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醉夢三日
「回來了。」樛木坐在八角涼亭中的石凳上，背對著南嘉魚，桌上放著一壺酒和一些下酒菜。
酒坊的後院被南小七收拾的很是別緻清新。
南邊是建了一座池塘，池塘中間建著八角涼亭，四根大硃紅色的柱子倒映在水中；池塘兩岸栽著楊柳，還種了不少的奇花異草點綴整座花園；池塘里種的是蚩夢睡蓮，因為是被靈力滋養著，所以這睡蓮長年不敗散著點點馨香；北面是假山橫峰側嶺，高低不同。假山周圍還種了不少竹子。草坪中幾隻兔子正享用美味的晚餐。
「嗯。」南嘉魚安靜的站在里離樛木不遠處。星光璀璨，池塘半空中飛舞著瑩瑩星火。
樛木依舊是穿一襲藍色長衫，墨色長發只是用木簪隨意的挽著。
這樣的品相著實是好看的，眼前的場景很像是折子戲里的戲碼，才子佳人戲院私會。
若他不是樛木，她還真的想要去調戲調戲這位「才子」。
「你還要站在那多久？」樛木倒了杯酒淡淡地說道：「這是三萬年前最後一批果子釀的酒，今天剛剛挖出來，你過來嘗嘗。」
酒香混合著蚩夢睡蓮的花香勾引南嘉魚肚子里的酒蟲，咽了口唾沫，這可是三萬年前的酒啊！
她就知道樛木這老傢伙私藏了不少好酒。
「老木頭，你倒是挺會享受的啊，選了個這麼雅緻的地方喝酒。」南嘉魚幾步就走進涼亭坐下，把樛木倒的酒一口飲下讚賞道：「果然是陳年好酒，這三萬年前的酒，當真是不俗。」
「近日你都去哪了？」樛木轉動手中的杯子問道。
來到魔界這幾天，她每天都和北楰在一塊也不知去哪，北楰還故意把他們的氣息都掩蓋掉。這個丫頭還一直把北楰當作南小七，真是要被氣死。
「這幾日我都同小七在一起，今日我還同小七出去到山裡遊玩，沒想到她這丫頭找來一個和南山差不多的山，裡面還有一處溫泉，她便帶我去泡了溫泉。」南嘉魚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樛木。
「你和他一起泡溫泉。」樛木握緊手中的酒杯險些就要暴走，壓制心中的怒氣問。
「是啊。」南嘉魚點點頭。
……
樛木冷笑，又給南嘉魚倒了一杯酒又問：「你們之後還做了什麼？」
「也沒了，不過小七這丫頭實在太害羞了，我泡的時候一直背過身去。有時間還是要好好教育她一下，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太害羞的，這樣是勾引不到美男子的。」南嘉魚接過酒一本正經地說。
「哦～」樛木眸中神色一變又給南嘉魚倒酒說：「你還想勾引美男子？」
「食色性也，我這不是本性使然么。」南嘉魚繼續把酒喝下。
「那小魚兒怎麼不對我本性使然一下。」樛木看著南嘉魚說。
風吹過池塘中，瑩瑩星火被吹到樛木的身側，映照著樛木整個人都是陰森森的，掛在嘴角的笑讓人不寒而慄。
「老木頭，我還是喜歡啃嫩草。」南嘉魚雙頰酡紅看著南嘉魚。
「我也是。」樛木嘴角浮起一個弧度。
這顆嫩草他非要不可了。
「老木頭你若是喜歡嫩草，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介紹，你是喜歡九重天的仙女；還是南山的精靈；亦或者熊墟家的妹妹。」南嘉魚斜支著頭問。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樛木冷聲道。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好心給他這個老光棍介紹媳婦，他還生氣了。
「以後你和小七出去要同我打招呼，不可再獨自和他出去。」樛木正了正神色繼續倒酒說。
「為什麼？」南嘉魚問。
「我高興。」樛木答。
「無理取鬧。」
「我高興。」
……
南嘉魚把杯中酒飲下，思考了半天樛木的行為是為了哪般。莫不是樛木喜歡小七那個小妮子，是想通過自己來確認小七的下落？
一定是這樣，不然剛剛同他說了這許多，他都誰不要，原來是喜歡小七啊。
君子哪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好，不過這事成了后，你可是要備份大禮給我。」
樛木沒有再說話，只是接著給南嘉魚倒酒，南嘉魚自然是不客氣地拿起喝下。
「老木頭，你怎麼不喝。」南嘉魚舉著酒杯問，問是問了卻毫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樛木依舊不說話一杯接一杯的給南嘉魚倒酒，南嘉魚一杯又一杯全數喝下，又不知喝了多久。
天上的星隱去了光，飛舞旋轉的螢火也退去了顏色，南嘉魚趴在石桌上，口中囈語。
樛木橫抱起南嘉魚回到房間，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站在床頭看著南嘉魚很久才離開房間。
屋外漆黑一片，只有屋檐前掛著兩盞燈籠，忽閃忽閃。樛木獨自負立在屋頂上。
「樛木！」被夢驚醒，南嘉魚獃獃地坐在床頭。剛剛，她夢見樛木那老木頭涅槃了，就在自己的眼前化作星光怎麼抓也抓不住，她拚命的嘶喊挽留，樛木還是不見了。
然後，她尋遍天上地上，九州四海都找不到他的一絲痕迹，她置身在一片雪地中把所有的人都關再結界外，大雪就要把她掩埋。
突然間，南嘉魚心被什麼抽中，用手拂去額角的冷汗，獃滯的看著窗外，久久才平靜下來。
窗外暗沉沉的，照進的關是屋外的燈火。
南嘉魚想著以後還是要多孝敬孝敬樛木，畢竟那老木頭這麼多年來對自己還是很好的。上古神都寂滅了，他會不會有一天也會……
南嘉魚推開門，屋外是星光璀璨，明明還是含苞待放的睡蓮全都盛放，不少螢火停在花間。
涼亭中，樛木還是一個人靜靜的坐著，不過現在喝的是茶。
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不僅是夢到樛木，她還夢到其他人。
夢裡她看到紫瑾和一個女孩在南山嬉戲，看的出他們關係很好。她還夢了到那個女人，是有多少年不曾在夢到她了。
「醒了？」聲音不高不低，樛木轉身看著南嘉魚。
風一吹，揚起落在地上的花瓣，又有螢火作伴，空氣中飄著絲絲香甜。
這樣的氣氛讓南嘉魚有些煩躁，眉頭一緊，揮手螢火消散，花瓣又落回到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