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425.
猛然看見有人,黎昕嚇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聲,感覺心都快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待看清來人是溫世堯后,捂著胸口埋怨,「你下次進來出去的,能不能有點兒動靜?」
「何平跟我打招呼你沒聽見?」
溫世堯起身,闊步走到她面前,抬起胳膊,拇指和中指團起來,對著她完全裸露在外的腦門兒彈了下,「你不是說要上場了?不是說有時間給我回電話?你現在是上場了還是沒時間?腦子裡想什麼呢?」
不接電話就算了,連他進門都忽略的徹底,也不知道這女人都在想些什麼。
黎昕捂著額頭,讓他問得沒了脾氣,剛剛她一直在想待會兒要拍的內容,聽見何平說話,還以為是在跟副導聊天,所以根本沒在意說了什麼,哪想是他進來了?
思及此,她往前靠了一步,彎著紅唇擠出個大大的笑來,「確實要上場了呀,不過還得再等一小會兒。」
溫世堯輕闔著眼瞼看她,目光從眼尾掃過來,淡淡嗤了聲,「狡辯。」
黎昕微微歪著頭,濃淡合宜的秀眉挑了下,不知是不是見到他的緣故,這會兒心情好了許多,說話的功夫倒主動起來,抬起胳膊圈在他頸后,如果不是七個多月的肚子擋在中間,就直接掛他身上了,「我就狡辯了,怎麼了?」
她今日化了落梅妝,眉間貼著金箔製作的花鈿,兩頰著了薄薄的緋色,菱唇也染的殷紅,妝容清淡色彩卻紅艷,配上一身繁複鎏金的服飾,兩種風格同時出現卻不顯突兀,綺麗中又帶著那麼點兒清新,跟個畫中人兒似的。
細細軟軟的呼吸噴薄到下巴上,溫世堯抿著的唇角不自覺揚了揚,「沒事,你開心就好。」
「這還差不多。」黎昕見好就收,手稍微一用力將他拽到自己同一水平線的位置上,「叭」地一聲,在他一側臉頰留下個清晰的唇印,隨後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劇組裡有沒有相好的。」溫世堯矮身坐在她之前坐過的椅子上,隨手拿起她喝剩下的半杯酸奶喝了口,又嫌棄地擰眉,「嘖,難喝。」
「誰讓你喝了?」自己的東西被嫌棄,黎昕當然不爽,將酸奶奪了回來就開始下逐客令,「沒事你可以走了,我一會兒還要練習。」
溫世堯不滿,一伸手將她拉到腿上坐著,手臂繞過豐腴的腰身,將手搭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輕輕撫著,「練什麼練?身體哪能吃得消。」
「又沒什麼大動作,能有什麼事?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不吃得消自己有數。」黎昕拍開他的手,企圖站起來,又被摁了回去,無奈作罷,胳膊肘朝後頂了下他的胸口,話里話外帶著幾分嗔意,「我看你也不是怕我吃不消,是怕傷著孩子吧。」
「黎昕,你還真是出息……」
溫世堯一臉鄙夷,欲言又止地「嘖」了一聲,等黎昕伸手掐了他幾把,才將薄唇湊到她耳邊,神神秘秘地說完下半句,「你怎麼連孩子的醋都吃?」
黎昕橫了他一眼,起身將人轟了出去。
***
黎昕補拍了幾天,溫世堯就在攝影棚待了幾天,除了中間回去開了兩次會,剩下時間基本都是酒、保姆車和片場輪番待著,黎昕上場了,他就在一旁安靜地處理自己的事。只是這一舉動苦了周鐸,天天跨越大半個城市,公司影視城兩頭跑,時間基本都耽擱在路上,用他自己的話說,每天坐車坐到屁股都出繭子了。
幾天相處下來,黎昕發現郭導並不像旁人口中的那般不近人情,所謂的嚴苛,不過是他本著對作品負責的態度,執著於整體效果,至於那個十幾次落水的女演員,她開拍前和曾郭導共同探討過,為了效果自願帶病上陣,郭導脾氣不好性子又直,NG次數頻繁難免擺臉子,這才引起誤會。
而他當初與溫世堯簽訂協議時提出各種無理要求,不過是出於對年輕後生的偏見,深入了解片子之後,雖然嘴上不說,可態度和語氣上,不經意間總會流露出几絲欣賞的意味來。
黎昕吃透劇本,拍攝起來沒費太多力氣,最終比預計時間提前兩天完成拍攝,周鐸也終於不用再受奔波之苦,感恩戴德就差給她三跪九叩了,不過他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就被通知要跟著自家老闆出差。
溫世堯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不可能安安穩穩待在家陪老婆待產,黎昕表示理解,不過內心怨氣還是忍不住往外冒,原本說好乖乖在家等他回來,這天下午他前腳剛走,後腳就出了門。
其實是祁智要帶女兒回國,聽說她已經完成了工作,特地約出來吃個飯,電話里他仍舊用溫和不失風趣的語氣說道,「我說我認識個很紅很紅的明星,她不信來著,非要讓我證明給她看。」
黎昕爽快地答應下來,最近一切風平浪靜,日子過的太平順,天天待在家,真的是沒意思極了。
她讓阿姨通知吳飛備車后就收拾著出門,收拾好剛出了入戶門,遠遠就看見吳飛拿著手機,對著屏幕一陣猛敲,不時還抬頭朝客廳方向瞟一眼,只是有障礙物遮擋,沒看見站在台階上的黎昕。
想也知道是在給誰通風報信,她懶得管,挎著包神色如常地上了車,又不動聲色地悄悄關了手機。
果不其然,車子沒開出多遠吳飛的手機就響起來,他接了電話后,只講了幾句就把手機遞到黎昕面前,黎昕接過,沒說話,一臉漠不關心地掛掉。
掛掉溫世堯的電話后,她側臉看著車窗外,不停後退的行道樹將車玻璃映的像一面不甚明亮的玻璃,她的臉模模糊糊地出現在玻璃上,隱隱可見一絲笑意。
不得不說,活得太順心的女人真的很容易作,一年前的黎昕打死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用這種曾經嗤之以鼻又小家子氣的方法,刻意去惹惱一個男人,看著他為自己心焦氣惱,竟有種莫名其妙的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