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卻咄咄逼人
蘇雲歌也不著急，目光淡淡的看著她，看她下一步怎麼掙扎，轉頭看著穆瀾。
穆瀾感受到蘇雲歌的目光，一臉迷茫的看著她。蘇雲歌眼眸一閃，先是瞥了一眼叢兮兒，繼而對著穆瀾淺淺一笑，輕聲道：「瀾瀾，這兩天發誰的消息呢？忙不忙？」
穆瀾頓了頓後會意，目光下意識的撇了一下叢兮兒，音量有些高，「忙啊！柳芊芊那個蠢貨竟然當眾說林森的不是，現在我們都快瘋了。」
「是嗎？我聽沈浮雲說，葉建安的意思是，既然柳芊芊不聽話，就先把她雪藏，他不要一個不聽話的人。但我今天還是看到柳芊芊出現在公司了。」
「你說，柳芊芊手裡是不是有什麼葉建安的把柄啊！」
「難說。不過，她要是手裡沒點東西，林森也不可能這樣捧她。」
「那也是。」穆瀾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叢兮兒的臉上，看她面色微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叢兮兒是怎麼拍到林致與鄭萋的她也不清楚，但她唯一知道是，叢兮兒一直在跟蹤沈浮雲，至於拍到林致與鄭萋，這隻可能是一個意外。
「蘇雲歌，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讓你猜一猜，柳芊芊手裡到底有什麼，居然讓林森這樣容忍！」蘇雲歌挑了挑眉，眼底劃過一絲得逞。叢兮兒是什麼脾氣她從小就知道。剛才她那副樣子，還以為她會耐住，沒想到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叢兮兒臉色微沉，「我不需要知道。」
「你跟她合作這麼久，她把你了解的就極為透徹。而你，卻什麼也不知道，你不會有被騙的感覺？」
「你都知道我跟她有合作，怎麼還這樣問？」
「猜測只能是猜測，我不喜歡臆想。」
叢兮兒挑了挑眉，這個蘇雲歌比任何人都難纏，你進一步她跟著進，你退她跟著你退。這讓叢兮兒心裡的煩躁更加濃郁，抬眸看著一臉淡然的蘇雲歌，淺笑一聲，「你不是恨沈浮雲嗎？現在剛好有個機會，可以讓他從高台直接跌入泥潭！知道這個，你不高興嗎？」
聞言，蘇雲歌眼眸越發的幽暗，嘴角微勾，冷聲道：「這件事確實可以讓他跌入泥潭。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一旦被爆出來，你把你至於何地？當然，跟你一起謀划的我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難道，你不擔心被三家一起打壓？據我所知，鄭萋的父親是政界舉足輕重的人，林家也並非善類，葉家更不用提，肯定不會對這件事善罷甘休，他一定要打壓林家。另外一個，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他的厲害。」
聞言，叢兮兒看著蘇雲歌的眼眸微微一閃，有片刻的獃滯，隨即眼珠快速轉動了幾下。雙手也有些不安的握在一起，雙唇無意識的抿起。
蘇雲歌見她情緒開始轉變，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清冷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許魔力一般，開始加碼，「叢兮兒，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把這件事告訴林森，讓林森變成你的籌碼。有了他做靠山，沈浮雲不會對你怎樣，相對的，鄭萋的父親也不敢對你出手，畢竟你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至於柳芊芊，你只要微微給她透露一點你要去找林森的消息，因為擔心她以後的星途，她肯定會替你做那個讓林森下手的人！」
「林森會相信我嗎？」
「他相不相信你，這就看你對柳芊芊做什麼了！」
叢兮兒垂眸，看著咖啡杯里她的倒影，清楚的看到她眼裡的不安與恐懼。很奇怪不是，蘇雲歌不過是寥寥幾句，就如此輕易的打破了她的戒備。就像小時候，那個同樣叫蘇雲歌的女孩子，輕易就打破了她的偽裝。
「我能對柳芊芊做什麼？她現在即便不是我的敵人，也不是我的朋友。」
「你能跟柳芊芊一起合作，我不信你沒有你的方法。前段時間沈浮雲那個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的，如果沒有林森在幕後推波助瀾，我不信，事態會發展的這麼嚴重。」蘇雲歌看叢兮兒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慌張，嘴角微微一勾，清冷的聲音緩慢而出，「叢兮兒，騎虎難下的滋味不好受，但想不下下這個虎，就要看你自己了。」說罷，輕輕抿了口茶，講杯子不輕不重的放在桌上。
原本神情有些獃滯的叢兮兒似是被驚醒了似得，雙眼重新開始聚焦。她的眉頭輕皺，嘴巴開合了幾次，直到她閉了閉眼，微微嘆了口氣，才開口，「我去找林森。」
蘇雲歌見她終於下定居心，微微點了點頭，「你去找林森？記住，去他辦公室找他。而且，我會替你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柳芊芊。」
叢兮兒無意識的點了點頭，感覺她的腦子現在很亂，像是被人扯著什麼一般，心跳的也很快，後背與手心不停地冒著冷汗，「好。我下午去找他。」
穆瀾看著她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憐憫。但心裡為蘇雲歌點贊，她從來沒見過能把咄咄逼人的話說的如此淡定從容的人。以前她也見過蘇雲歌開庭時候的樣子。一身裁剪合體的黑西裝，同樣黑色的高跟鞋，頭髮非常嚴謹的梳起。為她原本精緻溫婉並且有幾分冷清的臉龐添了幾分默然與不可觸碰的高貴。再加上她從容淡定的說出每一句嚴苛到斷句的話語，打得對方律師措手不及。法庭上的她，彷彿一個高高在上俯視眾人的女王，而他們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誠服。
「瀾瀾，發什麼呆？」
「小美人，今晚陪爺可好？」
聞言蘇雲歌突然覺得開始頭疼了，這個瀾瀾對著她又開始犯花痴了，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沒好氣的說，「請記住你的性別好嗎，親！」
「親，我記得我的性別，我要保護你。」穆瀾突然很是鄭重的牽起蘇雲歌的手，異常堅定的說，「即便你是母老虎，我還會喜歡你的。」
「……」會跆拳道的人才是母老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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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兮兒，你可真膽大，竟然來這裡來找我！」林森從身後僕人手裡接過藥物及水杯，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卻不得不仰頭喝下去。吃完葯，才重新打量起面前這個女孩子。
叢兮兒的長相極為精緻，與公司里任何一個明星相比都不佔下風，甚至略勝幾分。只是五官的線條都太過於流暢與生硬，讓人覺得她有些刻薄與難以靠近，可能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人。當然，她確實是這樣的人。都說相由心生，看到叢兮兒，你會覺得，此話當真不假！
雖然以前有過一次合作，但這個人他還是有些不了解。兩個人一起交談最怕的就是不知道彼此的底線，或者說弱點。如果不了解對方半分，交談起來要不是繞圈子，就是胡說八道，這樣浪費時間，他可沒興趣。
叢兮兒挑了挑眉，對林森的不耐煩視而不見，當然，她也不是來聊天的，淡淡的說，「當然是來跟您談條件！」淺酌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柳葉眉皺的緊緊的，調侃道，「林叔，以後啊還是少喝點咖啡吧，喝完人都會變苦的！」
林森看著她的眼眸微微一暗。他就喜歡這種有眼色，還不拖泥帶水的人。他垂眸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咖啡，眼眸微微一閃，淺笑一聲道：「那是因為你命苦。」
聞言，叢兮兒微微愣了愣，繼而朗聲一笑，笑完還擦了擦眼角基本不存在的淚水，好看的丹鳳眼裡猛地閃過一絲孤單與哀愁，半垂著眼眸，把玩著咖啡勺，冷冷的說，「我是命苦，不然也不會做這一行。」
干狗仔的不是為了掙錢，就是因為對這一行的狂熱。林森心裡明白，叢兮兒可不是這兩種人的任意一種，相反，她的心思之堅定，肯定不是為了錢與對這一行的執著。那就是因為恨或者討厭什麼了，這個叢兮兒一向掩飾的很好。
林森收起打量的目光，繼而變得冷酷與鋒利，「說吧，來給我什麼！」
叢兮兒極為淡定的在林森刀鋒一般目光下拿出包里的信封，緩慢的放在林森面前，語氣有些冰冷，「你不是在追查林致的案子嗎？現我現在就告訴你，林致跟鄭萋失蹤的那段時間跟誰在一起……」
「我來告訴你！」
林森眼眸微微一閃，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眉宇間的急迫不言而喻。他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皺了皺眉，冷聲道：「柳芊芊，你知道什麼？」
叢兮兒對打斷她的話的人有些惱怒，但回過頭看到是柳芊芊，她突然不生氣了。暗道，這個蘇雲歌果然靠譜。
柳芊芊眼神躲閃了一下，她的手狠狠的攥在身後。隨即毫不猶豫的看向林森，步伐有些沉重的超林森走去，坐在他面前，臉上的神色很從容，聲音卻有些發抖，「叢兮兒一直在跟蹤沈浮雲，這是你我心知肚明的。那天我、沈浮雲、葉璃落還有他們一起在酒店吃飯。鄭萋喝醉了，林致要送她回家，我們也沒阻攔。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話落，林森心裡的火突然消失了，反而有了一種得逞后的快意，「芊芊，你這句話根本沒有重點！你的意思是說，林致跟鄭萋失蹤前，他們是跟你們在一起的，那對這件案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簡而言之，就是你說的話，根本就是廢話。還有什麼事嗎？沒事這兩天你就休息休息！」說罷，徑自開始喝茶，看都不看他們二人一眼。心裡的厭惡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