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過去的現在 （ 19 ）
「想著你應該需要，所以也給你買了一杯。」在籃球場等待多時的陶然將早已準備好的冰美式遞給姍姍來遲之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雲時風接過咖啡在她身旁坐下：「是你早到了。」
「我可不想再被你念叨。」想起以前每次遲到后他那一臉無可奈何的樣陶然就想笑，明明每次都答應了他不會有下次但自己永遠都會有下次。
「我是為了你好。」雲時風低眉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不過等女朋友是天經地義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陶然笑道：「你還記得這個籃球場嗎？以前你每次打球比賽時我都會坐在這兒給你加油吶喊，當時你沒少嫌我聒噪。」
雲時風抬眼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地方，那個時候的她是張揚而活潑的，她就像一個小尾巴跟在自己的身後，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的不舍再到最後的分別，她從未給過自己選擇權。
「如何不記得，當年你對我表白時也是在這個籃球場。」
「是你先問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h市上大學的。」陶然尷尬地避開他的話，這個點也是他後來一直嘲笑自己的地方，還怪自己搶了他的話，典型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
「不是你先說喜歡我然後我再問的你嗎？」其實雲時風一直沒告訴她，當年問她這個問題時自己有多緊張她的答案和聽到她回答后的心花怒放的心情。
「是嗎？我都忘了。」陶然生硬地轉移著話題：「你見過我表哥了吧？他若是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話，我替他向你道歉。」
她突然的態度令雲時風頗為不悅：「我爸不是也找過你嗎。」
「找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猜你也是吧。不過就是重逢而已，瞧把他們一個個給嚇的。」陶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被她這麼一說雲時風才發現當年似乎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贊成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如今聽來原來她也是這般處境：「他們大概是擔心我們會舊情復燃吧。」
「那他們可真的多想了，你可是雲時風呀，你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吃回頭草？」陶然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雲時風嗤聲看向她：「你怎知我不會？」
「我已經不是當年在這個籃球場一心只為你搖旗吶喊的人了，而你也不再是那個願意陪我一起逃課的毛頭小伙了，阿風，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我心知肚明。」陶然黯然地望著那空無一人的場中央。
難怪她會主動約自己，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呢？雲時風曬笑道：「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一直將你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而從未問過這究竟是否是我想要的。」
「對不起。」沉默數秒后陶然鄭重地對他道：「是我錯了，對不起。」
「陶然，你愛過我嗎？」若是愛那為何會輕易分開，若是不愛那當初又為何要和自己在一起，雲時風低聲問出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
陶然在他的注視下點著頭，若是不愛那些個傷心欲絕的夜晚，那些個夜夜流淚到天明的心痛算是什麼？
「但不到粉身碎骨的地步，對嗎？」見她避開自己的目光，雲時風心有嘆息，果然是這般。
粉身碎骨？是和飛蛾撲火一個意思嗎？如果是的話，陶然覺得自己對他的愛似乎並沒有達到這種非他不可的境地。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若不然當初你不會為了怕拖累我而毫不遲疑地將我推開，更不會在見到我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時連問都不問就直接給我定了罪。」雲時風自嘲地說道。
「對不起。」他的話說的令陶然很是無地自容，她也不明白自己當年明明都去找他了為何在見到那一幕後卻退縮了呢？或許正如他所言還是愛得不夠深吧。
「不必，因為我也沒到至死不休的地步。」雲時風默然地望著前方，這些年對她的怨恨或許只是因為自己的不甘吧，不甘心被她拋下不甘心先說分開的人的是她，若不然在知曉當年的真相後為何自己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呢？
他清冷的聲音重重落在陶然心上，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他們的感情早已消磨在這些年看不見的歲月中，心中依依不捨的只是過去的自己而不是現在的彼此。
……
「不是讓你忙你自己的事不用過來嗎？」
走進病房的李遠均笑道：「再大的事也沒有接外婆出院重要，也剛好讓姨媽歇一歇。」
「這次你回去將然然給帶上吧，她這不著調的性子也就你能治得了。」楊月將隨身之物一一放進行李袋中。
被制止住幫忙的李遠均無奈地在沙發中坐下：「外婆不是說要順其自然的嗎？」
「她不是沒看上她媽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嗎？你認識的人多朋友也多，她的選擇也能多些，省得天天對阿風那小子念念不忘的。」楊月自顧說道：「你身為哥哥的，不能成天只忙著工作，她要是出個好歹你過意得去嗎？」
其實這次李遠均就是為此事而來的：「我可以帶她去，只是外婆，這以後會發生何事可就說不好了。」
「別為我老婆子猜不到你此番回來的目的，你不就等著我說這話嗎？」自己這個外孫女鬼主意多的是，楊月壓根不擔心她會吃虧。
李遠均並未否認她的話：「有些事該要了結了，外婆覺得呢？」
「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事人的想法。」楊月鄭重地說道：「不過外婆相信你的判斷。」
「我會護著她的。」李遠均起身拿起她收拾好的行李袋：「走吧，外婆。」
……
「爸，你怎麼在這兒？」揮別送自己回來的陶然訝異地看向站在小區大門前的父親。
陶明沉著臉對著走上前的女兒道：「你們什麼時候遇見的？」
「有一段時間了。」陶然尷尬地跟在他身側朝小區內走去：「我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跟你們說。」
「你怎麼想的？」陶明心裡清楚女兒一直不願交男朋友的原因：「你們要是真在一起爸也不反對，但一定要清清楚楚在一起。」
看著老爸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一旁的陶然笑著挽住他的胳膊：「爸，你是想說他有女朋友的事吧？」
「你明白我意思就行。」陶明低聲道。
聽見這話，陶然笑得更歡了：「爸，你也太小看你女兒了吧，好馬都不吃回頭草，我幹嘛非得要在一棵樹上弔死呀？況且他女朋友我也見過，人又漂亮又有學識，和他很相配呢。」
「當年要不是爸…」
陶然連忙將他的話打斷：「爸，這事咱不是早翻篇了嗎？您要再這樣我可不高興了啊？這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也值得拿來說，我和他都向前看了，您可不能再原地踏步了。」
「那你怎麼一直拒絕你媽給你安排的那些相親？」陶明問道。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介紹的有哪個是靠譜的？就說這次李阿姨的什麼侄子，那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這樣的主我可伺候不了。」陶然嘖嘖聲道：「找他我還不如找古曉臣湊合呢。」
陶明早已習慣女兒的口無遮攔：「你媽也是為了你好。」
「是是是，我一定儘快將自己嫁出去行了吧。」陶然又道：「爸，這事你別告訴老媽，我可受不住她的碎碎念。」
「遠均去接你外婆出院了，你是在這兒等著和他匯合還是跟我上去？」陶明應承她的話。
「那我還是在這兒等著吧。」陶然連忙停下腳步，這要是讓老媽知曉自己一夜未歸非得給自己上綱上線不可：「爸，你先前該不會特意在等我吧？」
陶明哼聲道：「你表哥是不想你謊言穿幫。行了，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先上去了。」
「還是爸對我最好。」剛說完，陶然的手機就適宜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