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理會執失思力的求饒,兩個武士直接將他拖下去,而他的隨從也在被告知頡利失信,大唐不怕打戰的消息以後,在一頓亂棍之中被打出了長安。
退朝的時候,百官退出,蔡聰也打著哈欠隨人流往外走,嚴咚大聲說道:「中散大夫蔡大人留步,陛下宣你到御書房覲見。」
「小蔡大人,嚴太監喊你呢!」蔡聰旁邊一個官員拍了他一下,蔡聰這次醒悟過來,這是在叫他啊!
「來了,我來了。陛下是要請我吃飯嗎?你知道的,小孩子不能餓到的。」蔡聰揮著手大聲的回應著,周圍的人聽著會心一笑,這小子膽可真肥。
「嘿嘿……小蔡大人,跟某家走吧!一會說不定陛下會賜你御膳呢!」嚴咚嘿嘿一笑,果然只有餓肚子的時候表現的才像個小孩。
蔡聰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御膳是什麼鬼東西。後世隨便找條美食街,那些小吃就可以完爆唐朝的御膳了,請他吃御膳還不如給他來兩饅頭實在。
御書房的門口,站著四個小太監和十六個御林軍,嚴咚去復旨要蔡聰站在迴廊下候著,可他那會這麼老實?
站了幾分鐘,就開始東瞄西瞄,一會看看路過的宮裝麗人,一會上前去找御林軍,敲敲的盔甲,不厭其煩的問們他重不重,累不累,站這麼久腿酸不酸?要是酸的話就別死撐著了,坐下來休息一下,再弄桶熱水泡泡腳,那個舒坦的啊。
蔡聰說著還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他周圍的御林軍一個個臉上都變色了,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
他們日復一日,早就習慣了站崗的疲勞。沒想到今天被蔡聰這麼一說,居然只覺得腿肚子發軟,好想一屁股坐地上休息一下。
「你們一個個滿頭大汗的,口渴吧?我跟你們說啊!這時候要是有一口酒喝那就舒坦了,一口下去從心肝到脾肺,全像通風了一樣的痛快。呼舒服!」說著他拿出掛在腰間的小葫蘆,抖著腳爽快的喝了一口鹽水。
這下終於有個御林軍受不了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飛快的說了一句,兄弟們護衛好御書房,某去如廁,一會就回來。說完好似怕有人和他爭一樣,跑著離開了。
「小蔡大人,陛下宣你覲見。趕緊的吧!」嚴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面無表情的看著蔡聰。
「來了,來了。你們慢慢站,盔甲這麼重,一會說不定腳會酸到不行,可別摔倒了。」蔡聰走前還暗示性的說了一句,那些御林軍臉色更是大變,只覺得腳上有蟲子的爬動,難受的緊。
御書房很大,卻不奢華,天下初定,李世民怎麼也要做做榜樣的。蔡聰進去以後,躬身說道:「臣蔡聰,參見陛下。」
話說了半天,卻不見李世民說免禮,只能這樣彎著腰。偷偷拿眼睛瞟了一眼,只見李世民壞笑的看著他。
「啟奏陛下,小臣請求告老還鄉。」蔡聰這身體可不比前世,彎了一會就難受的不行,只能幹巴巴的說著。
李世民剛剛喝了一口茶湯,聽到這話,一滴不漏全噴在嚴咚的身上。嚴咚也不介意,主僕兩人各自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好了,直起身來吧!你才幾歲就告老還鄉了,那朝堂上袞袞諸公又該怎麼算?」李世民沒好氣的說著。
「那怎麼一樣,陛下可不會這樣戲弄那些大人,就欺負我小孩。」蔡聰小聲的嘟囔著,不過李世民卻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里。
「你怎麼不說,剛剛你是怎麼戲弄那些侍衛的?他們輪崗站值已經非常幸苦,為何還要去戲弄他們?」李世民嚴厲的說著,一股威嚴瀰漫,讓蔡聰不禁縮了縮脖子。
不過馬上他又抬頭不快的說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才沒有戲弄呢!我是幫你測一下他們的意志力。」
「意志力?」
「就是毅力,通過語言使得對方覺得渾身疲憊不堪,其實他天天值班,哪裡會疲憊,只是言語上的描述使他覺得自己堅持不下來,剛剛那個開溜的,就毅力就不行,不能托以重任。。」
蔡聰大大咧咧的說著,李世民笑了笑,不做答應,而嚴咚卻不動聲色的退出了書房。
「朕嘗聞上古年間有聖賢者生而知之,不曾想今日見到了你。不過據朕所知,你兩月之前,尚且是渾渾噩噩,怎麼突然間心智大開?告訴朕,你背後是哪個學派?」李世民帶著感慨,看著蔡聰的眼睛平靜的說著。
「臣就納悶了,我華夏大地經歷了五胡亂華,隋末天下大亂,到今日都未曾止干戈,紛紛亂世下,你們怎麼就知道會有學派留存下來呢?」
蔡聰鬱悶的撓著頭,這些大人物遇到自己不能掌控的事物,第一個想法就是陰謀,第二個想法就是大陰謀,就沒有一點美好的嚮往嗎?
「薪火傳承,這人世間戰亂紛爭,有些就是學派挑動的,千年世家都沒斷了,何況這些藏的更深的學派。小子,快快說來,你是哪個學派的,朕也非無容人之量,只要你們的學說是好的,朕自然是接納的。」
李世民說的大肚能容,蔡聰卻在心裡暗暗鄙視,這事是你一個皇帝說的能算的嗎?獨尊儒術以後,任何學派想要行走在人世間都需要披著儒家的外衣,你敢搞多一個學派出來,皇位都不穩了。所以這種欺騙小孩子的話,蔡聰是理都不理他。
「可臣真的不是什麼學派的傳人啊!陛下想想,什麼學派會派一個八歲的小孩行走人間?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蔡聰一臉無奈都說著,這時候屏風後面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可是馬上又止住了。
李世民臉色一下變的很難看,不快的說道:「若無學說,門派在背後教導,你又怎麼會變的如此聰明睿智?」
「臣四歲便開始困惑,這天是什麼?大地又是什麼?我因何而生?歲月流逝在哪裡停止,未曾生我我是誰,生我以後我是誰,人世間種種諸般事又是為何?」
蔡聰眼中有不解的迷離,眼神卻滿是睿智。屏風內外只聽了這話,盡皆倒吸冷氣,一個四歲的孩童,就開始思考類似屈原天問一般的問題,這也太嚇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