？

徐超見顧朝朝沉默思索，站起來安靜的等在旁邊。

顧朝朝想了一圈，越想越想不透，這兩條消息互相矛盾，根本就猜不出小偷到底是什麼人。

「不行，我還是想不出。」顧朝朝無力地說了一句，然後看向徐超，「徐警官，這邊照片我都拍下來了，我等明天去醫院拿給我爺爺看，讓我爺爺看看到底丟了什麼東西。」

「那我們也就先走了，明天會過來看看是否留下有對方的指紋，這裡的東西暫時都別碰。」徐超又叮囑了一聲。

顧朝朝應下來，這才送了徐超出門。

第二天一早，顧朝朝還沒起床，宋彩雲就已經回來了。

洗漱后她下樓的時候正好聞到一股濃郁的粥香，伸頭看了一眼廚房，宋彩雲正在裡面忙碌著。

「二嬸。」

顧朝朝喊了一聲，忙走了過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宋彩雲說完，把手裡的飯盒放到一旁，拿起一隻碗給顧朝朝盛了一碗粥，「我等會兒還要去學校，你把這碗粥喝了，然後去一趟醫院，給你爺爺送過去。」

「嗯。」顧朝朝應了一聲，接過碗，快速把粥給喝了個乾淨，然後拿起飯盒就走，臨出門時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叮囑，「二嬸，你昨天晚上肯定沒休息好吧，要不你向學校請個假，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

「行了，我這邊沒事，你快去醫院去吧，別讓你爺爺等。」宋彩雲說完，開始忙碌著收拾起廚房。

顧朝朝拎著飯盒出門前往醫院。

林城中心醫院，一早就有很多人來來往往。挂號的，送早餐的，接病人出院的。

顧東病房在八樓，顧朝朝拎著飯盒直接就進了電梯。

剛進去，便有一個人從外面進來。

顧朝朝看了一眼輪椅上的人，年紀不大，瞧著同她差不多。短黑髮，臉色蒼白，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更斯文了孱弱了。身上穿著病號服，雙手推著輪椅的輪子，看見顧朝朝在瞧自己，他臉上露出了驚訝，「朝朝學姐。」

學姐？

認識的？

顧朝朝愣了一下，自己怎麼完全沒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