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把馬帶回來就是
隻言片語過,風梨花便不做他言,只挺立了一身修姿,秉手與身前,多麼勢然,倘若不識之人定會認為她現而也是居高者,這種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勢哪怕是任巫祝的陸巫祝尚是大不如著。
「你、」陸巫祝本就撐大的眼眸因著風梨花這極具諷刺的反語而像一個鵪鶉蛋,人這是明擺著說自個愚蠢,她卻只啖啖唇來,竟是有些不知可反駁何種。
見其無言以對,風梨花這才寬鬆些勢頭,淡淡地憑心而論道,「陸巫祝,你若是懼怕於我,且還是好生地習練與做好這巫祝才是,而非來此告誡我,我若有心將計就計地反將你一許,你覺著會如何呢?」
「……」陸巫祝一時語塞,她看去眼前的白衣女子,忽而就覺著當真是有些自愧不如的,其言語之意莫不是在否認著其有所逾矩,反是自個疑心重重,陸巫祝凝凝心神思量一番才道,「我會的,不需你多言。」
看那釋然些的模樣,風梨花只覺著有些無趣,所謂無端被扣上扣不緊的屎盆子也大抵如此罷了,她是稍稍做著低姿態地平身而道,「那、便不請陸巫祝進屋喝口水了,想陸巫祝與大巫祝一般是忙著的。」
「我可也不稀罕你這裡的水。」陸巫祝一聽這類似迫不及待趕人的話,那心頭怎能爽快,不過她也確然不想在此多待,故是大力揮手道,就此闊氣地離開。
微微有些含怒的身影於風梨花眼中出現,風梨花輕輕地頷首一些,滿是正經地「目送」其離去,直是未見分毫艷色影子了才收回噙笑的眼光,罷而回身重新推開虛掩些的木門……
遠隔千里的柳家村內,晨時的炊煙早在雪白的雲端消散得乾乾淨淨,連灶口都已冰涼。
然而自外頭陰沉沉的自然光線灑入屋室中時,洛昭寒不過才裹著不算很簡陋的被褥蹭起身,耷拉著腰背,那眼睛還似有粘稠劑一般似有似無貼在一處,任是昨日日下是如何補覺的,可對洛昭寒還是杯水車薪,自然這今日也就睡了個大懶覺。
眨巴眨巴眼來,尚是混沌些的洛昭寒這才清醒了些,抬頭著手撫按著無力的脖頸,她才隨而挺直了柔柔的身板兒,頗是暢想地輸了一口晨氣,「舒服!」
「咕~」不過高興不過片許,洛昭寒便如花兒一般地枯萎了原形,腹部連連發出的抗議讓她的臉登時就顯示不出興然了,反是愁鎖幾些,她想此刻該是什麼時候了。
未多多留戀溫暖的被窩,洛昭寒那是無比迅速地穿戴好了一切,依舊是那身不上不下的赤橙之衣,簡而地梳好髮髻,她便做得可憐兮兮地揉著兩眼走出屋室。
「醒了?」出得堂屋並未見著何人,洛昭寒抿抿唇就朝著前院而去,果是見得柳忠與扶蕖還有洛子靖皆在,她還未說何,聞得腳步聲便循看於她的洛子靖就已開口,「你還真是越發地能睡,你以前也不是這般的,倒是叫爹娘見笑了。」
洛昭寒垮塌下兩手,經由洛子靖這般一說,還是免不得地羞羞了些臉色,她稍稍低頭,不經意抬起一隻手指戳著額頭絮絮道,「嗯……累了,故而睡得這般沉,兄長可就不要取笑我了。」
在院中晾曬風乾著腌魚的扶蕖和柳忠聞得其語皆是忍不得地朝看去,未想見得洛昭寒那多是可愛的一面,扶蕖滿臉笑意道,「呵呵呵,子靖這小妹還真是可人。」
「嘿嘿,」洛昭寒抬而靦腆一笑,她可不是如此可人,只是心中有著高低之分,導致她心中有些失衡,不過她可不會傻著實話實說,這就把目光投向在馬車旁的洛子靖道,「兄長,我餓了,可還有飯食?」
「自還有,怎敢不給你留。」洛子靖低頭解著馬車的套,臉上只有幾抹淡淡的笑,似是知曉洛昭寒所需,他並不意外地撣撣手就道,「我給你取,不過你還得洗漱一番。」
話還落,洛子靖就已未等其有所回應而趕往堂屋來,直停下捏了捏還有些恍神的洛昭寒那微微有些肉的臉頰,罷了就無奈笑笑地去到灶房內。
「哼,」臉頰上傳來點點的疼感,洛昭寒不滿地嘟嘴一哼,不過大抵是為了自個空蕩蕩的肚子,她並不多言地跟上去。
進到堂屋沒多時,洛昭寒便認認真真地將臉洗凈,那臉布雖是割人了些,不過比起乎乎的臉,她還是可以忍受的,罷了就坐到案前,案上已擺好了濃粥與一些干餅。
若在雪音府里,這是連洛昭寒眼都入不了的東西,不過這會兒她已經端起碗來熱了一口粥,尚是熱乎的,罷而又夾了一塊干餅放在口中「卡茲」咬下一口,她頗是享受地吃著,渾然不知這濃粥是柳忠與扶蕖特意將浮於其上的水吃完而留下的。
洛子靖躬自地端著木盆將那洗臉水傾倒完回來就見吃得有些哽噎卻還很樂呵的洛昭寒,上前很是忍俊不禁地道著,「你慢些,無人和你爭搶,小心噎著了。」
「嗯。」洛昭寒笑意滿滿地點著頭,大力咽下幾嚼幾嚼就吞去的干餅,有些哽、也有些費力,深然覺著其語很對,她這才溫文爾雅了些,卻想起在院中所見之幕,便抬眼看去立於案前的頎長身姿道,「兄長,適才見你在解套,你是要做何呢?」
洛子靖擰眉,想來就有些失笑與煩擾,笑他本是一大早就該離去的,無奈洛昭寒遲遲未起,怕她勞煩扶蕖與柳忠,他才選擇候到這種時候,同是煩擾著洛昭寒暫而留於此處的決定。
片刻后,濃重的眉疏然而解,洛子靖方故作無事地道,「自是駕馬去城中尋奉遠侯,罷而令其加急把你在此的消息告知父、爹才是。」
洛昭寒一口一口喝著粥,連竹筷都省了去,她轉著眼珠想了想道,「是這般,那兄長快去快回矣,莫將這馬留於侯府中便是。」
「我本就想著稍後讓侯爺遣人送我歸來,著實不想著再去還置馬了,你怎還讓我將馬帶回?」洛子靖驚訝著一些,從未這般想過的他全然不知洛昭寒為何會如此盤算,只皺眉求解著,順而道,「寒兒可知我們並沒有喂馬的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