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兄弟見面打兩拳
「天要亡我?」張蒜手攤開接住不斷落下的雨水唉聲嘆氣。
張歡歡把因為突然降下的雨水而熄滅的火把丟開,走到張蒜身前蹲下說道:「還早!上來。」
張蒜猶豫了一下貼了上去。
「別跟我搞小動作!抓緊了!」張歡歡嬌喝一聲猛然沖了出去。
張蒜有一問還未出口,張歡歡就衝刺起來,風吹的讓他睜不開眼,緊閉嘴巴怕風打上來灌傷嗓子。
嬌艷美人剛剛起速就慢慢減速,張蒜剛被刮來的猛烈風障打了幾巴掌就發覺張歡歡停了下來,她把他放下,張蒜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已是身陷重圍,嘆了口氣,就要把剛才沒問的問題當做遺言說出來,「我問你,我該抓……」
還沒說完,一個拳頭突然出現打在張蒜標緻臉蛋上,可憐小孩被打翻在地滾了好多圈才看清來人,破口大罵道:「臭二刀!死二刀!怎麼才來?差點我就沒了!你丫知道嗎?!」
禾二刀一拳打完生的氣解得差不多,不想理這個給他添麻煩的好朋友,而是揮手激發周身淵力,一股耀眼藍光開始閃爍然後以他為中心擴散出去,周圍數不清的淵獸一接觸到藍光就毫無聲息地消逝而去。
張蒜看到這幕,不禁感嘆道:「這麼厲害就不能再快點?」
還是沒理他,等待淵獸相繼消失,禾二刀才蹲下身問道:「有這麼急嗎?四叔一切安好,而且他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去了可能也解決不了!」
張蒜被嚇一跳,吃驚問道:「你去了都解決不了?這麼嚴重我爸還安好?你在逗我呢?」
禾二刀平淡回道:「信不信由你,不是挺急嘛?那就快走,快起來啊!我可不想帶個趴著的人在天上飛,丟人!」
張蒜動了動身子,發現不僅臉很痛身子痛的爬不起來,心想你丫打的多重,就算要解氣也不用這麼下狠手啊,折騰半天爬不起來只能無奈說道:「二刀!疼,動不了……」
禾二刀戲謔笑道:「喲?不是挺厲害嘛!帶個四界天就進來闖!現在怎麼趴地上了?下次你再這樣看我還來不來!」
嘴上說著狠話的禾二刀還是伸手一點把張蒜的小傷給治好了。
張蒜感受到身體再無大礙,一言不發爬起身,扭扭手腕就往禾二刀打去,可是打到人面前被什麼輕柔一阻,最後還是輕輕碰到禾二刀臉上,收回手來,淡淡說道:「扯平了,快走。」
禾二刀撇頭向一旁張歡歡問道:「她呢?」
張蒜淡淡說道:「不管她,讓她自己回去就行,她要是今天之內回不去,會有大麻煩!」
禾二刀瞥一眼她,念頭一動,張歡歡瞬時消失在原地,然後對張蒜說道:「好歹人家辛辛苦苦送你到這兒,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知道張歡歡已經安全,張蒜敷衍點頭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幫我把她送回去了嘛?咱們可以走了嗎?快走好不好?趕時間呢!」
李薇靛率領白城人回家,現在只剩兩人,禾二刀帶著張蒜一人飛上天空向著遠方急速掠去,只在四重界門口和五重界門口稍作停留不一會兒就到達天藍早先報給他的位置。
這是一處山洞,看得出有人曾在這裡停留,還有殘留的篝火擺在洞口和洞內,沒什麼特別異樣,只是禾二刀來到天藍說的位置,才感覺到一點奇特的空間波動,極度微弱,要不是禾二刀十界天的感知力和七界天能力給予的對空間的敏感性,換個十界天強者都可能都感覺不到!
招手讓張蒜過來,禾二刀指著這處表面上很普通的山壁說道:「就這兒,我可以進去,但你進不去。」
張蒜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麼特別,大眼瞪小眼問道:「這裡有什麼嗎?你別逗我!」
禾二刀淡淡解釋道:「黎淵秘境,要有秘境鑰才進的去,而你沒有。」
張蒜皺眉問道:「你有沒有?」
禾二刀點點頭。
張蒜毫不猶豫罵道:「愣著幹嘛?進去啊!我爸還在裡面。」
關心則亂,平時那個溫柔又耐心的蒜子真的是慌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心如亂麻,所以禾二刀也不跟他計較什麼,反而很擔心他,張嘴欲言又止。
張蒜看出禾二刀的眼神意味,安慰道:「不要擔心我,這地方應該是安全的吧?現在我爸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不管救不救得出來都得跟我說,不要騙我就行,你知道的,我討厭別人騙我。」
禾二刀點點頭,突然看向後方,丹淳出現在洞口處,對張蒜說道:「他是丹淳,他會護你安全。」
說完話禾二刀一步邁出,沒入山壁消失在其中。
丹淳三兩步走上來,問道:「你就是張蒜?」
張蒜坐到那處山壁前沒回頭依舊盯著禾二刀消失的壁面沒搭理他。
丹淳笑容一直在臉上,「我可以讓你進去。」
張蒜還是沒回頭,「你認得我?」
丹淳盤腿在張蒜身後坐下,繼續說道:「我真的可以讓你進去。」
張蒜回頭看去,發現這人一身白袍,再看看自己身上沒脫下的黑袍,笑道:「地上很髒的。」
丹淳一笑回道:「我知道。但我確實可以讓你進去。」
張蒜點點頭,「我信你,但是我更想晉陞到九界天。」
笑容更盛,丹淳點點頭說道:「這我也可以幫你,但是得讓咱們小城主同意才行,而且我們小城主有更好的辦法。」
眉頭一挑,張蒜歪歪頭問道:「你為什麼要叫他小城主?」
丹淳沒解釋,他知道這個小孩對他戒心很強而且很不喜歡他,「你不信我嗎?」
張蒜面無表情說道:「我為什麼要信你?就因為二刀是你城主?」
這人開口第一句話讓張蒜就覺得很不舒服,而第二句話更讓張蒜覺得他在蠱惑自己,無論真假,張蒜都因這兩句話而讓他對丹淳很是討厭,提前打探人消息不說還開誠布公地問出來,還要讓自己做可能會妨礙到禾二刀的事情,這不是壞人是什麼呢?
丹淳知道這小孩心中在想什麼,不過不在意,「我們是絕不會傷害小城主的。」
張蒜哦了一聲,平淡問道:「你說的這個我們,是指你口中所謂『城』中的城民,還是別的什麼?」
越來越有意思了,丹淳覺得,「你知道什麼嗎?」
搖搖頭,小蒜平靜說道:「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
聖魂首徒知道這小孩絕不是在虛張聲勢,「我也不知道。和你沒什麼兩樣。」
丹淳說完這句話,深吸口氣沉聲說道:「但是我更想知道你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麼?」
張蒜這次的目的本來很簡單,但是當發現自己在面對意外時差點釀成大錯,他很自責,所以他現在非常渴望想要改變自己或者說讓自己更為強大,起碼不用讓二刀再來救自己。
「這地方黎明時降臨於是被命名為黎淵,二刀最開始沒出來,我只是有點擔心,陸續聽到一點他和一刀伯伯的小道消息,我知道他和伯伯一切安好,我爸也說他和大伯一起會很安全,於是逐漸放下心來,可是五個月前,二刀回來了,然後莫名其妙殺了很多人,一下子成為了什麼十界天?我又開始擔心起來,我總覺得二刀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就像他一如往常那樣,然後我越想就越覺得這整個事情有貓膩,越發覺得不對勁,本來這次進來沒想太多,就是想確認我爸的安全,就算見不到他,要是他真的是安全的也能讓我安心,可是我見到你……」
張蒜突然停下來,平靜得可怕地盯著他。
丹淳翹起嘴巴欣賞地「望」著他,「我怎麼了?」
張蒜嫌惡地說道:「這個表情很噁心知道嗎?」
丹淳嘴角向下表現得很是無辜,攤手聳肩以表無奈。
小孩兒似是失了興趣,很是慵懶地說著:「你很高,二刀也很高,但是區別在於你應該是這黎淵中的外來人,但是二刀是個紅虹小葉人,二刀在上學那會兒和周圍的人就不一樣,二刀跟得上但接受不了,而像我這樣的周圍人卻是得心應手,雖然我比周圍人可能更在上面,但他們也差不到哪兒去。」
張蒜眼神一凝,轉過身去繼續守著那處山壁,平靜說道:「二刀……是個普通小葉人,但又異於常人,和你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很像,你絕不是小葉人,而且你也絕不是紅虹人,或許二刀和你們有什麼聯繫,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或者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又到底有什麼目的?」
丹淳看不清張蒜背過去的臉,卻知道他那超乎常人的冷靜從沒消失,在深思為什麼這小孩要轉過身去。
張蒜只是個孩子,但是很有自知之明,不想讓身後人看到自己動搖的表情,所以也就轉過身去。
丹淳驚嘆不已,但卻搖搖頭心想何必如此針鋒相對,真是聰明人太聰明了,這裡沒人會對你朋友不好,既然你個小屁孩兒要裝高深,那我就只有好好嚇嚇你,「很驚嘆,如果說像我這樣的人被你認為並稱做是外來人類,而這個世界的人類和外來人類有很大不同,你們長的很矮,卻有無比聰慧的大腦,腦袋還很小,身材比例也驚奇地被調節地很完美,你們的聰明程度真的令我咋舌,在無數歲月和無數繽紛世界中我見過的物種達到像你們這樣超高度智慧的,不是腦袋很大身子小,就是類似神經中樞的部位很大而且還奇醜無比,但是你們完全不同,用一種比較形象的說法就是你們像是被某個高級存在雕刻出來的絕妙藝術品而他們則是剛雕成型就被丟棄的殘次品!」
這番話當然不是在感嘆,而是在嚇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不過效果不太好,張蒜毫無反應連頭都沒晃,反而淡然問道:「所以呢?你說了一堆廢話,你還是沒跟我說你們到底是誰,你們又有什麼目的?」
丹淳見這小孩什麼反應都沒有,一點也不慌張,「你們真的很聰明,所以你們相信因果嗎?你們為什麼這麼聰明?你們有想過為什麼嗎?當我知道一切緣由的時候,我並沒有很驚訝,反而覺得只是一方水土養育只是很正常的事,而我們小城主就像你所說的,異於常人,身高、智力都和你這種紅虹人有很大差異,他高於你們,沒你們聰明,卻有遠超我們的智,又有稍遜我們的身,小城主是個受這個世界影響的人,也是保留本質的人。」
張蒜始終是個小孩,竟是不耐煩起來,皺起彎眉回身吼道:「裝腔作勢!別想唬我!」
丹淳笑呵呵,心想那可不就是唬住你了嘛!不過丹淳可不會善罷甘休,理所當然地繼續說著:「我可沒唬你!我說的每句話可都是真真切切的,你信不信可不重要,因為都是真的!而且,你更不知道!我們才是普通人!我們只是小城主的城民而已!」
小孩被嚇得不輕,現在的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很懵,張大嘴巴看著丹淳可愛極了。
丹淳看到他這樣,哈哈大笑起來,好容易止住笑擦著眼淚說道:「別多想啦!你不會明白的!」
可是張蒜還是很懵,但又無比羞憤,重重哼一聲然後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丹淳上手拍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誘地說著:「你知道外面有什麼嗎?你們這方世界連衛星都送不天上去,你們稱外界為未知領域,從未染指過,因為給予你們超高級智慧的那件事物也讓你們只能局限於在那一萬米的高度,那麼長的歷史,直到最近兩百年交通才有了起色,你們也是夠慘的。你想知道這些的答案嗎?你想知道禾二刀的真實身份嗎?」
張蒜捕捉到最關鍵那句話,直勾勾看著他狠狠說道:「果然,二刀有什麼特殊的嗎?」
丹淳沒回答,而是不知從何處突兀拿出一葫蘆來,「你喝酒嗎?」
很不習慣這人總是這樣話說一半就轉移話題,不過沒辦法,閱歷壓制可比智商壓制來的猛些,只能無奈迎合,「沒喝過。」
丹淳喝酒下肚,哈了好大一口酒氣,還嘶了半天,「那可不行,可別像我們城主那麼不喜歡喝酒,你要想知道那些事,那可得讀書,讀書人可沒有不會喝酒的!」
張蒜不以為意,「第一次聽說讀書人要喝酒的。」
丹淳拿起酒葫蘆輕輕敲打在張蒜頭上,教訓道:「現在不就知道了?學知識就要謙虛點!別跟我耍花樣!這葫蘆送你了,這是我跟老師那兒贏來的,因為還有一萬塊的彩頭,所以它叫一萬。」
張蒜嫌惡地拿起葫蘆,聞了聞嫌惡更深,不過直覺另有隱情,問道:「這就是個酒葫蘆?」
丹淳打個酒嗝,有點恍惚地說道:「當然不,你想讓它裝什麼就可以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