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們已經離婚了 （新

蹲下來凝視著小南的雙眼，

「對不起，媽媽錯了。(www.16kbook.com)」

「錯的是他，不是媽媽！」孩子倔強的眼神，讓我意識到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

「不，小南，媽媽......」

小南突然掙脫開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懸在眼眶上的眼淚，斷了線一樣的往下掉，落在我這個母親的心上，小南是個早熟而堅強的孩子，自從上次小東生病以後，就沒見他哭過了，我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太過偏激，這個孩子一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哭過，難受過了。

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樣，小南使勁的抹掉臉上的淚痕，外套上的邊緣在他稚嫩的臉上拉出一道紅印。澄凈的雙眼經過淚水的洗禮，讓我更為清楚的看到了他眼裡的強烈情緒，那是「恨」。

「如果不是他，小東不會生病，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他，媽媽不會總是那麼傷心！我看到過他跟外面的那些個秘書在一起，我知道！我全知道！是他先不要我們的，我才不稀罕那樣的爸爸！」

看著面前的孩子在大聲吼出自己的憤怒以後，小小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我該怎樣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呢？從沒想過小南是這樣看待羅錦鴻的，更是從沒意識到，這個孩子竟然見過羅錦鴻跟外面那些女人之間的事，天哪！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這對一個孩子來說，該是怎樣的一種傷害！我這個粗心的母親，全部心思都放到了自己的事情上，怎麼就沒注意到孩子心裡的想法和煩惱呢！我跟羅錦鴻都是不稱職的父母。

「小南......」想要擁抱傷心的不能自禁的小兒子，卻被他揮手打開。

「我才不要他！」一邊吼出這句話，一邊蒙頭沖了出去。

望著自己空空的雙手，該死的，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媽......」一邊的小東伸手抹去我臉上的淚水，原來我哭了么？明明都想好不哭的。

緊緊的抱住這個暖暖的小身體，「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刻，除了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我的自私，我的軟弱，我的不負責任，讓我的孩子這樣的難過，他們還只是孩子！

「唉......小東啊，你去陪著弟弟好么？做哥哥的要保護弟弟，小南在房間里，現在一個人肯定很難過哦！」福媽跟著小南到廚房門口，確認孩子是跑進了卧室，她的聲音里是滿滿的心疼。

「可是媽......」

「去吧！媽沒事，去照顧小南吧！」放開懷裡的大兒子，擦乾臉上的眼淚，我現在的狀況沒有辦法去安撫小南，小東這個一向對弟弟愛護有加的哥哥，除了擔心我，也肯定很憂心弟弟的，剛才小南跑出去的樣子，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那你不要哭哦！」在這孩子的理解里，不哭就代表沒有傷心和難過。

「嗯，去吧！」

看著小東一步三回頭的終於走出了廚房，好多刻意去忘記的事情都一一回憶了起來，那是小東小南五歲的那一年的秋天，那時的小西還沒滿三歲，那時的我還沒學會漠視，又一次因為羅錦鴻在外面的那些事情而自己在卧室生悶氣，沒有關嚴的門，和晚上從惡夢中醒來的小西，找媽媽的孩子並沒有注意到地上的碎玻璃，血染紅了小西的睡衣，地毯，嚇壞了我。

抱著哭號的小西，我開車到了醫院。一夜的疲憊后，小西沒事，回到家裡，兩個兒子卻在沙發上發著高燒。福媽福伯兩個老人請假回了老家，所以昨晚去醫院的時候，我囑咐了兩個兒子乖乖在家睡覺，爸爸晚點就會回家。然後給羅錦鴻打了電話，雖然是他的秘書接的電話，但是我確確實實的說了家裡出事了，他如果趕不回來也一定要安排人回家一趟。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也沒能帶到他的耳邊。送到醫院的兩個兒子發燒到四十度，經過急救，小南很快就退了燒，而小東卻高燒了兩天兩夜......等到羅錦鴻趕到醫院的時候，小東燒也退了，卻留下了後遺症，腦損傷。

兩個兒子學什麼都快，雖然說不上是天才，卻還是很聰明的。尤其是小東，才五歲的孩子，文靜懂事，謙讓弟妹，從沒讓我這個做母親的費過心。從醫院的病床上睜開眼的小東，明顯開朗了很多，調皮了很多，鬆口氣的同時，覺得這樣也未嘗不是好事，醫生也說情況很輕微不嚴重。

才五歲的孩子，能察覺什麼呢？慢慢上學了，才發現小東變得學習時無法集中注意力，對於學校學的東西也不容易記住。這才發現孩子的智力也有一定的損傷，雖然不嚴重。我是不強求孩子以後怎樣，只要過的開心和快樂就好。

小南卻一反常態的變得懂事了很多，以前的任性和頑皮全都不見了，對於哥哥小東的學習，看的比任何人都重要。

現在回想起那段時間，還是覺得餘悸未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無論羅錦鴻在外面怎樣，我都當聽不到也看不到，不再依靠這個男人，家裡除了福媽福伯，也請了另外的傭人和司機，生下了孩子，就要負責，我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看看現在，我做了些什麼？那樣的感情，根本就不應該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該產生的，是我的失職......

「晚上跟孩子們好好談談吧，他們都很懂事。」福媽語重心長的叮囑著我，一邊將我從地上扶到了餐桌邊的椅子上。

「剛才孩子怎麼了？」抬頭看著羅錦鴻抱著小西站在廚房門口一臉疑惑的表情，心裡的感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媽咪，南南哥哭了。」小西抱著羅錦鴻的脖子，困惑的看著我。

能說什麼，我又該說什麼？

看著這個曾經很愛，也許現在也還是愛著的男人，他習慣皺著的濃眉，那雙彷彿能將人看的透透徹徹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切都跟我初見他的時候沒什麼變化，只是當時戀上的那抹笑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這樣一個男人，是我自己追來的，因為我相信愛上了就不要放手，幸福需要自己的努力，所以我不顧家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跟他結婚生子，他的母親說我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只知道胡鬧和耽誤他，那我就學著懂事，體諒他的一切，默默的支持他，守候他。

快十年的感情，我不後悔愛上這個男人，卻憎惡著他帶給孩子們的傷害。如果早在不愛我的時候就明確告知，如果我能早點鼓起勇氣選擇放手，我們應該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孩子們也不會對這個父親一再的希望又失望。

也許是我不語的凝視讓福媽有些不安，她從羅錦鴻手上接過了小西，把廚房留給了我們這對剛離婚的前任夫婦。

「剛才孩子怎麼了？」重複一遍我沒回答的問題，他移步向我走了過來。

「你確定你想知道？」

皺眉停在我身前一步的地方，羅錦鴻沉聲說到，「我是孩子們的父親。」

「哈！我怎麼聽著這麼可笑呢！他們的家長會你去過？過生日想要父親在身邊的時候，你在哪？生病難受害怕打針，哭叫著爸爸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自己說說看，你在孩子們的成長中，你參與過什麼？你現在在這裡行使你做父親的權利，難道不會臉紅的么？」無視他慘白的臉孔，我自顧自的說下去，「也對，你被我捉姦的時候都沒有感到羞愧，怎麼可能就因為......」

「夠了！」這是羅錦鴻第一次這麼大聲對我說話，背轉過去的身影劇烈的起伏著。「我不想這樣，可發生的事情再如何後悔也於事無補，」說著，他轉過來握住了我的肩膀，注視著我的雙眼，一字一字的說，「清清，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近乎哀求的語氣，一點也不像那個強勢的羅錦鴻，到像個犯錯的孩子。

推開他握住我肩膀的雙手，「羅錦鴻，我們已經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