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見
「發什麼呆，趕緊將這些資料再看一遍…」
處於震驚中的陶然被方雲桌底下踢來的一腳給驚醒：「方姐，那個啥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天大的事都給我等著，這次見面可是老娘費了不少人情才得來的，你要是敢給我掉鏈子你這班也不用上了。」方雲目露凶光。
在她眼神的壓迫下，陶然老老實實在椅子上坐下：「方姐，你說你來談生意帶我一個導遊來做什麼，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而且你也知道我說話一向沒輕沒重的，還是別給你添亂了吧。」
「客戶目前還沒選擇好要去旅遊的地方，你不是導遊么，等下好好給他們推薦推薦我們公司的路線安排。尤其是歐洲的那幾條線，懂嗎？」方雲瞥了一眼虛掩著的會議室大門：「我可是打聽到這公司每年都會有員工旅遊的福利，這次就算少賺點也要將他們拿下。」
「那啥，方姐，我能去上個洗手間么？」陶然心中打著小九九。
見她迫不及待的樣，方雲笑意滿滿地說道：「可以，但包和手機得留下。」
被戳穿心思的陶然笑的十分尷尬，眼見現在溜走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乖乖在椅子上坐下：「我留下可以但你得答應我，如果這單生意談成了，出團可別算上我。」
「行。」方雲豪爽地答應，今天的她很是反常，是在逃避什麼呢？
陶然不停地扣著手指，要是事先知道方雲口中的大客戶就是凌風建築，她打死都不會來。
「然姐姐？」
焦慮中的陶然抬起頭一臉茫然看著來人，大腦一片空白。
「然姐姐，我是安安呀，李安安。」李安安將端來的水杯放下，激動地上前抱住陶然。
李安安？遲疑了數十秒后陶然才站起回應她的擁抱：「安安，好久不見了。」
「可不嗎，自你和葉大哥搬走後我們都已經有三年多沒見了。」李安安嘟著嘴。
方雲眼含深意地看著她們二人，心中已有大概，
「然姐姐，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漂亮。」
「幾年不見，你的嘴倒是越來越甜了。」陶然笑道：「現在大三了吧？學的什麼專業？」
聽見這話，李安安打趣道：「然姐姐，你和雲大哥還真是一對呢，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你見過他了？」感受到方雲探視的目光，陶然拉著李安安走近靠門處。
李安安將上次的見面娓娓道來：「我還想著找雲大哥約你出來見面呢，沒想到今天在這兒就遇見你了…」
「你提起過我了？」陶然忐忑地問道。
李安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然姐姐，中午咱們叫上雲大哥一起吃飯吧，我想謝謝他給我這個機會而且我們也好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
「下次吧，我今兒還有事。」見她說話的口氣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和他已經…陶然心有千斤重，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自己現在和葉天揚的關係。
「雲大哥。」
幻想過一萬種中與他重逢的場景，可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的倉促且不安。陶然順著李安安的聲音朝會議室外望去，穿過山跨過海在茫茫人海中終於與他相見，時間仿若在這一霎停滯。
「雲大哥，你看誰來了？」李安安讓出身側的陶然。
餘光掃了一眼四周偷窺的目光，雲時風徑直從會議室門口走過，看也未看向陶然一眼。
「李小姐，這裡只有雲總，明白嗎？」琳達走前嚴厲地對李安安道。
意識到自己錯誤的李安安虛心地低下頭，心中很是奇怪雲時風對陶然的冷漠，沒錯，他先前臉上的表情就是冷漠。
「然姐姐，你和雲大哥吵架了？」
陶然笑看著她：「快去工作吧，可不能再給你雲大哥丟臉了。」
「那我們下次再約。」李安安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
「剛剛那位雲大哥應該是凌風建築的總經理雲時風吧。」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過但離去前那一瞥的寒意被方雲盡收眼底，莫非…
陶然嗯了一聲，走回她身旁坐下，所謂的久別重逢並不都是會喜極而泣的。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是吳域。」
……
「什麼事？」
望著街對面熟悉的風景，陶然幽幽對著電話說道：「我今天看見他了。」
「所以呢？」電話那頭的艾菲語氣十分平靜。
沉默了許久，陶然才道：「他視我如空氣。」
「所以呢？你就安分地當了一個隱形人么？既如此，那你有什麼好哭的。」艾菲諷刺她道。
「誰說我哭了。」說完，陶然迅速地掛掉了電話，泛紅著的眼眶在反駁著她的謊言。
艾菲將電話朝桌上一放：「方姐，今兒謝謝你了。」
「是我謝謝你才對，要不是有你的穿針引線，也不會有這次的見面。這頓飯我請，想吃什麼隨便叫。」坐在她對面的方雲將菜單遞給她：「她沒事吧？」
艾菲也不推託，隨意點了幾個菜：「烏龜在殼裡待久了，一時難免適應不了外面的陽光，不過總歸會習慣的。」
「我之前還奇怪為何你非讓我將她帶去，原來如此。只是，你這番美意怕是付之流水了，我瞧著沒戲。」知曉事情原委的方雲道。
艾菲嘴角揚了揚：「他們本就沒有了可能。只是陶然太過執著，如若不推她一把她永遠都存有一份幻想，而這份幻想會害死她的。」
「難怪之前她義無反顧地隨我到這兒來開闊疆土，我還以為是我的話將她說動了…希望這次她能看透吧。」方雲一聲長嘆，平常大大咧咧的她原來心思如此之重。
「那還得需要方姐的幫忙了。」
自以為為她好的艾菲殊不知自己的一番好心卻將陶然逼上絕路，事後種種都教她後悔莫及。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有些人有些事都不是會按照劇本進行的，而你只能接受這種未知。
……
「坐吧。」
李安安忐忑不安地在吳域對面坐下，已承受好要被訓斥一頓的準備。
「你和天頌旅行社的陶然什麼關係？」吳域直接問道。
「以前的鄰居。」李安安想了想又道：「經理，我保證以後不會在工作時間與人閑聊。」
「公司的規章制度你回去好好看看，要深刻理解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發生。」吳域嚴肅地看向她。
李安安不停地點頭，虛心地接受著他的批評。
「這個叫陶然的和雲總認識？」吳域進入主題。
「她是雲大…哦不，雲總的女朋友。」李安安生硬地轉換著稱呼。
吳域眉宇間有光閃過：「你是說，她是雲總的女朋友？你確定？」
「確定啊，我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李安安毫無防範地誠實。
「出去工作吧。」
待她離開，吳域拿起桌上的電話低聲道：「聽見了？」
「再清晰不過。」琳達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吳域拿起手上的旅遊合同：「她們提供路線，價格還有公司的口碑和別家比起來都很有優勢，你怎麼看？」
「公事公辦。」
吳域正準備掛掉電話時，卻聽見琳達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琳達，別忘了你的身份。」吳域提醒自己的女朋友。
「知道了。」
有些人，你終歸遇見，只是時間長短而已。琳達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這話，如果不是雲時風微微顫抖著的雙手，她也不會藉此求證。
……
「你在這兒做什麼？」
陶然看著停在自己身前搖下車窗的跑車：「葉天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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