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的過去

沈至瀟和孟靈犀說，沈至清很小的時候就被沈知送進了宮裡，一直在宮裡長大，所以和沈知不親近，甚至有些怨恨父親送他進宮。

但是沈知的思量和苦衷沈至瀟是知道的。

所以沈至清和沈至瀟心裡總帶了些互相的羨慕，都想要對方那樣的成長環境。當然那也是從前的沈至清，現在的沈至清也在絞盡腦汁的想，怎麼樣才能把和父親的關係變得好一些。

不過沈至瀟把這些事情告訴孟靈犀也並不是好心，他有自己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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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孟靈犀起了個大早，拉上了昏昏欲睡的玉齋，就去小廚房裡熬可口的瘦肉粥，等到粥的香味溢得滿苑都是的時候，孟靈犀估計沈至清也應該起床洗漱好了，於是孟靈犀就帶著熬好的粥往濯玉苑去。

「畫屏姐姐，三哥哥醒了嗎？」玉齋端著粥規規矩矩地站在孟靈犀身後，安靜等著孟靈犀和畫屏說話。

「姑娘今天起的真早，公子已經起了，還沒有用膳。」畫屏一瞟就看見了玉齋端著的瘦肉粥，朝孟靈犀笑了笑，引著她往裡面走去。

孟靈犀走進去，就看見沈至清仍然散著一頭長發安靜倚靠在貴妃榻上，捧了本書細讀。冬日早晨有些清冷的陽光正好投過窗牗，落在沈至清臉上，更讓他的五官變得更加賞心悅目。

「三哥哥？」孟靈犀輕輕叫著他，生怕吵散了這衣服美好的畫卷一般。

「難得靈犀起了個大早，是來送東西，還是來陪我用早膳。」沈至清合上了書，順手放在了貴妃榻旁的桌子上。

「來送東西的。」孟靈犀喚玉齋把粥放在桌上，然後讓她先出去等著，這邊才轉過頭去對沈至清說道，「昨夜回來已經很晚了，想來三哥哥回來應該是沒吃東西的。早上先喝點粥再吃別的，回身體好些，也好暖暖胃。」

孟靈犀將粥推到沈至清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示意他試一試味道怎麼樣。

「靈犀有心了，我倒沒事。有時候也會忘記用膳，過了那個點也就沒什麼有食慾吃了。」話是這樣說，但是沈至清還是拿起了孟靈犀遞來的勺子，舀了一勺送進了嘴裡。

孟靈犀見他吃了一口，便用有些緊張的眼神看著他問道：「怎麼樣？」

「粥很好喝，謝謝靈犀。」沈至清微微笑著朝孟靈犀點了點頭，要知道沈至清前世是最不喜歡喝粥的人。

「好喝就行，那我先回去了，早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孟靈犀笑了笑，也不等沈至清再說什麼，就帶著玉齋徑自離開了。

回到樊思苑，孟靈犀一閑下來，就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沈至瀟和她說的那些事情，孟靈犀的心裡萌生了許多觸動。

沈至清一直在幫自己，孟靈犀心裡知道。就算他是帶著目的的，孟靈犀也很感激他前前後後幫了自己那麼多事情。

所以孟靈犀想要幫一幫沈至清，最好能讓他們父子和好。可是孟靈犀根本就沒什麼機會和沈知接觸，這件事情其實很有難度，但是她也想儘力一試。

吃了早膳之後沒多久，如意苑那邊又有人來請孟靈犀過去一趟，孟靈犀則隱約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去如意苑之後，小韓氏神情嚴肅的端坐在堂前主位上，她看見孟靈犀來了，便理了理裙袍，朝孟靈犀笑了笑，但是那個笑容很快就消失殆盡。

「靈犀見過大伯母。」孟靈犀端端正正的見禮之後，便被小韓氏拉著坐到她身側。

小韓氏端起身旁案上的茶盅，盅蓋扣盞啷噹作響，格外悅耳，但卻不知為什麼讓氣氛更加有些凝固。

「靈犀，我把你和禹澤視為親生子女對待，你知道嗎？」等小韓氏輕輕放下茶盞，才偏過頭去對孟靈犀開口。

「大伯母，靈犀和禹澤來到沈府承蒙您照顧。既然您把我們當成親生子女對待，如果你有什麼話想說，那不妨直說。」孟靈犀攥著衣袖，輕輕開口。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轉彎抹角。」小韓氏眸光閃過一抹歷色，聲音也冷了幾分，「我一直以為靈犀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可是我前幾天聽說，你去了北閣四夫人那裡，可有此事？」

「大伯母是東閣里做主的人，到底是事事瞞不過您的眼睛。但是靈犀不懂，去北閣並非是靈犀的主意，而是四伯母派人來傳喚了，所以靈犀才去的。」果不其然，小韓氏叫她來說的就是這件事情，孟靈犀正有預感，就聽見了小韓氏那番話。

小韓氏扣著桌面的動作一滯，過了一會臉上才又加上了笑容對著孟靈犀說道：「你是晚輩，去拜會長輩是理所應當。但是我還聽說，靈犀收了四夫人的禮，可有此事？」

「靈犀從沒有想要瞞住大伯母，起初靈犀並沒有想要收，但是我再三推脫還是被四伯母把禮……」

還不等孟靈犀說完，小韓氏在一旁就打斷了孟靈犀的話：「夠了！靈犀，我一直以為你聰明，這些大家族裡的規規矩矩便沒有刻意跟你說起，你太讓我失望了！」

孟靈犀聽得懂小韓氏的弦外之音，不就是說她是庶出的，出身鄉野，難登大雅之堂？

那小韓氏還要刻意強調一下沈家是大家族，說白了還不是將自己當成外人？還一番感人肺腑的陳詞，差點讓人動容。

「靈犀知錯。」孟靈犀乖乖從椅子上起身，跪到小韓氏跟前，「但是靈犀不懂，還要大伯母教一教靈犀，以免下次再犯錯。」

原本還是一副將要大發雷霆的模樣，過了一會兒又立馬換上了一副當家主母的和藹模樣。她抬手去把孟靈犀扶了起來，又一陣安撫：

「靈犀，我知道你沒了父母一個人還要照顧禹澤很辛苦，是個懂事乖巧的姑娘。我也說過了，如果你們苑裡缺了什麼東西，儘管開口和我說。為什麼非要收北閣的東西？這樣說出去，好像東閣虧待了你一樣，傳出去還以為你大伯父剋扣了你的東西，對不對？」

「靈犀明白。但是靈犀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孟靈犀垂著頭問她，沒注意到小韓氏臉上一抹怪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