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名為【牧心】與䯓的想法與信息價值
「就當...是阿布最後拜託你的。」
阿毗洛思笑了下,彷彿在作著最後的道別。
「等你們出去了,幫我報仇吧。那個叫【維魯斯】的傢伙...那個把我變成這副模樣的,喪心病狂的【森精種】。如果可以的話,請討回我的屍體埋進土裡。那正是我現在的樣貌,哦對了,我的名字其實叫...【牧心】。」
黑霧消散,和芙蕾二人猛地推開牢牢鎖住的工廠大門。因為阿布的緣故,她們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就連一開始在門前差點殺死她們二人的銀色光芒也沒有再出現過。
「是...光。呼...」
芙蕾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垮掉,身上的各處傷痛便通通顯現出來,她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用不停發抖的手輕輕捂住腰腹處的傷。
「我從來沒想過...呼....自己會有這麼熱愛光芒的一天...」
「因為是吸血鬼么?」
似笑非笑地調侃道,唯一能動的那隻手還在定時扳動著重置扳機,這樣的狀態大概要一直持續到無銘替她修復好所有損傷之後了。
「阿布...不,牧心的本體還寄生在我的身上,被光照到的話就會消散。所以當我們踏出這道門時,那些東西或許會立刻蘇醒一路追過來也不一定。」
提醒芙蕾,並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身後黑洞洞的工廠。
「我們不能等到黑夜再有么...我覺得以我現在的體力...走不了太遠。」
芙蕾一邊說著,一邊深吸了兩口氣。
空氣中帶著些獸人種聚落裡帶有的微妙的臭味,還有郊區的泥土味,最主要的,還有一股異常熟悉的味道。
說不出是什麼,不過沒有很危險的感覺,或許不需要太緊張。芙蕾這樣想著,突然開口問:
「話說...你不打算想辦法救救那個傢伙?」
「阿布...嗯...牧心說過了,黑霧就是她的本體。她影響別人的意識,也是通過黑霧來操作的。要安全帶她離開的話,就只能是將她全部的部分都收納起來,少一縷都不可以,所以如果要將她帶走...那麼那群【監察者】就一定會第一時間恢復過來的。」
「那還是快離開吧,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對了,證據...」
點點頭,透明的眼珠中亮起幽紅色的光芒。
「別擔心,都有保存著。主人的話,有辦法讀取這個錄像。」
說著,走上前攙扶起芙蕾。芙蕾自覺身體沉重不已,大口喘息幾次才勉強支撐著站起。
一陣嘈雜的金屬碰撞聲突然傳來,看向背後,那扇緊閉的倉庫大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最深處看不到東西,但卻本能的讓人感到危險。
「壞了,牧心沒擋住它們!」
芙蕾被嚇了一跳,差點又跪下去。
「不,是落單的。牧心沒追上來,是因為光么?」
看了眼倉庫破碎的窗戶,慢慢放下芙蕾的胳膊,顫抖著將刀刃甩出。
「你...沒問題吧?站都站不穩了...」
芙蕾攙扶著牆壁,有點擔心現在的狀況。
搖搖頭,眼神飄忽了一下,但馬上恢復回來。
「沒事,來幾隻,殺幾隻。」
說罷,擺好姿勢,準備迎擊。
「嗡嗡」的聲音傳來,黑暗處的銀色人偶蠢蠢欲動。
突然,身邊樹叢一陣劇烈顫動,當即一劍刺去,但刺出一半的手卻突然僵在原地,整個人瞬間被什麼東西牽制住一樣。用力掙脫束縛,那一劍揮空甩在地上,這才發現來人的身份。
「是你...?」
「兔子警官?」
芙蕾有些驚喜地大喊,
「快給我抱抱!」
看到吸血種興奮地張開雙臂,霍普斯心底泛起一陣惡寒。她和芙蕾可算不上什麼信任的關係,不可能隨便就被抓住吸血的。看到二人的傷勢,她連忙招呼身後的人過來幫忙安置傷員。
霍普斯背後稀稀拉拉走出幾個同樣穿著警服的人,零散地走到二人身邊,一言不發地將她們的雙手拷了起來。
「喂!等等?你們幹嘛?我們是自己人啊!」
芙蕾大叫著,但由於太過虛弱的身體實在無力反抗,只得乖乖就範。
這邊又陷入了剛才突發的無意識僵直情況中,等兩手被牢牢拷在身前才反應過來。
「等等,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意識到什麼,緊張地大喊,
「快給我解開!時間要...」
話沒說完,她突然像被猛擊一下嗆住了話。整個人痛苦地扭曲成一團,無言地跪在地上不住顫抖。
周圍的警員顯然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都手足無措地往後挪了挪,生怕這蜷縮成一團的「機凱種」會突然暴起攻擊他們。
「喂喂喂!給她解開啊,沒看到她快痛死了嗎!給我解開也行啊,去按一下她腰后的扳機也行啊!別干站著啊,幫她一下!她要是死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芙蕾著急地大喊,但沒有手攙扶牆壁,她連站立的姿勢都保持不住。
「那個...要怎麼做?」
或許是實在看不下去痛苦的樣子,一個年輕的傢伙終於鼓起勇氣,上前兩步跪在的身邊,抬起臉來問道。
「咳...扳...扳機...快啊!」
幾乎是嘶吼著,用幾乎變形的聲音喊出。
少年連忙觸摸腰后的扳機,將她的痛覺系統重置。
如釋重負,虛脫一樣趴倒在地上。要是她需要呼吸的話,現在一定是在拼了命地喘氣吧。
「沒事...沒事了吧?」
點點頭,費力地支撐著自己坐起來。
霍普斯顯然也被嚇了一跳,發現正盯著自己,才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的這種情況...以前也沒有過先例,所以有點粗魯。真的很對不起!」
「但手還是要拷著的。」
一個看起來似乎有些身份的男人從樹叢後面鑽進來,擺擺手示意正在行禮的警察們放下手。
「先幫兩位小姐包紮一下傷口,然後你——」
他指指剛才幫重置扳機的少年,
「你先幫這位機凱種的小姐預防一下剛才的情況,在此期間,你們把情報整理一下交給我吧。」
「唉?」
芙蕾有些意外:
「請問你是?」
「啊,我是古芥城警署的署長,你們可以叫我迪庚斯。」
迪庚斯拉了下帽檐以示尊重。
「是主人叫你來的么?」
剛把【每隔兩分鐘扣動一次扳機】的事情教給那個少年,聽到男人表明身份后直起身子質問他。
「主人?」
那男人有些不解。
霍普斯走過來,踮起腳告訴迪庚斯所說的【主人】就是兩天前剛進入新盟的人類。
「又是人類?你們機凱種是不是和人類有什麼契約啊?」
皺著眉歪了歪頭,示意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迪庚斯聳聳肩:
「【聯盟】的創始人,就是一個帶著機凱種旅行的人類。然後數月前,我們的斥候在附近地精種的飛艇殘骸周圍也發現過一個帶著機凱種搜刮零件的人類。剛才看到你還在想是不是同一個,但對比一下......」
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認真地說:
「她比你可愛一些。」
「噗嗤——」
芙蕾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一臉驕傲地解釋:
「那當然,我們家可是走成熟性感路線的。」
「不...」
搖搖頭,
「我還是不明白。」
見迪庚斯表現出疑惑,開口解釋:
「你既然不是主人委託來的,那還要什麼信息呢?」
見署長臉色有些變化,霍普斯連忙插進兩人之間解釋道:
「那個...無銘其實是拜託了我來接收消息的,但還囑咐了我要多帶些人,而我帶人來的話總要解釋這些事情的,所以就...」
看有點將信將疑,霍普斯連忙拿出那封信件:
「你總認得你家主人的字跡吧?」
低頭,那封粗糙的【假情書】展開在她眼前。
字跡確實相同,但......
她一眼就看到了無銘【無法隱瞞對你的愛慕之情】的那一段,內心深處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涌了上來。
「這是假的。」
她一口咬定,但又連忙改口,支支吾吾地說著,
「我猜...大概...是假的......」
「嗯?什麼啊?讓我看下。」
芙蕾鬆開一個被她忽悠過來后一口咬住脖子的獸人種警察,吸了點血稍稍恢復了些精神。
「看我幹嘛,我沒有對他用【僕從轉化】的印記,你們的規矩我還是懂的......你們有這個規矩吧?」
霍普斯哭笑不得地走到芙蕾前面稍遠一點的地方,隔著一段距離將信紙展開。
「這個......」
【確實是無銘的手跡】沒說出口,她看到了失落的樣子。
「...其實......我看不懂獸人語,嘿嘿~」
開著圓滑的玩笑,她將選擇的權利交還給。
她明白這封書信並不是什麼情書,但還未了解清楚人與人之間感情的並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她不明白到底想成為一個怎樣的存在,對無銘的感情究竟還是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從屬關係。所以她不會幹預這件事,她更希望自己做出選擇,選清自己的位置。
「喂喂!我不亂咬人了!別給我戴這個!好噁心!對不起還不行嘛!喂!對不起!唔!!!」
盯著地面,思考著自己的事情,無視了一邊被強行帶上嘴套的可憐吸血種。
自己到底算什麼...
剛剛在懷疑什麼...
那個...明明就是主人的字跡啊。
可是...
可是他為什麼會......
我不想他喜歡霍普斯...
我也...
我也不想他喜歡芙蕾...
也不想他喜歡休比...
我想......
我...
我到底算什麼......
「行了,既然你也不確定,我們就還是按落款來算吧。就當是你主人委託我們的,把該說的信息都說一下吧。」
迪庚斯有些不耐煩了,他急切想弄到有用的信息,好快些收工回去領賞。
「信息...的話,我們在工廠里...」
猶豫著開口,芙蕾看在眼裡,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
「【監察者】!」
突然大叫一聲,再次把芙蕾驚出一身冷汗。她發誓這輩子再不想聽到這個詞了,但發誓歸發誓,三五個銀色的人偶還是從工廠大門裡飛了出來,直直向著二人這裡衝來。
「你們!停!」
搗亂的傢伙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就算是再好脾氣的傢伙也要感到煩了。迪庚斯大吼一聲,狠狠地指向那幾個已經亮出武器的監察者。
令和芙蕾驚訝不已的事情發生了,那殺人不眨眼的無智機器居然真的聽話地停了下來,收起武器漂浮在眾人面前進入了待機狀態。
「真的假的.......除了小茨岡之外,居然還有人能控制這東西!」
雖然被套住嘴,但芙蕾依舊能發出感嘆。
但隨即,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能控制監察者,那不就說明這傢伙...和監察者是一夥的么?
回過頭,迪庚斯果然面色鐵青。
「你們說...還有誰能控制這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