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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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殿
華燁昔日輝煌的宮殿如今一片狼藉。拼花的大理石地板被掀開變形，支撐拱架開裂變黑。牆壁上的裝飾品沒有一件留在上面了，只有那張老木桌還留著。它也被火燒過，被熱量熏黑了。桌面和桌腳上遍布裂紋。
而下體嚴重受傷的華燁被幾名男天使抬到了一處寢室里，因為是被殺傷力極強的弒神武給重創的，所以治療過程極為苛刻。
天使若寧站在寢室的外面，聽著手下的語述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守衛親自將一個帝國人放進來了嗎？」若寧皺著眉頭說道。「要知道太陽系的帝國政府早在三千年前被凱莎打散了，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她的臉僵硬平淡，但她的動作比應該的要緩慢難看許多。
「也許，帝國從來沒有真正死亡過……他們只是短暫地消失在主位面的文明視野中罷了。」
這時，若寧身邊的另一個長相邪魅卻極為妖艷的男天使說道。
「蘇瑪麗，你到底想什麼？」
若寧看向這個名叫蘇瑪麗的男天使，此刻的蘇瑪麗靠在宮殿的牆壁，身穿著一套羅馬式鎧甲，手中握著一本剛剛看完的《舊帝國編年史》。
「曾經的帝國元首被世人稱之為冷靜的獅子，他的內心就像獅心般沉著冷靜，而舊帝國的邊緣便是無盡之海。意為帝國的世界是無限的。」
蘇瑪麗一句一字清晰地年初書中對於沐川和他麾下的龐大帝國的描述簡言。
「也就是說，天堂之戰那一次，惡魔和天使針對帝國的兩線作戰根本沒有重創他們……反而……」
若寧越想越是說不下去。
「沒錯，這次我們的王只是很不幸運的被他們盯上罷了，然後被刻意針對，或是向我們宣示他們的再次降臨。」
「這可不太妙，我懷疑帝國已經開始察覺發現到我們和卡爾的合作了，所以他們才決定警告我們。」若寧說道。
「現在王一時半會是醒不來了，
而且被……那麼巨大的弒神武重創了下體，估計治好也已經喪失了生…」
那句話就好像卡在了蘇瑪麗的喉嚨里，根本說不出來。
「看來我們跟卡爾的聯繫得提前了，至少在帝國發現我們之前。」
若寧說完便轉身向宮殿外走去，留下蘇瑪麗一個人呆在門口充當門衛。
………………
2015年10月19日
聯合軍東部戰場·巨峽市浦東新區
日暮的時候，穿著漆黑軍服的男孩找到了昔日那個藏在破碎的高樓大廈后的唯美小區。難得這裡還算保留完整，樓房看不出什麼損壞，只是增添了不少破敗感。
社區路邊種植的梧桐樹的樹葉已經落光了，枯枝把黯淡的陽光切成碎片。
90式裝甲車就停靠在了路邊的外面，他身上穿著沒有軍銜的軍裝，戴著高聳的軍帽，扶著帝國軍制的禮刀從車上走了下來。
8號樓是一棟帶有稍微英倫風格的紅磚外牆的公寓樓，白泥牆砌的陽台，但不缺失現代化的落地窗和陽光房，誰都說不清它的設計者是誰了。
樓道里採光很好，因為琪琳喜歡最嚮往光芒的地方。
只有幾盞破損的黑鐵白熾燈桿依舊直立在公寓樓下門口，只是牆上貼滿印著軍方通告的「2014年全城疏散」或者「戰時撤離」的公告紙。「20單元203室」的小木牌釘在白樺木門上，顯然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住了，門把手上厚厚的一層灰塵。
他彷彿回到了2014年的夏天裡，隔壁飄來炒菜的香味和教育孩子的聲音，那是屬於他和琪琳最後溫存的溫馨幸福時刻。
沐川輕輕撫摸門牌時，身後忽然出現一名穿著青藍色軍服的軍官，手裡拿著彙報表，神情尊敬的言道：「閣下，我們已經配合太平洋聯合戰鬥群下轄的第六作戰部隊掌控整個巨峽市了，只是我們發現整座城市基本沒有一戶人家和倖存人類，只有在郊外發現零零散散的難民群體。」
「郊區難民嗎。」
他想起了之前最近一次回來地球時，在巨峽市外面的公路加油站遇到的那個倖存者女孩，自己貌似好像還給了她一個聯合軍的通訊電台。
「真不知道她現在活的怎麼樣。」沐川仰頭思考。
「行了，貴官先去忙吧，我想休息會。」
「下官明白。」
等軍人走後，沐川慢慢地從軍服口袋裡掏出哪枚預先複製好的鑰匙，再靜靜地打開門把上的鎖孔。之前的家庭鑰匙有兩把，一把給了琪琳，另一把自己拿著，但卻在巨峽市戰役后隨著那具身體的死去而無跡可尋。而此刻手裡的這把鑰匙是自己重新鍛造的。
他伸手輕輕按在門上，但感覺極為沉重......
那個夏天裡，自己第一次跟琪琳同居好像還挺開心的，有著年輕人倆之間該有的小情緒和小日子。也沒有戰爭和帝國與文明之間的顧慮，也許變化來的是從來沒有任何預示吧，真正的快樂也說變就變。
沐川盡量讓自己不那麼表現的情緒激動，神靈化趨勢的身體逐步影響著他的情緒，理智告訴他不該被曾經的記憶感情困擾。
但這就好像意外之中被打破的桎梏，沐川一邊無盡地徘徊在記憶里，一邊推來面前的那扇門......
門開了，彷彿站在另一個世界。他站在陽光里，愣住了。
男孩站在了客廳前，是一面巨大的簡約風落地窗，記憶如潮汐般持續湧現出來。他記得以前琪琳特別愛在這面落地窗前做瑜伽，以及兩個人縮在沙發上看電視機前的恐怖電影。
只可惜那樣的日子早已經消失殆盡。
曾經黑髮的男孩回歸自己的本體，那銀色的短髮和慘白的膚色，血瑪瑙般魅妖的眼瞳時時刻刻都在像是告訴旁人這是一個陌生人......他的外貌與這裡格格不入。
他沿著白色的牆壁漫步，手指掃過滿是灰塵的木桌；打開衣櫃，他看到的是一套藍色的人民警察女性制服，和另外一套天藍色的藍白高中生校服.....
「阿川~~你該起床上學。等等！昂....好像忘了你已經高中畢業了呀.....」
站在兩個人房間前的沐川，腦海至今回蕩著昔日那個女孩的聲音。他靜靜地望著房間內部發獃。
他真的感覺很孤獨，在沒有了琪琳的那段時間，但也是第一次同戀愛上的女孩回到家，大大聲聲地說，「我回來啦。」
即使分開，也非別離。只是窗戶的夢照著對方的背影。
他覺得有點累了，很想睡一覺。
將軍帽掛在了衣架上，如倒下的人偶般躺在床上，任由銀色的短髮凌亂。回憶了那些不願遺忘的事，只想再次找回夏天時的氣息。然後他緩緩地合上眼睛。
.........
夜晚。
從沐浴間里洗了個澡，順便替曾經的自己在家裡打掃了一次。他穿著一件簡約的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褲坐在乾淨的木椅上。
每次回憶的過後，在深夜裡的時候睡不著的琪琳，沐川都會給她泡上一杯微糖的熱牛奶。只是這一次，男孩手裡拿著的卻是一杯咖啡，坐在昏黑的客廳里，靠在落地窗旁看著外面因為戰爭而破敗的城市。
「Joker嗎，不必在我休閑的期間因感到打擾而愧疚地躲藏在暗處的，你知道我根本不會被這樣的小伎倆欺騙的到的。」
沐川對著身後寂靜的黑影冷淡說道。
此刻，黑影漸漸浮現出他該有的面目.....穿著蒼紅色的機動甲胄的男人站在門外的玄關旁，因為之前身上有過華燁的血跡，他還是很禮貌地預先弄乾凈后才走進客廳內。
「真是實在感到無上的抱歉，元首閣下。不過您應該稱我現在的名字，李錫尼。」
Joker，不應該叫李錫尼的男人從黑影中走到沐川旁邊，身上的機動甲胄讓他看上去更像被惡龍詛咒而鱗甲纏繞全身的騎士。
面對沐川那保持著一個君王該有的威嚴和作為上位者絕對的姿態，李錫尼自然明白自己不再是面對以前那還是個小孩的分身的沐川......而是真正的帝國元首。
「元首，您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沒有徹底終結華燁的性命，但也同時達到了恐嚇以及絕對......的重創傷害。」李錫尼微笑地彙報道。
男孩喝了一口咖啡后，微微思索了很久才想說。但他依舊看著窗外的城市
「你應該了解我的習性，既然達到目的那就等著事情發酵蔓延開來吧。上古邪神華燁必定跟死神卡爾有很大的聯繫，在這之前我們只需要靜靜的觀望。」
「下官明白了。」
「不過，在此之前。」沐川忽然轉過頭，側臉看向李錫尼，雙方的視線對上，血紅的瞳目在黑暗中格外邪魅。
「幫我查一下天使彥目前的處境，如果實在出現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彙報我。」
「天使彥嗎......下官了解，尊敬的奧古斯都。」李錫尼顯然知道眼前的男孩從來都是口直心軟。面對戰爭很果斷，但面對情感往往會是很大的脆弱。
「放心吧，我做事從來都不會含糊的。」沐川側過頭，繼續望向外面的世界。
「不是嗎，周~Joker~」
沐川那微微的笑容頓時讓李錫尼有些無語，果然是對他期望太高了！！！顯然即便是換回了本體這個傢伙還是死性不改！！
「元....閣下，我還是叫回李錫尼最好吧。」
夜幕依舊持續著，但華夏的戰火仍然閃爍在巨峽市外的上空，李錫尼站直身後靜靜地陪伴在男孩的旁邊，只是在這位帝國元首的背影，他看出了少許....落寞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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