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變化

一轉眼就進了臘月，下過兩場雪之後，天地一片白茫茫的。懷蕊懷萱因著之前三娘被禁足養病，也不敢過來打擾她。好不容易等到這雪后初晴，就迫不及待央求王思雅帶她們二人來陳家探望。

懷蕊懷萱拜見過了楊素曉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見三娘。懷蕊一見面就拉著三娘問著：「三娘，你好些了嗎？」說完將三娘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三娘沒什麼大礙后，拉著懷萱一起說著：「我和懷萱擔心死你了。」懷萱也點著頭，眼裡寫滿了擔憂。

三娘拉著她們二人在暖榻上坐下：「我原本就好的很，這又養了一個月，現在更是壯的像頭牛！」她開玩笑安撫著懷蕊和懷萱。果然二人聽了均是噗呲一聲笑起來，懷萱更是捂著嘴笑著說：「就怕是個、是個……軟趴趴的蝸牛。」三人聽了就笑作一團，一切擔心和顧慮都消散開去。

這段時間，幾個人都發生了一些變化。懷萱接替了三娘，成為了集雅閣的初級女夫子。她很喜歡這個工作，也很喜歡那些天真可愛的百姓家的小女孩們。這是她覺得最有成就感的一段人生，也是她自我成長很快的一段時間。

懷蕊那麼不愛讀書的人，最近居然讀了很多遊記。與三娘交流起延州和綏州的風土人情、地貌氣候的時候，居然十分順暢。三娘對她充滿了驚喜。懷蕊也坦言，如果註定自己有天能去周遊一番，提前預備些知識也是好的。就算這輩子註定無法出去，那麼至少通過這些遊記，她也算見過了。「我可能沒辦法真的做到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那我也要用萬卷書去見萬里路。」懷蕊略帶著些驕傲的說著。

三娘與懷萱欣慰的對視了一眼，打心裡為她高興著：「懷蕊，你真的變化好大。」懷蕊卻說：「那還不如懷萱呢，她教了一個月的書，變化更大。」

懷萱眼神卻忽然閃躲起來。三娘看穿她的心事，在她手上拍了下：「懷萱，喜歡教書的話，以後你替我去吧。」懷萱有些疑惑的抬起眼眸：「三娘，我……」「我是認真的，」三娘解釋著，「這段時間我出去了一趟，很多人都知道，自然各種傳言也不會少的。為了書院的名譽和後期招生，我確實不適合在書院再待下去了。」

懷蕊和懷萱沉默了。確實，自從三娘和趙頊從延州回來之後，京城裡關於三娘的各種傳言多了起來。其中最主流的兩個是三娘與趙頊的帝王家風流韻事，以及趙頊與李諒祚因著搶奪三娘衝冠一怒殺了李諒祚的故事。總之，不是好的傳言。

「你是為了什麼去綏州大家都知道，你明明是為了邊關百姓、為了兩國交邦。可是……」懷蕊有些忿忿，卻又無可奈何，只急的兩頰通紅。

「世人獵奇，都喜歡聽些香艷的話本。我自出去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會怎樣說我。不論我成功與否，功勞總是抵不過流言的。我都懂。」三娘說的平靜。

懷萱也點頭說著：「自古多少才情女子、巾幗女英雄，最終還不都是一段佳話故事？誰真的在乎過她們的功績？」這是她最近在璞文堂里領悟到的。璞文堂不僅是她為孩子們啟蒙的地方，更像是她自己啟蒙的地方。那裡眼界開闊、思想激烈，每個人都鮮活的。她知道了很多以前在閨閣中不知道的道理，看過人情冷暖也領悟了很多世間百態。這也是她想繼續當女夫子的原因。

「所以，我們自己更要穩住心性，不能在流言蜚語或者世俗偏見里丟失了本心。」三娘看著她們，真切的說著。懷蕊懷萱也誠摯的點著頭，認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