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道別
吃過早飯，鍾大娘和鍾甜妮閑著無事，鍾大娘問鍾甜妮道：「大女，今天是星期幾啊？」
「媽，今天是星期六。」鍾甜妮回答。
「明天，是不是我們就該回農村了？」鍾大娘又問。
「媽，您記性真好，明天是星期天，對，小兵不上班，他送我們回農村。」
鍾甜妮又回答。
鍾大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窗外。
東湖國際小區的景色，盡收眼底。
幾個月以來，鍾大娘在鍾甜妮的陪伴下，每天都在小區里休閑，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小區里的景色，鍾大娘早已爛熟於心。
「媽，我們去外面走走？」鍾甜妮提議道。
「大女，明天我要走了，我要去向剃頭匠兄弟道個別。」鍾大娘說。
這是藏在鍾大娘心中的心事。
必須在離開西州市之前，最後見剃頭匠兄弟一面。
鍾甜妮理解鍾大娘的心情。
這些日子，鍾甜妮目睹了鍾大娘在小區的生活。
雖然東湖國際小區住戶眾多，但是鄰里之間互不交往。
鍾大娘在這裡認識的唯一的熟人，就是那個在家中理髮的老大爺。
「好，媽，我陪您去，您還記不記得他的家？」鍾甜妮問。
鍾甜妮陪鍾大娘去老大爺家理過一次發，不過，對老大爺的住處，已經記憶模糊。
「他住在五幢二單元十五樓五號。」鍾大娘立即回答出來。
對老大爺家的位置，鍾大娘具有驚人的記憶力。
她甚至記得清楚，他家門上張貼的「理髮」兩個大字，以及門框上方的門牌號1505。
鍾甜妮攙扶起鍾大娘，走出家門。
按照鍾大娘說的具體地址，去了老大爺的家。
二十分鐘后，她們來到了五幢二單元1505門囗。
這一次，1505的門不是緊閉著，而是虛掩著。
鍾大娘用手輕輕推門，門朝裡面緩緩打開。
「兄弟，在嗎？」鍾大娘向裡面喊道。
老大爺從小卧室伸出半張臉，見是鍾大娘到來，露出笑容：「老姐子呀，您終於又來了，進來！進來！」
老大爺招呼鍾大娘進門，鍾甜妮跟了進去。
老大爺又沖鍾甜妮笑笑：「我知道你是老大姐的閨女，上次你媽說過。」
「老大爺，今天，我媽特意來看您。」鍾甜妮告訴老大爺。
老大爺聽說鍾大娘特意來看他，客氣地說：「我的房間太小，來，請到客廳坐坐。」
老大爺把鍾大娘和鍾甜妮引入客廳，讓她們在沙發上坐下。
他自己找了一隻小凳子，坐在她們對面。
鍾大娘還是第一次以做客的方式，來到東湖國際小區的鄰居家中。小說娃小說網www.xiaoshuowa.com
儘管坐在客廳有些不自在，但是，鍾大娘的心中熱乎乎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老大爺開口道：「老姐子，大姐，在小區住了這些日子，習慣了吧？」
鍾甜妮搶先回答：「我媽差不多算習慣了。」
「習慣了就好，老姐子，您真想得到，專門來看我，與你們說說話，我很高興，以後經常來啊！」老大爺又說。
「兄弟，我今天來，是向你道別，以後，我就沒有時間來看你了啊！」鍾大娘的聲音有些顫抖。
「為什麼呢？這是什麼意思啊？」老大爺不解地問。
「兄弟，明天，我就回農村去了，我是回去養老，這個小區，再來的時間可能就少了。」鍾大娘向老大爺解釋道。
「是這樣啊......可是，老姐子，年輕人都到城市來了，您這把年紀，一個人回去？......放心嗎？」老大爺問。
老大爺和善地笑著，眼神中帶著迷惑。
「我女兒女婿要回農村，我回去，他們在老家，我不是一個人。」鍾大娘慢慢地解釋說。
「啊，是這樣啊，有女兒女婿在老家，您回農村也好，那裡什麼都熟悉，習慣。」老大爺聽了，感覺非常欣慰。
鍾甜妮插話道：「我丈夫進城打了許多年工，如今年紀大了，老闆不要他了，所以，他回老家種地養老，我和我媽也跟著回去。」
老大爺對鍾甜妮說：「是啊，你媽媽老了，你們這一代人也老了。」
鍾大娘說：「他們進城打工不行了，回農村種地、養雞鴨，還是可以過日子。」
「對，是這個道理，」老大爺連連點頭，「可惜，我兒子沒有回農村種地養老的想法，要不然，我也可以回去。」
「唉，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鍾大娘說，「兄弟，以後你在城市多多保重，我看你還是會在這個小區過習慣。」
「謝謝老大姐，我會保重自己，您也要多多保重啊！」老大爺語重心長地說。
「對，我們大家都要保重。」鍾大娘說。
話說到這裡，鍾大娘看向鍾甜妮：「大女，你覺得我的頭髮可以剪不？」
「媽，這個看您自己，剪也可以，不剪也行。」鍾甜妮回答。
鍾甜妮說的是實話。
距離上一次理髮兩個多月時間，鍾大娘的頭髮長了一些，又不是很長。
老大爺聽見鍾大娘這樣問話，於是說：「老姐子，既然您明天要走了，就讓我再給您剪一次頭髮吧！」
老大爺這樣提議，鍾大娘便順著他的意思，表示同意。
鍾大娘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理髮的那間小卧室。
老大爺跟了過去，為她再理一次頭髮。
鍾甜妮坐在沙發上沒挪位置。
鍾甜妮知道，這次剪頭髮，只是象徵性地剪一剪而已。
鍾大娘看重的，就是讓老大爺剪頭髮的那個過程。
鍾甜妮在客廳獨坐了十分鐘左右，鍾大娘理完髮出來了。
等老大爺回到客廳，鍾甜妮付十元錢給他，他卻執意不收。
「大姐，這十元錢我就不收了，老姐子要走，我沒有什麼可以表示一下心意，給她理個髮，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了。」老大爺說著，把鍾甜妮伸過來付錢的手，擋了回去。
「收下吧，兄弟，這讓我怎麼好意思，收下，收下！」鍾大娘見老大爺不收錢，一個勁地勸他。
老大爺根本不聽勸。
他只是說：「老姐子，以後多保重，在農村過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