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麼真實的嗎兄弟

「場景載入……」

「互動AI載入……」

「生成劇情……」

「遊戲開始！」

冰冷且毫無情緒的電子合成音傳進王宇的腦海。隨後，他的意識逐漸清醒，自己正處在一間十個平方的小房間。

緩慢地用手撐起身體，王宇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用了大概五秒鐘確認自己身體是否有外傷。

「卧槽他么的，我應該是死了啊！」他用手按在左胸，一顆制式7.62的子彈穿過他的心臟，不可能活下來。

「新人？」房間的另一側，一名身穿叢林迷彩的漢子問。

王宇並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打量著對方：「什麼新人？這是哪？」

「那就是了。」漢子身材壯實，腿上別著一把戰術匕首，腰間那把黑色的格洛克手槍極其顯眼。

壯漢語氣顯而易見地輕蔑很多：「你的確是死了，不過這裡可不是天堂。」

「是地獄嗎？我有心理準備。」王宇站起身，他乾的事能在聯邦監獄蹲幾輩子，打入血獄輪迴都不算過分。

「嚯！聽這語氣，有來頭啊！」漢子道。

王宇還沒接話，腦海中的電子音再次傳來。

「任務一，離開這棟建築。」

「任務二，找到兩個或以上銘文玉佩。」

「此劇本包涵一種或多種世界觀，破譯可完成除主線任務外的隱藏支線，劇本將持續兩個小時，請珍稀時間。」

「艹，又是這種密室類劇本。」漢子顯然並不擅長腦力，罵道。「我們都是一群被抓來做小白鼠的可憐蟲，說是玩家，但玩的都是自己的命。」

「我這是進了主神空間？」王宇曬然一笑。

「去他媽的主神空間，你小說看多了。」漢子道：「這裡可沒有超能力，也沒有積分，升級不了你的體能，也沒有武器兌換。」

「乞丐版主神空間？」

「瞎幾吧貧。」漢子並不想多說，來到房間唯一一個門前：「剛才你問我這裡是不是地獄，我現在告訴你，這裡可比地獄刺激多了。」

說完，他推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也不說組個隊什麼的，傲嬌。」王宇嘴角掀起一絲病態的笑。

房間中空無一物，他本想找個稱手的兵器，哪怕一根木頭，鐵片，也比空手出去的要強。

看那漢子的如臨大敵的樣子，兇險程度可能不比一人獨闖原始森林來的輕鬆。

推開漆面有些斑駁的房間門，有一條大概五十來米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道紅得刺眼的大門。

走廊的上方有幾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吊燈，效果也僅限於能夠勉強視物。

走廊外側是用凌亂木條封起來的窗戶，從縫隙向外看去，漆黑一片，彷彿黑洞，沒有任何環境光的反射。

內側，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已經被打開，顯然剛才的漢子已經進去過了。

最中間，有一個樓梯，可以上到三樓，去往一樓的道路則被一扇特質的鐵門鎖上了。

王宇走到鐵門前，用手觸碰便收到提示。

「沒有鑰匙。」

「顯示的沒有鑰匙，而不是打不開。」王宇自語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他玩過的解密遊戲不少，像這種關卡類的謎題，是需要特殊效果才能觸發。想要去一樓，都必須要找到這把鑰匙。

結合任務是離開這棟建築，那麼去往一樓，也是離開的一部分了。

「這謎題有點老掉牙啊！收集要素，養成遊戲么？說好的無限流，開場都是打喪屍biubiubiu呢？」

王宇剛想抬步去往三樓，忽然一聲槍響從一側的房間中傳來，緊接著是第二槍。

「格洛克，9mm子彈。傲嬌這是被襲擊了?」王宇好整以暇，向後退了幾步，以防不測。

「救我，有……有鬼！」

漢子滿臉驚恐地衝出靠近紅色大門的房間，聲音顫抖。渾身的肌肉彷彿被扎漏氣的氣球，無力地連滾帶爬。

「不可以傳遍封建迷信啊！罰你背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跟我一起念，富強，民主，文明……」

「日你個廬山野驢逼！這麼快就觸發打怪劇情了，老子一身白板裝備啊！」

王宇看到漢子背後跟著一具長滿肉瘤的怪物再無法淡定了，掄圓了腿往三樓跑。

「你有槍啊！懟它啊！」王宇對漢子吼道。

「老子開槍了，它不怕子彈。」漢子額頭上汗如薄瀑，那肉瘤怪物就在他身後一兩米的位置，隨時都能將他撲到。

王宇也沒時間跟他鬥嘴，快速跑上三樓，樓道上正巧有一把實木椅子，抓起奮力向後砸去：「低頭啊！」

漢子反應也不慢，抱著腦袋就地蹲下來，只聽啪的一響。

實木椅子擦著漢子的頭皮砸在那肉瘤怪物身上，巨大的力道將其砸飛，自樓梯上滾落。

「說到底還是個人形怪物，重心高，不怕子彈，那你怕不怕折凳啊！」

要知道，王宇出身就是個街頭混混，這種下死手的架沒少打。不管什麼東西，只要能掄得起來的，都是武器。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肉瘤怪物，僅僅一秒不到，它便用一種即便是體操冠軍也無法做到的古怪動作站了起來。

「吼！」

肉瘤怪物的手臂布滿碎肉，擋住了王宇第二下折凳攻擊。隨著折凳咔嚓一聲，還有紛飛的木屑與木棍。

「媽耶！老子好不容易找到的稱手武器。今天你不陪個萬八千兒，別想走出這個樓。」

即便面對如此不符常理的敵人，王宇的嘴炮還是不停。

肉瘤怪物聽不懂他的騷話，但面前這個人確是激怒到了它。身上深褐色的肉瘤發紅，流出不知名的液體，並散發令人窒息的惡臭。

「嘔！」王宇被肉瘤怪物掐住了脖子，但還是奮力說出了心中所想：「大哥你多久沒洗澡了。」

話音還沒落下，急促而尖銳的槍聲從耳邊傳來，漢子把槍頂在了肉瘤怪物肌肉最薄的脖子處，連開幾槍。

9mm的子彈縱使威力不大，也足以撕開任何普通人的脊椎骨，何況這幾槍幾乎全點在了同一個位置。

肉瘤怪物應聲倒下，而王宇也從其手中解放，忍著窒息的眩暈，往遠處跑了幾米，躲開了惡臭。

「你很不錯。」

漢子將彈夾子彈重新補滿，看了王宇一眼：「我叫劉猛，怎麼稱呼？」

「王宇。」王宇輕鬆一笑，將手裡椅子的斷木耍了個刀花，行雲流水。

「剛才是我狗眼看人低了，沒有我，你也能殺了它。」

劉猛不知道王宇是什麼時候抓住那根斷木的，不過肯定是在被肉瘤怪物掐脖子之前，因為就在劉猛開槍時，那根斷木就已經刺進了肉瘤怪物的脖子了。

由此，他可以斷定，面前這個相貌俊朗的青年絕非常人，那種對敵時的冷靜，最頂尖的特種兵難以做到。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這一切了嗎？畢竟，咱兩也是共患難的人了。」

「可以，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劉猛走了過來，從兜里拿出一盒煙，遞了一根給王宇。

「特供？」王宇道。

「不稀奇，上一局帶回來的。」劉猛點燃煙抽了一口，似乎是在想從何說起。

「上一局？所以這一切都是遊戲？」王宇也抽了一口問。

「差不多，但也差很多。」劉猛道：「怎麼講呢，你我其實都已經死了，之所以在這裡，全部是因為它。」

劉猛往天上指了指。

「老天爺？」

劉猛翻了個白眼：「零，也是這個『遊戲』的系統，主宰。」

「和我預想的差不多，零需要我們做什麼？」

「不知道，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玩家和它對話過，甚至它的存在也是很多人猜測的。」

「沒有目的？」王宇皺眉。

「並不，它的目的其實一直明顯。」劉猛呼出一口濁氣：「淘汰，直到選出合適的人，而這一切都是為這個目的服務。包括你我死而復生和你所看到的一切。」

「這很像無限流小說。」

「不，不一樣。」劉猛說著，晃了晃手裡的一支煙：「這一切都是真的，上一局，我回到了地球，任務是殺掉一名軍官。這包煙，是我從他辦公室上拿的。」

「我們所處的，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非去到了小說，或者電影里。你完成了某個任務，劇本所在的世界就會因此改變。」

「這麼真實的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