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菩提 ( 2 )
「三表哥,我煮了咖啡,你要不要喝一點?」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的陶然唯有主動地端著手中的咖啡杯敲響了那道一直緊閉著的房門。
「你以前可沒有這般禮貌。」
望著倚在門邊身穿浴袍用毛巾擦拭著頭髮還滴著水的秦佑康,陶然被這一幕給驚呆了,枉她以前還以為葉天揚是個千年修鍊的妖孽,瞧瞧眼前這位,那簡直就是能讓人主動獻身還會擔憂被他嫌棄的禍害。
「不是你說以後進你房間都要敲門的嗎?我可不想又被你教訓。」
「記性不錯。」秦佑康拿過她手上的咖啡杯轉身走進卧室:「客廳打掃完了?」
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陶然接過他扔來的毛巾丟進一旁的臟衣簍中:「地都拖了三遍,保證一點灰塵都不會有。」
「很好。」在對著床頭擺放著的雙人沙發中坐下的秦佑康優雅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黑咖啡:「以後自己的衣物自己收好了,若再讓我見你亂扔亂放,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對不起,是我讓你丟人了。」陶然耷拉著腦袋誠懇地認著錯,在暴君暴政面前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尤其是她這位三表哥欺負自己起來可從未手軟過,在他眼中向來只有對錯可沒有男女之分。
雖然一眼就能瞧出她此時的心口不一但秦佑康還是很滿意地她這副做小伏低的態度:「確實挺丟人的,不過你丟的是李遠均的人。」
「那才好呢,省得他以後天天逼我去相親。」在他左手邊坐下的陶然抱怨道:「三表哥,你可得替我好好說說他,我像是沒人要的嗎?至於這麼著急忙慌地要將我嫁出去嗎?」
「你說你一天一個飯局就差不多了,今天還直接讓人到家裡來了,我不就放他一次鴿子嗎?至於么他?自己都還是個單身漢還有閑心來操心我的事,你說他是不是太閑了點?」
「今天幸好你也在,你說要是那個什麼叫許子言對我動手動腳可怎麼辦?他難道就沒有一點安全意識么?三表哥,你可一定要為我作主,拿出你教訓我的那個氣場好好去震懾震懾他。」
從她這一大通絮叨的話中秦佑康很快地抓住重點:「你說他是帶你來相親的?」
「外婆說大表哥的人脈廣身邊的朋友也都很優秀,所以…」陶然不知李遠均會不會被他的氣場給震懾到,反正此時的她倒是被嚇到了。
秦佑康默默地低眉喝著手中的咖啡,突然明白了李遠均先前說那番話的意思。
「我就只吃了幾次飯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了,連電話都沒留。」見他突然沉默,陶然悄咪咪朝他挪了過去。
瞥了一眼挽住自己胳膊的爪子,秦佑康心底暗自笑了一聲:「為何不留?他的朋友個個都是青年才俊,尤其是給你介紹的更是不凡。」
「您老人家沒點頭,我可不敢自作主張。」被他的淫威侵蝕數十年的陶然很狗腿的奉承道。
秦佑康哦了一聲:「真心話?」
陶然重重地點著頭,能不真嗎?想當初不過是和寫情書給自己的男生見了一面就被他使計讓老媽扣了一周的零用錢不說還被禁足了一個月,更可怕的是後來聽說那個男生轉學走了,所以說她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位喜怒無常的大佛。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好好想想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秦佑康慵懶地靠向沙發後背:「不著急,慢慢想,想清楚再說。」
說什麼?陶然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李遠均是個長舌婦呢?不是說搞會計的人是最嚴謹的嗎,那他算怎麼回事?
「你不就想知道我和雲時風的事嗎?是,我們是重遇了,但只是遇見而已,什麼事都沒有也不會有事發生。」
「也不知當初是誰要死要活非要和他在一起的。」秦佑康將手上的咖啡遞給她,他可沒忘記當初她那一副春心蕩漾的嬌羞樣。
說了大半天的話確實渴得不行了,陶然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往事不可追呀。」
「你明白就好。」秦佑康淡淡地說道。
將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的陶然轉頭看向他:「她們都不相信我的話,連大表哥都是如此。」
「你可是我一手帶出來的。」秦佑康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你何時在說謊我清楚的很。」
陶然半真半假道:「可不是帶嗎,天天當我是苦力使喚。別人家的表哥都當自己的妹妹是寶,再看看我,天可憐見呀。」
「在你感冒發燒時是誰連夜送你去醫院的?你在學校被人欺負時是誰為你出的頭?在你考試掛科時又是誰天天不辭辛苦給你補習來著?還需要我再一一舉例嗎?」秦佑康聲音發冷。
陶然再一次將手挽上他胳膊,其實他說的沒有錯,自己確實是他一手帶大的,在整個少年期以及青春期陪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他。
那些曾經的歲月太過美好,但可惜美好的事物消失得都極其之快,快的仿若它從未存在過,就如同他的離開,都是讓人那般的措手不及。
「三表哥,為什麼你一直不與我聯繫?」
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溫度,秦佑康的心情莫名沉重起來:「外婆近來可好?」
「前幾天生病了,不過現在好了。」陶然並不意外的答非所問:「三表哥,外婆一直很惦記你。」
秦佑康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呢?可有想我?」
一聲若有似無的嗯從陶然口中傳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可況是他們之間的感情。
「然然?」得到她的回應后,秦佑康才道:「我不是個好人。」
靠在他肩上的陶然輕笑了一聲:「我知道啊,不過這樣才好呢。都說禍害活千年,三表哥,我很高興你能活得長久。」
「我這手…可沾過不少血。」秦佑康再一次解釋著他先前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這才是他避而不答的原因么?陶然低眼握住他那骨節分明的左手:「你說我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都不是個好人,難道我就會是個好人了?」
「你知道這話有多少人對我說過嗎?」秦佑康大拇指在她手背上來回滑動著。
陶然揣測著他的意思:「所以是我說晚了?可你沒給過我機會呀。」
秦佑康哭笑不得的鬆開她的手,這樣愚蠢的她能活到今天還真是不容易:「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懂嗎?」
瞧見他起身走向洗手間的背影,陶然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中,能成為禍害果然心思一個比一個要無常,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
「葉總,這是陶小姐讓人送來的。」
正在電腦上忙碌著的葉天揚抬眼看向唐文思放在桌上的一大捧的玫瑰花,這種事想想也只有她能幹得出:「去處理了。」
「是。」唐文思將花上的卡片留下后抱著花走出了辦公室。
掃了一眼那卡片上的字,葉天揚隨手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沒心的人就竟會做這些無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