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無良老闆
楚持一使勁把柜子推到外面,看到外面殘破街景,皺眉大聲問道:「刀刀,你這地方會有生意?」
禾二刀和張蒜在店最裡面的廚房內收拾一些雜物,想把這店以前留下的東西都給扔了,禾二刀只想把那些紅色綴小花屏給留下來。聽到楚持大吼大叫,禾二刀翻個白眼沒理他,繼續用不知從哪兒掏出來的小鏟子欲把廚房裡邊邊角角的污垢清理乾淨。
張蒜很不理解這種行為,明明可以捏個手印就像在山洞中那樣一勞永逸,很是輕鬆寫意,不過這是未來店長猜不透的想法,不好說什麼,不過問一嘴有的沒的還是可以的,「二刀,你不嫌累啊?」
禾二刀抬眼看一眼他這幅憊懶樣而後深吸口氣回道:「不累。」
張蒜撇嘴想起這傢伙自記事起就開始每天起早貪黑在自家店裡做雜務、烙餅等,做這種事情倒確實得心應手,在過去幾年的記憶里認識禾二刀直到現在,不僅和他大伯沒喊過累,私下和他玩耍時候更是從沒抱怨過一句話,倒是他自己每天都在抱怨自家那個更為憊懶的父親,這點上每次二刀都會哈哈調侃一句你和張叔真像啊。
禾二刀經常感慨這件事,從張蒜遇到他第一天起,就在說著這話,禾二刀覺得他和他爸怎麼看都不太像,很羨慕張蒜和張叔父子倆很相像,雖說張家父子兩一個黑一個白,但用禾二刀的話來說就是:張蒜和他媽媽一樣白啊!
這時候楚持一臉鄭重地走過來,張蒜看到人拿起抹布漫不經心地開始坐擦右揩。
楚持走到裡面來說道:「刀刀,這地方會有生意?」
禾二刀瞥了他一眼,邊做著自己事情邊說道:「現在沒人不代表以後沒人,這兒是天藍黎淵一重界北方安全地,而且最大的一處安全地,凡是要從北方進入黎淵深處的或者是從裡面出來的應該都會從這裡經過,到時候生意怎麼說都可以紅紅火火吧?」
楚持皺眉欲要說道點什麼:「你想的太簡單了,刀刀……」
就在楚持要拿出商賈世家從小耳濡目染聽到的或者是被教育的知識來抖摟抖摟其中的道理時,張蒜開口打斷道:「二刀要開店又不是為了賺錢,你在那兒多嘴什麼呢?看你打架就知道你墨跡,沒想到這麼墨跡,少說話多做事,咱們現在寄人籬下,你少說兩句說不定還能多攢點便宜,要是把二刀惹惱了看他還帶不帶你去別的地方,而且你以為你和二刀才相處一兩天的時間就和他很熟嗎?一個和陌生人差不多的人在那指手畫腳,任誰聽得進去?可老實呆著吧,二刀都不屑於和你說話,你沒發現嗎?問一遍沒回聲你還要進來再問一遍,少添堵不行?外面的柜子搬完了?搬完了留下的灰塵掃完了?沒做完就滾回去繼續做,別在這兒添亂,沒看正忙的嘛?」
張蒜自從來了小葉城有了比較對象就沒少找他爸晦氣,只要一看他爸不順眼就會噼里啪啦說個痛快,長此以來教訓人的本事一點不比楚持他老媽差多少,最多就是年齡上有差距,嘴皮子和心理上的壓制可一點不輸陣的。
楚持被訓得張嘴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後敗下陣來,一臉挫折地走了出去繼續搬柜子掃地。
張蒜哼哼兩聲,心頭默默罵了句愚蠢的憨貨,得意地搖頭晃腦起來,突然感覺到一股陰惻惻的目光,猛然轉頭一看禾二刀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背後冷汗滲出。
禾二刀沒做什麼,看了他一眼之後繼續埋頭做事,自言自語道:「不賺錢我開什麼店?好玩兒?我現在這樣做只是覺得這樣才好,自己親手認認真真做的事情,總比捏個手印草草沖一下來的安心,這次只是打個前站,到時候等外面該做的事情做完,我就回來開這家店,到時候這裡人應該就會多起來了。」
說完這些禾二刀對著張蒜展顏一笑,似乎是想到開館子就很開心,而張蒜也回以燦爛微笑。看到張蒜微笑,禾二刀立馬一張臉都垮下來,因為覺得這二貨笑得好假。
三個小孩兒繼續埋頭做事,不知不覺禾二刀停下手中鏟牆角的工作,擺出兩口鍋開始做起飯來。
楚持聞香而來,看到巨大狼豬躺地上,以及禾二刀用紫把切割豬肉的盛景,只見手起刀落刷刷兩刀,一塊五花做紅燒,一塊梅花切薄片碼澱粉做肉湯,再看禾二刀手藝雖說不如自家館子大廚那般精細完美,可也挑不出毛病。沒過多久一湯一菜做完,再掏出早先做多了沒吃完的米飯,只見小孩兒輕輕一點,冷飯變熱飯。這一系列過程看得楚持眼裡閃閃發光,最後坐下吃飯,不說冷飯因為放久已不香,但是兩肉做的吃食都絕對的上佳口味,讓楚持讚不絕口一直說著好吃好吃。不過另外兩孩子都無動於衷,想著不同的事情,張蒜心裡暗道咱們以後天天頓頓吃這些,抓緊時間在沒膩的時候好好享受一下吧!
禾二刀捻肉吃飯,聽著讚美毫無所動,從來沒人說他做的飯菜不好吃,所以他對廚藝的讚美就像是習慣一樣,細水長流,無可厚非。
楚持吃著久違的午飯,對於他說的開館子有了幾分相信,開始打起算盤來,信誓旦旦地說道:「刀刀,你開這店,可不可以讓我來做個收賬的?」
張蒜聽到后瞪眼,忙是告誡道:「二刀,這人前後不一,不是啥好人,用不得!」
禾二刀翻個白眼冷漠道:「不讓別人當,還要你這個世界第一懶的人來?」
楚持深以為然地一個勁點著頭。
禾二刀看一眼楚持繼續說道:「我也沒說讓你來,我說的是別人,不是你。」
張蒜本來吃癟有點鬱悶,可聽到後半句話撲哧一聲笑出來,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楚持氣不過來,心想打不贏二刀還欺負不得你這小屁孩兒?反手一巴掌拍了過去,可是沒碰到人而是打到一層硬物上,然後一股力量返還給自己手心,疼的人齜牙咧嘴。
哈哈大笑著,張蒜極其囂張道:「沒想到吧?看清楚自己的實力和地位,大爺我可是九界天!態度端正點!」
楚持被不知內情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開始打起鼓來。
可這時,禾二刀開口嗤笑拆台道:「喲嚯?還會反彈了?但還是一樣沒用,沒點攻擊手段在那囂張什麼呢?」
沒想到最親的朋友當面拆台,氣的張蒜指著禾二刀你你你半天硬是罵不出來個花來。
這次換成是楚持哈哈大笑,嘲諷道:「我以為你多厲害,原來只是個帶刺兒的龜殼而已!跟持爺這兒裝什麼呢?等以後打得爛你這層盾再好好收拾你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屁孩兒這名言怕是聽都沒聽過吧?無知!哈哈哈!」
這話對於大點的孩子都知道,張聰喜好屯書,家中有幾個一丈高二丈寬的特大書架,跟著張聰從北陸一直跟到西陸,那上面全是學問和道理,少說也有數千的書,張蒜從小讀書怎會不知道其中道理,「哦?無知?二刀!他說你呢!收拾他!」
叫幫手了!可禾二刀現在臉色黑如煤炭。
要說起來兩人都犯了個致命失誤,楚持怎會不知張蒜的身份呢?說是知根知底都不為過,楚持是真急眼了,言多必失;而張蒜則忘了自己和他爸都有的一個性格上的小缺陷:缺心眼。
禾二刀冷漠如萬年寒冰,散開天元將兩人牢牢困住,頓時店內安靜下來,禾二刀分別瞥了兩人一眼,端起碗來刨飯吃。
兩人發現自己說不了話,而且動也動不了,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憐地望向二刀用眼睛說著咱錯了,可後者什麼反應都沒有還是埋臉於飯碗吃地津津有味。
喝完最後碗里最後一口肉湯,吃飽喝足,禾二刀一樣一樣地將所有剩餘東西倒進垃圾袋,而後捏手印洗乾淨碗筷鍋瓢,一揮手收起所有東西而後轉身坐下,望著同樣被自己用天元強行端坐於地的兩人,一雙手掌攤開喚出兩樣事物,兩把一模一樣的刀刃略長的美髮剪刀,握住把環對這兩人笑道:「差不多五個月前,鄒朝教了我很好的教訓人的方法,現在我要用到你們身上,然後教給你們一個我剛剛看到的道理,吃一塹長一智啊!」
兩人說不話只能劇烈掙扎,於是就變成了兩人開始劇烈顫抖,把抗拒和恐懼演繹到了極致,看著這時微笑的二刀好像看到了一個長角惡魔。
而後突然感覺一松,可是剪刀同時至,只聽慘叫聲一片,在內小葉城荒無人煙的二一街區上空久久飄揚不散。
小孩開館沒客人,無良老闆剪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