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丟了東西

沈至清把孟禹澤扶回了房裡，又擔心把孟靈犀抱回房裡會將她驚醒，就找了件大襖給她蓋上后，才撐著傘往濯玉苑回去。

等到孟靈犀醒來的時候，望了一圈沒看見孟禹澤身影，一起身抖落了大襖也顧不來，心下不由一陣慌亂，往內屋小跑去。

心裡著急喊著孟禹澤名字時，才聽見孟禹澤一口惺忪剛睡醒的嗓音從內屋傳來，道：「阿姐我在內屋。」

孟靈犀才鬆了口氣，問他緣由，孟禹澤說起沈至清來過，孟靈犀才放下心來，回屋裡又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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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大雪初霽，孟靈犀的風寒也好了八九分。

風雪交加四日才晴朗起來，孟靈犀昨夜睡得不好，清早主僕在堂前一片掃著雪，也閑聊起來。

「姑娘，昨天半夜裡好像就晴了，一晴沒多久就隱隱聽見了幾聲貓叫。」玉齋一向睡得淺，有什麼動靜都能聽見。

「你別說了，雖然大白天也好想有些嚇人。」寶齋舉起掃帚嚇她，其實是因為寶齋膽子小，不敢聽這些東西。

「不是的，南閣九小姐養了只貓，興許是她的貓也悶了幾天，趁著晴了就出來踩踩雪。」春棠是在沈府里長大的，對這些府里的事情，春棠比大家都清楚很多。

「還有這等事？我半夜也醒了，可能早了點，沒聽見貓叫。」孟靈犀掃著雪，背對著三人，嘴角揚起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

「怎麼姑娘也醒過？新榻還不習慣？」寶齋關地問道。

孟靈犀笑了笑，聲音有些涼意：「是夢見爹娘了，想念得緊。」

寶齋、玉齋知道這是孟靈犀痛處，便沒再多言，春棠見大家都沒再說話，也就沉默著繼續掃雪。

掃了一會，孟靈犀卻忽然丟了掃帚往內屋跑去，緊接著孟靈犀的驚叫聲邊傳了出來。

孟禹澤坐在一旁離內屋近些，聽得清楚，這幾天下雪足不出戶的，已經熟悉了很多，他正想往裡面走時，其他三人已經快步走近了內屋。

「姑娘，怎麼了！」寶齋一進去，就有些著急的問她。

「出事了，母親送我的玉簪子不見了。那個簪子，是祖母傳給母親的，母親很喜歡卻一直不捨得戴。搬來樊思苑那天，我還在聽然苑見過一次的！可我明明記得我放了回去，怎麼就不見了？」孟靈犀十分著急，說話都帶了些哭腔。

「表姑娘別著急，畫屏姐姐看著人搬的東西，應該是不會丟的，寶齋和玉齋也是仔細的人，更不可能弄丟。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去了哪裡？」

春棠再愚笨，也該知道現在她其實很危險，孟靈犀東西不見了，寶齋和玉齋又是一直跟著她的丫鬟，那春棠自己，就成了最有可能拿走玉簪的人，不管是不是孟靈犀設計陷害，都是她都責任最大。

果不其然，春棠剛想到，就聽見玉齋開口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和姑娘一起長大的，那玉簪如果我們想偷早就偷了，怎麼還在這個時候偷姑娘東西？」

玉齋本來就不喜歡春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走有些時候給人一種滿肚子壞水的感覺。

「我不是這個意思……」春棠嘴唇開始變白，搖了搖頭矢口否認。

「你還說不是這個意思？你故意說起畫屏姐姐，不就是想證明你清白！」寶齋和玉齋要好，也不原因幫著春棠說話。

三個丫鬟喋喋不休，孟靈犀低著頭，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落在裙袍上，是孟禹澤出聲打斷了三人爭吵：「好了，現在是爭論的時候嗎？寶齋去和大伯母說說這件事情。」

寶齋應下來，瞪了春棠一眼準備往外去，被孟靈犀攔拉下來，道：「春棠，我沒怪你的意思。但是事關重大，還是要去和大伯母說一聲的，我自己去就行。」

可不等孟靈犀都走出去一步，剛到苑門口，沈至清忽然就出現，撞到了正往外走的孟靈犀。孟靈犀矮沈至清許多，一撞讓孟靈犀踉蹌幾步。

「三哥哥？」孟靈犀紅腫著眼抬起頭望向沈至清，眼裡的淚讓沈至清的心疼了疼。

「怎麼大清早的，就哭了？是誰惹靈犀不高興了？和三哥哥說，三哥哥為你出氣。」沈至清從懷中取出錦帕為孟靈犀擦去眼淚。

孟靈犀將事情原委都說給他停了，沈至清聽完忽然笑了起來。

他一笑，讓孟靈犀一頭霧水的，只聽見沈至清回她：「簪子是畫屏弄掉的。她那日碰掉了一個包袱，掉了東西出來。本以為整理好了，再路過時發現了一個玉簪子，本來想當日給你，竟然給忘了。又一下幾天大雪來不了，才拖到這個時候了。」

沈至清說話的聲音比平時大些，有些刻意，但是內屋裡隱隱聽得出來幾分，春棠則是有意地往前堂走了幾步，聽得更清楚些。

「所以……三哥哥是什麼意思？」孟靈犀有些錯愕。

「是來替她還你東西的。」沈至清說著，把玉簪交到了孟靈犀手裡，「畫屏被我遣出府買東西去了，走的有些著急，就忘了直接給你拿來。」

孟靈犀的眼睫上還掛著幾滴眼淚，沈至清也知道這個簪子對她很重要。前世孟靈犀一直小心翼翼的把這簪子收藏在錦盒裡，生怕磕碰壞了，斷了母親留給她的唯一念想。

畫屏將玉簪交到沈至清手上時，她就馬不停蹄的來了，在院外正好聽見了孟靈犀和丫鬟們的對話。

如果順著這一層繼續鬧下去，興許春棠就會被送回如意苑去。看起來是一件好事，但是抽絲剝繭的想一想，卻也不是一件好事。

春棠走了，小韓氏還會想辦法塞丫鬟到孟靈犀這裡，走了一個春棠再來一個秋棠冬棠的，也得不償失。索性沈至清來，是正好攔下了孟靈犀。

「我知道這個玉簪對你很重要，但是興許下次就沒那麼巧了。若是大雪前沒給畫屏撿到，這連綿幾天的雪下下來，簪子就被覆蓋了，到時候找也找不到。」沈至清鄭重其事地將簪子交還回去，再三叮囑她一定要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