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記憶如潮

「愛人？」婉兒冷冷一笑，只覺得這兩個字譏諷，她會愛上一個仇人嗎？心煩意亂，不想再聽見宮纖雪講話，續爾淡淡道，「她很吵，割了她的舌頭。」

「果然是血族魔女！」宮纖雪突然一句令婉兒微斂了秀眉。婉兒無波無瀾的語調，「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血族魔女！」宮纖雪恨憤道，「你是血族的公主，人人得而誅之！」

「別人會不會誅了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會先誅了你。」婉兒眸色一冷，掃向小蝶道，「殺了她！」

小蝶應完，沒有手軟，手飛鏢射出，卻在下一秒被利刃攔了下來。

婉兒順著那利刃飛過來的方向看去，只瞧見不遠處的小習以及她熟悉的明黃色龍袍的主人——夙夜，他箭步朝宮纖雪走來。

「夜——」宮纖雪看著夙夜立即哭著驚懼地說道，「她要殺了纖雪。」

夙夜擋在了宮纖雪身前，深邃地眸凝著婉兒，聲音難掩惋惜，「丫頭，為何要出手這般早，打破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生活呢？」婉兒答非所問，只道，「你在護著她？！」「是。」夙夜道，「我不能讓你殺了她。」

「為何？因為你愛她？」婉兒緊了衣袖裡的手，她討厭夙夜這樣護著宮纖雪，夙夜應該永遠站在她這邊，而不是與她對立！

「與愛無關，她父為我父王戰死，她母伴我母妃入宮，這份恩情使我不能讓你殺了她。」夙夜堅定地說道。

「那麼，若我直意要殺她呢？」婉兒緩步走到夙夜面前，冷漠地眸看著夙夜，「你會怎麼做？」

「丫頭……」夙夜凝著婉兒冰冷地眸，良久，他遞給婉兒一把軟劍，「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婉兒一怵，冷聲激動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倏地她執起軟劍，沒有猶豫地刺盡了夙夜心臟的位置。

腥紅地血濺在婉兒蒼白地小臉上，她看著臉色逐漸沒了血色的夙夜，似恍然般忙鬆開了軟劍，「你，你為何不躲？」

「因為你是丫頭，丫頭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躲閃。」夙夜對婉兒掀起一抹寵溺地弧度。

「不要再用這種深情的目光對我，也不要再對我露出這樣寵溺的笑！」婉兒幾乎失控的喊道，「你愛的從來都是宮纖雪，寧可你自己死也不要我殺她！」

「王后，你誤會了。」一旁哭著哽咽的小習跪在地上，淚眼蒙蒙地看著婉兒道，「雪妃從宰相手裡意外得到了一封信，為了不讓那封信的內容走露，保護你的安全，王才會在近兩天不得已陪在雪妃身邊，並談了條件，就在雪妃來這裡之前，她已經交出了信，決定明天就離開，並且永不踏進皇宮。」

「信？什麼信？」婉兒看著小習匆匆走過來，遞給她的信。信紙已經有些泛黃，可以看出這信已經寫有年頭了，她顫抖的手打開了信，娟秀的體字有被淚水化開的痕迹

女兒，當宰相信守承諾，把這封信在你18歲生辰交給你的時候，娘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但娘要告訴你，你的身世。

娘是血族第八代女王，而你是血族公主，血族是個神秘的女部落，血族先輩成立之初定下規定，那便是歷代血族女王必須孕育出自己的下一代，而對象哪怕是陌生的男，待懷上胎兒后，殘忍的將其害。由於血族人均是女的關係，所以若生出的是男嬰不能存活於世，谷主們會再找別的男讓女王完成孕育下一代的任務，直到產下女嬰，做為血族傳人。

而娘與你父相識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但與歷代女王不同的是在短短一個月內，他的睿智與英勇使我愛上了他，因彼此相愛，懷上了你。其實他明明可以逃的，但卻因為不捨得娘和你而留了下來，甘心被血族長老殺害，臨終前，他說，「離開血族，若你腹的孩兒是男嬰便可保他一命，若腹是女嬰，便讓她過普通人的生活，避開這可悲的命運。」

於是娘帶著肚腹的你趁族人不備，連夜離開了族人，在繁西朝巧遇了宰相，他喜娘的美貌，納了娘為妾，十月懷胎產下你后，娘恐怕身會再沾染第二個男，也因思念你父成疾，丟下襁褓里的你選擇自殺離世。

待你長大些，定會發現錢袋裡的半玉，那是娘在幾年前偶救西域帝王妃贈送的，她為了感激我，與我結成金蘭姐妹，曾許下誓言，若我二人日後均產下男嬰作兄弟，均產下女嬰作姐妹，產下一男一女作夫妻，所以你可以憑藉此玉去找西域的賢貴妃，她會善待你的。

另外，假若你被血族人找到，讓你報仇於南宮族人，女兒，不要去報仇，是我族上代女王因孕育不成殺了南宮族人，因此南宮族人才會造謠說我族人吸食人血，使我族人倍受天下人的厭惡，甚至是追殺，所以若論根究，是我族人傷南宮族人在先，冤冤相報何時了？！仇恨是一把刀，這把刀不是刺在別人的身上，就是刺在自己的心裡。娘如你父所願，願你避開這可悲的命運。

——愛你的娘，謝約菲，絕筆！

小習的哭聲喚回來了出神的婉兒，「王后，因為雪妃父母對王有恩情，所以王不能殺她，只能順了她的意，做了這筆交易，一切都是為了你啊，還有，還有你可知，常伴王左右的羅將軍為何此時會不在，在場的這麼多侍衛會容你輕而易舉的傷了王，這都是因為王的精心安排，他願遂你的意，即使知道，你要他的命，他也毫無怨言的給你。」

「不，不是這樣的。」婉兒噙著淚地眼眸看著緩緩倒下，面對她仍是寵溺笑意的夙夜，心，痛的厲害！

娘，你說的對，仇恨是一把刀，這把刀現在刺進了南宮樺的身上，也刺在了我的心裡，我終究沒有逃過這可悲的命運。

淚水滑落的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真是個有趣的女，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會講話，本王喜歡，做本王的王妃吧。」……「不認識你前，本王都不知道什麼叫嫉妒，所以一直都不想承認，以一種蠻不講理的方式讓你說，你是本王的。其實那只是因為本王在擔心，擔心你會離開本王」……「丫頭，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女兒！」……「丫頭，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嗎？我若這次真和你一起死了，倒要感謝老天爺給我這次機會，可以永遠的和你在一起，只是那樣的話，你即使死也永遠擺脫不了我，所以還不如活著，快把手給我！」……

「丫頭，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擁有條命的你一定不會死！你說，若有來生，不再相識、不再傷害，可我想用今生補償你所有，我要與你廝守一生，我要疼愛你一輩，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有個小女人說，那三顆斜著星星是獵人座，還有另一邊像勺似的是北斗七星，也叫勺座，細細看來，還直是蠻像的」……「你要知道，若我沒有及時趕來會發生什麼？他若真毀了你的清白，你是會嫁給他，還是會一死了之？」……「別殺她！朕跟你們回去」……「你的心裡，不要，不要充滿仇恨，仇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你的恨、你的仇，我會替你報，你只需要做那個整天會笑，會偶爾像父母撒嬌的漁村女孩就好」……「閉上眼睛，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狼狽的一面！」

「丫頭，快來吃飯，今天是吃雲」……「丫頭乖，不要玩土，地上臟。」……「初春涼，不要總在外面，會冷」……

力氣彷彿被抽干，婉兒孱弱地身攤坐在地，淚水悄然布滿了整張俏麗地容顏。

「丫頭，不，不要哭。」夙夜心疼地看著婉兒，他想伸手去拭婉兒的淚水，奈何，他已經沒了那樣普通人應有的力氣，奄奄一息道，「我說過，無論，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只要，只要你開心就好。」

「丫頭……」「公主……」「王后……」婉兒看著這些喚她的人，他們張張合合的嘴，讓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緩緩閉上眼帘，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穆婉兒，醒醒，上課了！！！」

婉兒猛然睜開眼睛，眼角還殘留著淚痕，茫然地環視四周，最普通不過的大學寢室，身邊還站著舍友米蘭，「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在這裡能在哪裡？」混血兒的米蘭擁有著一雙異常漂亮的眼眸，此時用那雙漂亮地眼眸翻了個白眼送給婉兒，「我說，你是不是寫小說寫的太入迷了？以為自己穿越了？」

「難道不是嗎？」那絲絲的心痛還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難道是夢？可那麼真切的感覺，怎麼可能就是一場夢？騰地站起身，跑到日曆前看去，2011年6月19日，「怎麼可以還是這天？我明明都已經穿越過去年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