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勸說
顧朝朝回到病房裡，顧東正同許輝生說一些近期林城博物館從地庫里取出來的那一批精品的事情。
「正是因為東西樣樣都是精品，所以才格外的難修復。」
「我是聽說了，前段時間小張也去找了我，只是我最近有些忙，博物館那邊的確是幫不上什麼。」
顧朝朝把水壺放到桌子上，覺得腦仁有點疼。他爺爺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但去林城博物館成一個館員她是真的不想去。
「我昨天還在修復那一件玳瑁百子櫃，才修復了一半，剩下的那些我這樣子看來也修復不了了。老許，要不你幫我去修怎麼樣？」
「不行，這個忙我真幫不了。」許輝生嘆氣，「前兩天我接到一個任務，過幾天我就要去一趟豫省。」
「那可怎麼辦？」顧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目光一轉落在了顧朝朝身上，「朝朝，你最近有空嗎？」
「沒有，我最近忙得很。」顧朝朝給許輝生倒了一杯茶，然後又給顧東倒了一杯水。
「你能有什麼好忙的，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顧東說。
「我忙著照顧爺爺你啊！」顧朝朝說得很理直氣壯。
顧東被她這麼一噎差點嗆到，狠狠白了她一眼，笑著對許輝生說：「你聽聽，她這是什麼話，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就是不接我的話茬。」
許輝生笑了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朝朝心裡有主意呢，她就是不想被困住而已。」
「一個小丫頭，天天東跑西跑，抱著手機還在那自言自語，看著神神叨叨的。」
「我那是直播，哪來的神神叨叨的。」顧朝朝反駁了一句。
顧東臉一沉，「你到底聽不聽爺爺的話？」
「我哪不聽了，只要你別讓我去博物館上班，我什麼都能聽您的。」顧朝朝說。
顧東一臉傷心，「你爺爺我的心愿就是這次展覽能夠辦好，沒想到我卻是先躺在了這醫院裡，博物館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我就算是人在這心也放不下啊！朝朝，你就算是代替爺爺，去那裡幫幫忙也是好的啊！」
「爺爺，你別演了，你演的一點都不像。」顧朝朝柴米不進。
顧東有點沒法子了，對著旁邊老友許輝生眨了眨眼睛。
許輝生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最後開口：「我聽說博物館館員是有實習試用期的，朝朝你要不就去一趟試試，等這次展覽過了以後，如果你真不想留在博物館，你爺爺也絕對不會攔著你逼著你留下。」
這算是一個折中的方法了，也算是顧東的一個讓步。可是顧朝朝還是不想去，她對林城博物館有著一種天生的排斥。
病房內陷入了沉默，三人都閉著嘴，沒有人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房門被推開，池暮拿著手機走了進來，對許輝生道：「師父，顧老師，博物館有些事情要我過去處理，我可能要先走了。」
「去吧去吧，正經事要緊。」顧東說。
許輝生也站了起來，「我也先回去了，老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又不是什麼大事，你還有工作要忙，回去吧！」
許輝生點了點頭，這才同池暮一起走了。
病房之內，顧朝朝面對著自己的爺爺，心裡有點無奈。爺爺受傷了，一顆心還是惦記著林城博物館那些事，這點她是沒辦法阻止了。更何況，這老爺子看準了他現在情況特殊，怎麼都要逼著自己去博物館當館員。
「朝朝，你許爺爺說得也對，你不喜歡當館員，不喜歡每天按時工作不要緊。你就當是幫爺爺，幫爺爺把這次展覽的事情做好，到時候你要走要留都由你自己決定。」
「爺爺……」顧朝朝很想拒絕，但最後拒絕的話還是在嘴邊轉了一圈咽了下去，「讓我考慮考慮。」
顧老爺子聽見這句話眼睛一亮，嘿嘿……有戲……
*
池暮開著車，先將許輝生送回家，然後才去博物館處理工作。
車上，許輝生有些困，靠在椅背上。
「如果顧朝朝真的進了博物館當館員，你到時候多照顧照顧她。」許輝生閉著眼睛輕聲道。
「她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做這一行。」池暮冷冰冰地回道。
許輝生沉默了兩秒，這才緩聲繼續道：「沒有哪個人天生適合做什麼，只看那個人是否用心去做，喜歡去做。就算是為了你顧老師，你也應該照顧一下朝朝。」
池暮猶豫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如果她想要留在博物館里工作，我自然不會不照顧她。」
*
蘇小玉回到古香齋已經上午快十點了，拍賣行近期會有一場海外大型珍品拍賣會，如今正好是在籌備階段。
剛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旁邊的小李便告訴她：「蘇秘書剛剛過來找你呢，你怎麼才來啊！」
「我有個長輩住院了，所以去了一趟醫院探病。」蘇小玉解釋了一句，問小李，「蘇秘書說什麼了嗎？」
「讓你去一趟六爺辦公室。」小李說著，抱著自己的文件夾走了。
蘇小玉想了一下，這個時候孫六爺找自己很可能就是為了拍賣會的事情，她把資料挑選了一下，急急忙忙朝著孫六爺的辦公室跑去。
古香齋設計特殊，上層是古香古色的小樓，下層則是風格壓抑的地下室。
孫六爺，原名孫金祥，因為排行老六，所以才被稱為孫六爺。
平日里孫六爺在地下室待著的時間最多，因為整個古香齋之中最值錢的東西都是存放在地下室中。而今天，他則是沒到下面去，端著一杯茶坐在辦公室內，面前則是放著一個精緻無比的金盒，正是昨天晚上顧朝朝拚命打開的那一個。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打破了孫六爺辦公室的安靜，蘇秘書推開門輕聲稟報了一聲：「小玉過來了。」
「讓她進來。」孫六爺沉聲道。
蘇小玉拿著資料走了進來，「六爺，您找我？」
孫六爺點點頭，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前面的椅子：「過來坐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