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算賬
三個月大的時候,昇兒已經會翻身了,晸兒慢了差不多半月時間。
如今倆小子齊齊趴著,小腦袋總是好奇地左瞧右瞧,十分趣致。
齊璟琛不知從哪弄來的藤球,逗著倆小的,同她說:「綰綰記不記得穆才人?」
雲綰容眨眨眼。
「她要死了,過兩天。」齊璟琛一邊平靜地說,一邊撿起被晸兒弄落在地的藤球。
雲綰容頭頂無數問號:「她都要躲靜心庵里了,沒得罪你罷?」
「這年裡,路文松為朝廷算盡心儘力,好歹是朕當初召進朝廷的,給他點甜頭未嘗不可。」齊璟琛說:「他最在意他女兒,讓穆才人換個身份歸去罷。」
雲綰容才算明白:「皇上做決斷就好。」
「路文松答應了,等昇兒晸兒年歲到了,擔其太傅,傳授學業。」齊璟琛勾唇:「路文松博學,比東閆書院里名滿四洲的先生還要出色。」
雲綰容眼前一亮。
果然,不出兩日,靜心庵傳出消息。
穆才人林中散心時,跌入山路,頭撞山石,不治身亡。
為避免猜疑,足足過了三個多月,路府才透出風聲,說府上唯一的千金找回來了。
朝中恭賀之人甚多,路文松面帶喜氣,整日樂呵呵,又說閨女內斂,不見外人不宴客。
雲綰容聽聞微微一笑:「不知昭勇將軍那邊,皇上怎麼安排的?」
昭勇將軍夫婦撫育穆書葶長大,不是親父母,勝似親父母。
檀青回道:「皇上沒說旁的,昭勇將軍私下去過路府,隱瞞極好。是了,路大人的女兒,如今叫昭昭。」
「路昭昭。」雲綰容淺笑,剪下花枝:「路大人朝中為皇上分憂,勞苦功高,如今父女重聚,你帶些賀禮走一趟,算本宮小小心意。」
檀青帶著賞賜親自去了路府。
第二日,昭勇將軍夫人求見。
雲綰容多半猜到她的來意,讓人去請。
日子平靜,悠然間又過去月余。
彼時,齊璟琛剛拿到從北嶺國送來的密信。
齊璟琛打開細看,挑眉。
北嶺八皇子稱王。
宇文堇。
「聽說八皇子本不欲摻進爭鬥,奈何王室之人咄咄相逼。八皇子大才,奪得王位。據可靠消息,北嶺不日將派使臣來朝,商討兩國互通往來之事。」送信之人稟告說。
齊璟琛點頭:「曹宗,宣路文松、孫承二人覲見。」
「是。」
直至月上梢頭,齊璟琛才得空歸熙華宮去。
雲綰容正在檢查手中幾套小衣裳,昏黃燈下,面容柔和。
齊璟琛揮手讓宮人退下。
「琛郎總算忙完啦?」雲綰容聽到動靜,抬頭笑問。
最近,皇后只要心情好就喜歡叫他琛郎,一聲嬌勝一聲,喊得他心軟耳熱。
齊璟琛直接摟人,霸道地往櫻唇啃上一口。
「咦~」雲綰容擦嘴,不滿:「把你兒子的衣裳壓皺了!」
你還嫌棄上了?
齊璟琛不爽了,盯著她好一會,突然幽幽開口問:「昇兒晸兒睡著了?」
未覺察端倪的雲綰容:「昂,睡得可沉。」
「曹宗!」齊璟琛當即陰森森喊人:「叫人把小殿下都抱出去。」
「嗯?」雲綰容疑惑。
眼見曹宗領著乳娘進來抱走小主子,齊璟琛呵呵笑了下,怪滲人的。
衣什麼裳,齊璟琛奪了雲綰容手中小衣裳,團作團一手扔邊去,起身直奔書案。
「什麼毛病!」雲綰容莫名其妙,瞪他下,彎腰撿起離得近的兩件,抬頭,看到他在屜里抽出一沓紙。
「……」雲綰容瞪眼,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麼點?」齊璟琛翻了翻宣紙,皺眉。
雲綰容心虛,並嘴硬:「什麼這麼點?皇上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老子的賬本。」齊璟琛陰陰一笑:「生也生了,身子也養好了,皇后,咱們來算算賬。」
雲綰容搶先道:「你別來冤枉我!柔弱可憐手無縛雞之力的我能欠你什麼賬!」
「顛倒黑白、反咬一口,再加一條。」不用寫了,反正今日清賬的,一塊算,齊璟琛一張一張翻下去。
早就想治她了,可見她懂事捨不得下手,又為他辛辛苦苦生兒育女,本想一筆勾銷,今兒可好,故態復萌!
還嫌棄他?
他的皇后借懷胎之便,對他做了這麼多「猖狂」事!
什麼一筆勾銷,不可能!
「呵。」齊璟琛突然抬眸,斜睨她:「還想毀屍滅跡?老實交代,偷偷拿了多少了?」
「我是這樣的人?」雲綰容怒。
「皇后所為,朕全記得清清楚楚,真當朕不記得?」齊璟琛環臂,微抬下巴:「皇后威風的姿態,朕可不敢忘呢。」
你記得你還寫?
雲綰容震驚了:「臣妾知道你不是人,但不知道你這般狗啊。」
齊璟琛鳳眸眯起:「罵朕?」
皇帝甩下宣紙,冷笑走來:「既如此,那今日朕就不做人了!」
雲綰容打個哆嗦,往後退。
皇帝眼光太嚇人了,好像要吃人,莫名叫人生懼。
得攢了多少壞點子弄她啊?
雲綰容認慫,要什麼骨氣:「皇上皇上!冷靜!」
皇帝步步緊逼。
雲綰容懼:「別搞我啊!」
皇帝伸手逮住。
雲綰容哭:「臣妾知錯了知錯了!」
皇帝拎雞仔似的拎著她。
「皇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皇上!嗷!!皇上你幹什麼!!」
皇上紆尊降貴給她解答,微涼的唇幾乎貼在她耳上,笑著用氣音低低說了兩個字。
雲綰容不嚎了。
雲綰容僵住了。
雲綰容反應過來想要狂奔。
但怎敵他的力氣。
今夜守門的香椿,聽裡頭聲響,娘娘一會理直氣壯能到不行,一會嚶嚶嚶小可憐做戲求饒。
得,鬧上了。
眼觀鼻鼻觀心,就算裡面兩位拆了房,都一點不覺奇怪呢。
好一會,側耳才能聽到細碎動靜,當初還會臉紅的香椿,如今能面不改色平平靜靜地喊人準備熱水了。
皇上這賬算得有點狠,雲綰容把自己賠進去了,榨了又榨。
皇帝一言九鼎,不做人。
險些讓雲綰容也做不成人。
最可怕的是他嘴裡的騷話,竟說是跟她學的!
呔!
她有說過?
說過也抵死不認!
雲綰容不舒服地翻身,怒捶床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