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點小
「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子不想聽你發什麼誓，一點忌諱都沒有。你說說你什麼地方不好去，去什麼知青點，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嗎？下次再敢去，老子打斷你的腿。「
仲淮生的巴掌又拍在了右手邊的高几上，瞪向了仲春妮。
他一是氣促春妮口無遮攔，一是氣她缺心眼，怎麼就能被幾塊破點心給引誘走了呢，真是忒不像他仲淮生的姑娘了，太丟份了。
這讓他想去和仲懷生反駁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是，是，是，爸，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
識實物為俊傑，仲春妮老實得不行。總算明白了仲淮生生氣的點，也讓她狠鬆了口氣。
想到以前曾看過的一部關於知青的孩子奔城市找父母的電視劇，仲春妮明白了仲淮生這樣嚴厲的原因。
」妮兒，你也是大姑娘了，和村裡誰都可以交好，就是不能和知青交好，知道不？爸也不求你將來嫁得多風光，只求你能平平順順的過完這一輩子，就知足了。」
仲淮生突然開啟了老父親模式，讓仲春妮更是生不直一點反抗的心思，除了乖乖的點頭，還是乖乖的點頭。
看著眼前語重心長的仲淮生，再想想之前對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宋蓮，以及剛剛對她千叮萬囑的仲春森，仲春妮那顆左嫌右棄的心，一下子軟化了。
有人關心，有人痛，的確比之前當個孤家寡人強哈，以後她也不用再在大年三十，一個人孤零零的獨飲獨酌了，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有了這個認知，仲春妮臉上的笑意都要顯得真誠了不少。
「笑，笑，笑，笑個屁，以後出門可不能這樣傻笑，特別是對著那些知青，更要注意。以後不準再去知青點，和誰都不能去。更不準搭理那些知青，知道不？」
仲淮生看著仲春妮那張笑顏如花的臉，心沒來由的跳快了不少。
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他要操的心比四個兒子都還要多。
「行了，還站在這裡幹嘛，去灶間給你媽打下手去，一天天懶不死你。」
仲淮生狠狠的瞪了仲春妮一眼，話雖說得狠，但語氣卻很溫柔，仲春妮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笑著應了聲好，蹦蹦跳跳的出了堂屋。
仲春妮從堂屋裡出來，一臉慶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險，好險。「
原本正在劈柴的仲春森一看到仲春妮，直接扔下柴薪和斧頭走了過來。
」沒事吧？爸沒打你吧？「
」大哥，打沒打的，你現在問來有什麼用？剛才怎麼不陪我進去？「
仲春妮傲嬌的繞過仲春森，那傲嬌的小模樣，不僅沒若得仲春森生氣，反而讓他覺得挺高興的。
他對著灶間的方向，大喊道」我那不是知道爸不會對你動手嘛，他那次對你不是雷聲大，雪點小，只要你乖乖的撒個嬌，天大的事，也不是事。「
」仲春森，說誰呢？老子是那麼沒有原則的人嗎？還是你對老子有什麼不滿意的？過來，我們爺倆好好說說。「
」爸，沒有，沒有……我怎麼敢……「
灶間正在切著鹹菜的宋蓮，看著蹦蹦跳跳的仲春妮，眉頭又蹙了起來。
」好好走路，你當你還是三歲小孩子嗎？一點大姑娘的樣子都沒有？你說你，又給你大哥挖坑，他本來就傻，你就不會讓著他點，真是個白眼狼，枉費他那麼疼你。」
宋蓮說著，放下刀，點了點仲春妮的額頭。
「剛才你爸找你說什麼了？你又惹什麼事了？妮啊，媽求求你，收收心吧，多大的年紀了，再這樣下去，將來可怎麼辦啊？養了你這麼個懶姑娘，真是虧大本了。「
仲春妮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宋蓮的腰，把頭放在她的肩頭，笑嘻嘻的道」沒惹事，我乖著呢。媽，你別老念叨著虧本，這樣下去，好運也被你念跑了。我可是潛力股，遲早我會給你找個最好的女婿回來的。「
宋蓮回頭望了她一眼，不解的問道「潛力股？什麼意思？你這臉皮也真夠厚的，還最好的女婿呢？就一般的你給我找個回來看看？「
宋蓮說著話，輕輕的推了推仲春妮，把她從背上巴拉下來。
」行了，別在這裡賣口乖了，去，把碗筷端堂屋去，馬上就吃飯了。吃完了飯，又該上工了。你吃完飯，去趟你爺奶家，去幫忙洗洗涮涮，最近地里忙，我沒空。你懂事點，勤快點，地里的事幹不了，可家裡的事也得拿起來，以後說親事也讓你媽我挺直一回腰桿，我就多謝你了。」
「媽，你怎麼不能挺直腰桿了。可不是誰都能生出我這麼漂亮，聰明的姑娘。再說了，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那次我出門，村裡村外不是一大群人明裡暗裡的打量。我只是不稀得嫁人而已，真要嫁，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仲春妮不用去回憶就能想像得出，就憑她現在這副身體的樣貌身材，絕對能吸引來不少的小伙兒。
「你可拉倒吧，那些是什麼好人？好人家？你不說老娘還沒有想起來，你的那些衣褲全都把線放了，那是好人家的閨女能穿的嗎？再不聽話，老娘把你那些衣褲全都給你絞了點抹布。」
說起仲春妮的穿著打扮，宋蓮也很頭痛。
也不知道她是從那裡學來的，非得給衣服掐個腰，給褲子瘦個腿，穿到身上好看是好看了，可也便宜了那些二流子，閑漢。
每次宋蓮看到那些人看仲春妮的眼神，她都恨不得挖了他們那雙狗眼。
今天當家的一回來就那麼生氣，估計也是在外面又聽了不少關於她的閑話。
養這麼個又懶，又臭美的姑娘，真是讓他們老兩口操碎了心。
「還站在這裡幹嘛，滾，滾，滾，看著你老娘就頭痛。」
宋蓮見仲春妮這麼沒眼色，臉色更黑了，抬手像趕蒼蠅一樣，對著她揮了揮，不想再理她，轉身拿起菜刀，麻溜的切起了鹹菜。
「咚咚咚」的切菜聲，足以顯示出她心中的怒火。
仲春妮聽在耳朵里，都不自覺的打了寒顫。
好似她切的不是閑菜，而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