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異常
喬施雙手捏成拳放在自己胸口，感覺到自己的輕顫。
牧夢譙也感覺到她在發抖，雖然不舍的，只好親親她的額頭，說道：「我給你穿鞋。」
喬施從車上下來，還是有些愣，黎敏扶著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牧夢譙的車開走之後，喬施才鬆了一口，眼淚就突然大顆大顆往下掉，她沒有哭泣，可是眼淚就是一直掉，她伸手擦了擦，根本擦不完，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深深籠罩著她。
「施施……」黎敏擔心的喊。
「我沒事。」她一邊擦眼淚一邊說，「你不是家裡有飯局嗎？」
「剛剛我媽打電話來說了，等我去了再說。反正只有自己家裡人。」
「謝謝。」
其實她什麼也沒幫到，黎敏在心裡悄悄說。
等到了家，她一如目的就是母親怒極的臉：「你怎麼這麼晚……你的腿怎麼了？」
看見她的傷，氣一下子就消下去了。
她去學校是不帶手機的，媽媽在家裡等著，完全是干著急。
黎敏把她送到家就趕緊往她家裡趕，母親伸手來扶她，喬施直接抱住母親：「媽媽。」
喬母看見喬施紅紅的眼眶，數落道：「怎麼不小心一點呢？現在才知道痛？」
喬施抱著喬母撒了個嬌，母親身上有溫暖踏實的感覺。
吃過飯，喬施就去睡覺了，她是真的覺得好疲憊，剛躺下，她就睡著了。
可是她夢見了牧夢譙。
她夢見他抓著她，他說：「你騙我？」眼裡是兇狠的光。
「沒有人能騙我！」
他掐住她的脖子，使勁用力使勁用力……
喬施猛的坐起來，窗外是一片黑暗，感覺到背都被汗濕了，她掀開被子，慢慢的往廁所移。
卻聽見她母親的聲音，幾近聲嘶力竭又拚命壓低。
「我只問你，施施腿受傷了，你都不回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
「你到底在外面搞什麼？能到現在還不回來？！」
「證據？你管我要證據，你要不要臉？！！」
……
喬施聽得不明所以，卻聽見母親的腳步聲的靠近！她急忙移回自己卧室，動到了腿疼得要命。她躺回床上，想等聲音消失了再去廁所。
再次睜開眼睛，都已經早上了，不過很早，才六點。其實還可以再躺一會兒的，但是喬施罕見的不想再睡了。推開門就看見母親已經再開始弄早飯了。
喬母聽到聲音，頭也沒回：「怎麼起來那麼早？」
「睡不著了，我去洗臉了。」向著廁所走了幾步，昨天晚上……她看向喬母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媽…」
「怎麼了？」
「你別弄了，我拿個麵包就走。」開不了口，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家裡有點奇怪，以及爸爸都有三天沒回來了。
「沒事，很快的，反正上課還早。」喬母回頭向廁所方向甩了甩手，「快去洗手吧。」
喬施聽話的進了廁所，出來早飯已經擺在桌上了，是黑米稀飯和玉米饅頭。她坐下先喝了一杯水，悄悄看了眼對面母親的臉色。
「媽，爸什麼時候回來啊？」說完她就埋著頭小口的喝稀飯。
喬母拿饅頭的動作一緩，笑得很輕鬆：「你爸出差出去了，你別管那麼多，你好好學習就是了。」
那為什麼吵架，喬施把話吞回了肚子，快速吃完飯，就一瘸一瘸的緩慢回房間拿書包。拿出來就看見喬母也放下了筷子。
「施施，我送你。」
「不用了媽，學校那麼近，我慢慢走過去就是了，你還得上班呢。再說我只是擦傷，又沒有傷到骨頭。」
喬施態度堅決，學校真的很近，雖然現在時間還早，可她的腿痛走得慢，一來一回，媽媽上班又不近，絕對會遲到。媽媽是公務員，聽著好聽，可是是底下辦事的那種，各種瑣事，考勤抓的很嚴。
「那好吧，你小心點，今天把手機帶上吧，下午放學我來接你。」說著她就進屋去給喬施拿手機。
喬施補充道：「手機在我書桌上。」
「嗯。」
手機遞給喬施，喬母又囑咐道：「好好學習，不準玩手機，今天特殊情況，知道嗎？」
「知道！知道！」喬施快速得點了幾個頭，就挪著步子往外走，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從樓里走出來，清晨露水的氣息就撲面而來，朝陽照在小區綠化的樹葉上，喬施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感覺陰鬱都被趕走了，又是新的一天啊。
這樣的輕鬆心情，在喬施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大的少年，穿著校服，但校服外套的拉鏈也沒拉，一副不羈放縱的樣子，牡夢譙坐在自行車上，低頭看著手機，又抬起頭，就看見了剛出小區門的喬施。
一臉呆愣的樣子。看見他都高興傻了？
他露出一個笑容，眼前彎起來收斂了所有的凌厲，整個人看起來陽光又帥氣，對著喬施揮揮手。
喬施抬腿就想著大馬路上，想自己走。
牡夢譙將手機往兜里一放，騎著車就到了喬施身旁，喬施一瘸一瘸得，走得極慢，他靠近她后，放下一隻腳去點著地面，跟著喬施的慢速度。
「你今天真早，我還以為我要等到七點。」說著，一隻手拍拍後座，「上來啊！」
喬施停下腳步，牡夢譙也停下來，她看著他，昨天發生的事情好像一個夢。
「牡夢譙，我想自己走。」
說完，都沒看他反應，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牡夢譙死命捏著車把，拚命克制自己想衝上去拉她上車的心。
昨天他本來打算還是用那個車來接的，直接就可以把人拖上去。
可想起昨天陳叔說的話，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推著車追上去。
「你腿疼，我專門過來送的你的，六點我就在這等了。」他的語氣甚至有點委屈的意味。
喬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
見她有反應，牡夢譙心一跳：「上來吧，我送你。」
喬施垂下頭，停下了腳步：「我不，你身上有煙味。我不喜歡。」
說完又繼續往前走。
牡夢譙也立刻踮著地跟上去：「我下次不抽了，行吧？我今天是等你無聊，我下次絕對不抽！你今天先委屈一下，我把外套脫了，你上來吧。你就看在我五點多就騎著自行車過來的份上，嗯？」
喬施實在是受不了他那樣子，好像她在做什麼會傷害他的大壞事一樣。
見喬施停下腳步，牡夢譙也停住了，急忙把外套脫了扔到了前方的小籃子里，一臉期待的看著喬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