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突出重圍

陳晨從原路返回，這段時間，霍斯邈一直在調查潛伏在N市的地下勢力。其實，沐家已經不從黑多年，只是名望和實力平衡著各方。當然，沐虎的心不在此，後來者又參雜著外面的勢力以及政治因素，悄無聲息間，N市已經在涌動著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霍斯邈說，多年前紀家就來過，後來，沐虎打破了他們的計劃。陳家、張家和李家變得低調許多，現在，他們是孤注一擲，最起碼，這裡的張家和陳家還在做垂死掙扎。若是放在之前，他本不會在意，可是，陳懿果的情況特殊，上面的人一旦發現這裡有動亂，勢必會從眼前的源頭掐斷，那麼，陳懿果就非常危險了。

他不敢耽誤，立刻回到醫院與沐小五商議，也許，他們的出現已經被對方知曉了，說不定，他們隨時都會行動。他們沒有時間坐以待斃，必須尋找突破口，出動出擊。思來想去，只有陳晨出面最合適。他有優勢，若是現在說起來，充其量是感情方面的事情，與其他無關。若是沐小五或者霍斯邈出面，那這一層的窗戶紙就徹底破了。

臨走之時，陳晨抱著小小坐在陳懿果的床邊，幾天的治療，陳懿果的情緒穩定了許多，雖然記憶還是斷斷續續，依然是獃獃的樣子，好在不那麼排斥他了。小小也是，這一段期間，都是陳晨親力親為，不但沒有傷害，還變著法的逗小小開心。小孩子不會記仇，只是心底的恐懼讓她膽怯。但凡大人真心實意的，孩子也不會一直躲著。小小已經允許陳晨抱著，甚至是獨自帶著外出吃飯了，越發的，他也捨不得這個小傢伙。想想之前的自己，真是混蛋到無可言喻了。

」沐小五，我把她們交給你了。小小身體不好，腸胃也比較脆弱，盡量定時定點的帶她吃飯，桌子上的零食她不能多吃「

」我知道了，你小心，趁著孩子沒醒，你快去吧「

陳晨點點頭，隻身去了公司。他像往常一樣，沒有露出半點兒情緒。面對朱雪麗時，雖然心裡是憤恨的，表面上還是感激。朱雪麗是個陷入在戀愛中的女人，她面對這樣的陳晨時，毫無思考能力，早就把羅非的囑咐跑諸腦後了。

甜言蜜語，柔情蜜意，陳晨一如從前般對著朱雪麗，曾經的疑慮和糾結就此漸漸的消散。陳晨也在試探之中，了解到了陳家的近況。

「阿晨，你最近都在她那裡嗎？」話歸正題，朱雪麗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醋意，問了起來。

「嗯，她手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再者，上面也盯著呢，不能這個時候出事，否則，我們承受不起」

「那，她怎麼樣了？要不，我去照料吧」

「不用，你已經很累了，她那邊有護工呢。為了避嫌，我們都不要再出面，對了，上次談到的項目怎麼樣了？」

陳晨巧妙的轉移了話題，絕對不能讓朱雪麗知道陳懿果的情況，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她的處境。

「你是說海底光纜的項目嗎？最近正要和金氏簽署合同了，他們有這方面的資源，也有項目經驗，背後又有政府關係，無論從哪一條看都不會差」

朱雪麗開始彙報近期的工作以及公司的戰略規劃，陳晨眯著雙眼，從未打斷過她。但是，他心裡知道，霍斯邈的調查分毫不差，那個金氏就是個傀儡企業，背後的操控人實則是羅非。

「嗯，你辦事，我是放心的。等最近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回去吧」

「回去？不在這裡了？」朱雪麗敏感的聞起來，她怕他知道些什麼，尤其是回去這個話題，她曾經試探過，他表現出的是無比的厭煩。

「是，穩定了就回去，那裡更適合我們。把公司留給我爸他們，我們打理自己的公司，不再回來了......」

「為什麼突然這麼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晨看著朱雪麗緊張的臉，心裡陣陣犯嘔，可是，他為了給霍斯邈贏得更多的時間，只好隱忍下來。

「傻瓜，我和紀曉雲之間的事情徹底結束了，她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無論是生是死都與這件事沒關係了。你不是說過，我不能總活在過去嗎？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去，過自己的生活。」陳晨颳了刮朱雪麗的鼻子，一副寵溺的樣子。

聽他這麼說，朱雪麗將信將疑的鬆了一口氣。只是擔憂著羅非那邊，若是回去，那個人能放過自己嗎？此番，她引狼入室，羅非又豈會輕易放過自己？她清楚的知道，羅非是個毫無人性的野心家，他的目的不僅是藉助N市進入內地，還要和某種政治因素結合，得到權力。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啊？沒有，我是在想，項目那邊，還有些細節需要修改」朱雪麗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讓他們去做吧，我們回家一趟，正好和他們說一聲」

一聽回陳宅，朱雪麗更緊張了。不為別的，陳父和肖玲已經和她撕破臉，加上羅非的存在，恐怕，他們會對陳晨不利。

其實，陳晨也不傻，直到他么離開，他才通知陳父等人前往預定好的飯店。席間，他不漏聲色的把陳懿果陷入昏迷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又表明了自己的恨她入骨的決意。陳父和肖玲暗中對視，似乎，對他的言語並不是十分信任。也難怪，陳父混跡在N市，並一直處於不敗之地，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人。

聊天的內容不過是家長里短，還有陳父對他的「教導」，這些話若是放在以前，陳晨還覺的陳父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是作為父親來說，他到底是合格的。現今，他了解了整個事情的真相，包括生母及養母的遭遇，陳父虛偽的形象越發凸顯。

在利益面前，親情對於陳父來說，不如足下的螻蟻。從羅非能入住陳家那一天開始，就足以證明，陳父已經放棄了陳晨。在他心裡，這個兒子如同廢棄的棋子，更何況，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阿晨，你說你要和雪麗回去，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

「爸，我那邊還有生意，原本就是把過去的事情了了的，陳峰的事情......我讓人再查查，興許會有個下落」

陳晨已經知道陳峰不在了，但是，這個消息被羅非封鎖著，陳父和肖玲還以為自己的兒子活著，在某種程度上說，陳父的妥協也是為了陳峰吧。他這會兒提出這件事兒，朱雪麗聽了是又驚又怕，肖玲卻是喜上眉梢。

「好，不過，這邊的公司你打算怎麼處理？」陳父的語氣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心裡，透著喜悅和輕鬆。

「不是還有陳虹，老大不小了，也該懂事兒了」說來說去，終於，陳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從小她就不服陳晨，卻也懼怕這位哥哥。當初，他那麼護著陳懿果，後來怎麼樣？她不過略施計謀，陳懿果差一點兒被他打死。

「她？她哪成兒？」陳父表面上嗔怪一句，心裏面是舒服的。他雖無情，對待自己的一雙兒女確實是盡心儘力。陳晨在心裡冷哼一聲，他發誓，陳懿果受過的罪，他們一個也逃不掉。還有，他親生母親的仇，他也不會放棄。

一連幾日，陳晨都沒出現在醫院。他忙於應對陳家以及配合霍斯邈維持N市的秩序和把持原有的黑白平衡。陸羽有條不紊的為陳懿果治療，病情也得到了一定控制。

大多數情況下，陳懿果比較平靜，偶爾聽到陳晨的名字后她會轉頭，眼神里閃現著期盼的目光。起初陸羽沒有在意，直到陳晨消失在他們視野的第五日晚上。陸羽照例為她做檢查，臨走時，陳懿果突然拽住了陸羽的衣服，輕聲說了句「他呢？」

陸羽疑惑的打量著她，陳懿果把小小抱在懷裡，親昵著孩子的額頭。她有些激動的坐下來，又不太確定心中的猜想，只好試探著問「你，你想起了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部分都記得，你們來之前，我就記得些。不過，那個時候害怕他傷害小小，所以......」

陳懿果沒有在說下去，這兩年發生了太多事情。從他得知陳晨被服用藥物開始，她終日惶恐不安。她怕她過分的清醒，害了陳晨，也害了小小。她委曲求全，甚至主動去吃那些令她陷入黑暗的藥物，只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挺到把小小安全的送出去的時候。她知道，朱雪麗不會真的傷害他，而她的心，也因為他的暴戾，冷了。

這一次，她被陳家折磨的差一點兒死去。陳晨抱著她出來的額時候她是知道的，她不確定自己和孩子是否安全，在蘇醒后，她本能的抗拒外界，但也不會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在她閉眼時，陳晨說的話以及懺悔，她聽的一清二楚。還有，她沒有想到，他會耐著性子去哄小小，甚至，在孩子哭泣和難過的時候，像她一樣著急。那個時候，她心突然安了，無論是生是死，孩子，終究是有人照顧了，而且，這個人是他，小小的親生父親。

陳懿果把這些事情大概的說給了陸羽，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不是陸羽不說，只因為陳懿果說了一句」我沒有父母緣，也不奢望奇迹出現了，即使有，我也不敢應下，還是為小小多留一些福氣吧「。陸羽說她傻，想著告訴她，她有父有母，一切的誤會都解除了。可是，陳懿果意志消沉，嘴裡說著她享不了福，她不該存在，若真是違背了天意，小小就該不幸福了。她很激動，一根筋的思想，似乎腦子裡都能看到遐想中的恐怖事件。陸羽不敢再刺激她，只好，隱瞞了沐虎和羅子君囑託的事兒。

在海外的一邊，沐虎和羅子君呆坐在沙發上，「沒有父母緣」，這五個字就像是雷，在他們的心底炸裂。這孩子經歷了太多的苦，也遭受了太多的難。她這是怕了，失去了活的信念。

羅子君激動的要回國，沐虎亦是。可是，蘇小蔓說什麼也不同意，不說N市現在的情況，單純的，陳懿果經受不住半分刺激。他們貿然出現，也許會給她帶來額外的負擔。夫妻二人去也不是，留守心不安，大概，這是報應的另外一種形式，無論當初是否有合理的緣由，總歸是做錯了，傷害了。

「老虎，你說我是不是活該，自己的女兒站在面前，我卻把她推了出去。她再生死徘徊時，我在享受你的呵護，不聞不問，甚至，在背後推了一把，我，我真是天底下最惡毒的人了」

沐虎摟過妻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羅子君雙手捂著臉頰，那一年在沐家初見陳懿果的情形，她從未忘記過。她喜歡那個孩子，在得知她是自己女兒之後，這種喜歡又變得矛盾重重。那沐虎又何嘗不是呢？他自己回想起來，也許，那個時候稍微留意自己的情緒，那個時候就能知道陳懿果是自己的女兒。那份牛肉蒸蛋，他可從未特殊對待其他人，就連幾個養子都沒有過那樣的待遇。區別對待，真的是血緣在牽線吧。明明那個孩子固執的勁兒像著自己，寧願跳海以命抵命，也不會拋棄尊嚴屈服。這不就是當年的他嗎？真是老了，居然糊塗到不認識女兒。

「走，我們去找齊思南，第一，還孩子自由和清白；第二，讓孩子入宗譜。這樣，再沒人敢輕易傷害她」

「可是，齊思南會同意嗎？她手裡的那個東西......」羅子君皺著眉頭，齊思南她還算了解，除了對沐玲玲和自己的兒女溫柔之外，他是個典型的無情無義之人。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坐上總統之位。

「會，他必須同意」沐玲玲走到門口，淚眼摩挲的看著哥哥和嫂子。她才聽蘇小曼和秦明說完陳懿果和陳晨之間的事情，姜展顏又把當年陳懿果紅極一時的錄像放給她。鮮明的對比，她豈會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