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是不歡喜著程楓
「那便好。」見容朔並無何種懼色,洛子靖當是點點頭地表示寬心,實是馬車不論簡陋奢華否,也不管是騎馬還是駕馬,對他這般昔日習過武的貴族男人而言是家常便飯,不過對於像容朔這般的尋常人而言就不一樣了。
未多多逗留,洛子靖便與洛昭寒並身朝著路道而去,赤橙之影還在轉著腦袋四處相看,好像周遭都令得她好奇。
該是歸家的人只有容朔還在淺家院內,他就轉身看看很是高大的馬匹,罷而看看身後的木板,他可沒了之前那般無所畏懼感,只覺得壓力山大。
喉結滾動幾番,容朔還是像極了趕鴨子上架而強人所難一般扭扭捏捏地坐上了馬車,馬匹當即動了動,他像一隻驚弓之鳥地抓緊了套繩,這才得以穩住。
然而容朔下一息便重而地驅趕一番,這馬匹哪裡還能乖乖止住不走,那是活像受驚一般地衝出了院落,若是淺家有籬笆相隔,那估計是得有個大窟窿了,一下子顛簸著身子的容朔大叫不已卻是騎虎難下似地。
看著那很快消失在視線中的人與馬車,周遭的空氣中尚是回蕩著那不絕於耳的尖叫聲,淺廣那深深沉沉的臉上也是露出一抹不可常見的歡笑。
「哈哈―」淺離塵那可比不得淺廣的深沉,只一見便笑得合不攏嘴,止也止不住,且還因著習練之故,他是笑著笑著便身體「痙攣」似地動起來。
一長一少皆是由此歡樂了心跡,唯有悶頭不語的程楓未受其影響,臉上非但不見半分笑意,反而是比平日多了一分冷意與濃皺之意,從他臉上滑落而下如豆大般的汗珠低落在地上,很快就穿透了地面。
半許后,淺廣收起那些不經意的笑顏,背手朝對去一旁不敢停頓的淺離塵與程楓,正然肅色幾分道,「你們也歇下,稍後該用午飯了。」
得到此間之令,淺離塵猶如脫去了桎梏一般歡脫了七分,只不過身子的疲乏與重力並不能讓他跳起來,他還是平靜地喘了喘氣才能復而笑道,「爹,你說容朔可能安然無恙,我看那馬是不甚聽他使喚著。」
「馬未受驚,他不會有事,至而駕馬車,他只是生疏了些,稍後便可無礙。」淺廣配合性地回望了一眼那已無塵灰揚起的路道,已無之前的笑然,正經了不少道。
「那便好,我進屋去喝點水,可是渴著。」已經笑得腹痛些的淺離塵不得不收起笑意,他只抹了抹臉上那黏糊糊的汗水,罷而就覺得口乾舌燥,趕而朝著堂屋去道。
人影從身旁繞過,猶如一道疾風掠過,淺廣急切地隨而轉過身,簡單地囑託著,「慢些喝,過快不甚好。」
院中餘下程楓與淺廣,程楓舒罷了氣息,這會兒已恢復了些面色,紅彤彤的臉上幾是被清洗著一般,唇瓣看上去也是乾的,想也是需要喝些水才可,然而他並不在意,只上前到了淺廣旁側,似也有幾多猶豫后才道,「叔,我可是應如阿塵一般需著沙袋了否?」
還在看去堂屋的淺廣聞言,當而地轉回了身,目測了一眼流汗不止的程楓,並不過多停滯地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他足是爽直地道,「是需,過幾日便會予你,不過與阿塵不同著,你們到底是差著些,阿塵能習得更多,這日日相配做看,我才覺著你的腿對你有所束縛。」
程楓如是遭到了一記重擊,差些就重心不穩地向後退去幾步,好是他也可應付,很快便穩住了身心,嘴角勉勉強強向上扯了一絲弧度道,「嗯,即使這般,我也會儘力,總不會過差的,可是?」
「或是如此。」淺廣卸下身背的手來撒開在身側,靜而望著身前已有著男人之姿的人,頗有一些恍惚感道。
炊煙自煙囪內裊裊升起,消散在了淺家上空,一陣風來更是將其吹得不見蹤影,院落的兩個人站立了一時也便先後從而進了屋室去。
通往柳家村的主幹路道上,洛昭寒與洛子靖並而回走著,洛昭寒秉手四看,已經少去了之前的好奇心,偶爾提提赤橙的裳布,一看就不像是個農夫舍女,她沉心而道,「靖王兄對淺家那幾人的態度很是明顯著,你不是很喜歡那程楓,這是為何?」
「不知,我自來此是少有接觸旁人的,說來也是有緣,阿塵兒時便也是由我救過,年長些便幫襯著我,柳忠爹與淺廣叔也是有所親,故是慢慢便熟絡了,可那程楓總是對我異色相待,這近日還險些與他扭打一番,可我到今還不知是為何。」洛子靖先而一笑,應也是覺著想想甚是奇妙了些,不過幾許后便換得一副愁容,嘴中道著,腦袋便也想著,那不令人愉快的場景自然也襲來。
洛昭寒輕輕揚著下巴,似是通徹了一番道,「原是如此,昨日見他倒還覺著是好著的,今日聽得靖王兄與我說時,直而地就連名帶姓,不似淺廣叔的尊敬,不似那塵弟的稱兄道弟,也不似那柔葭的尋常與點點親切自然,我便覺著有些詭,便也隨著靖王兄一道未多看他一眼。」
「不看也好,他不似塵弟和柔葭那般坦然,總是很深沉的,看了怕你也覺著煩心。」洛子靖沒什麼意見,兩眼且還微微帶起笑意道,他知道洛昭寒會說出來就是在徵詢其那般做可稱他心,如他意,做得可是對的。
「便是如那遙侯夫人一般矣,見著就是甚有些怪異,叫人不得很是想著與其多多相識。」洛昭寒轉過頭,恰好見得洛子靖彎起的眼角,也不禁然失笑一聲道著,「倒是那淺離塵,性坦直,雖還年少幼小些,不過那一身別樣的傲骨已經有些雛顯,都是令我想起兒時所見一人了。」
洛子靖細而聽著,每一字都沒落下,等洛昭寒說完一許后才有所反應地看去道,「兒時?何人?我記得你並不曾認識得何人才是,莫不是我已出離國都,故而我不知。」
洛昭寒抬了抬頭,眨眨眼道,「非也,只未曾向靖王兄過多提及,便是那遙侯已故的長少,當年隨厲大冢宰過遙府玩一時便遇之,雖不相識,但是還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