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此人生的高壯孔武,兩道斜眉直插鬢髮,頗有幾分英氣。
只見他說完之後卻又一把掀翻那商販的鋪子,道:「市井刁民,頂著我周家之名賣這些爛貨,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那小販一聽是周家正主兒來了,於是趕緊收拾攤位逃竄而去。在他眼裡,周家可是上層人物,得罪不起。
至於李尋連,則是愣在原地。其實他說的本是實情,並無對周家不敬的意思。但仔細想來也的的確確有那麼一點背後說道人家的嫌疑,於是便起了道歉之心。
「這位兄台,我剛才吧……」
「滾一邊去,本公子無暇聽你放屁。還有,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稱本公子兄台?」
那公子名叫周路,乃是周家嫡系後輩。雖然周家在最近兩年開始沒落,但雄踞青霄冶器國手之位長達十年,不是官候,卻也極具身份。
先見得市井小販冒充周家之名,隨後又聞李尋連言語中對周家有蔑視之意,這對於心高氣傲的冶器國手門徒來說,豈能容忍。
當然,其實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周路自恃身份,一味把事情往大上挑而已。
這時,周圍已經吸引了不少圍觀看客,他們雖不敢高聲點評,但也都在心裡暗嘆那清俊小哥也就是李尋連,將要倒霉。
李尋連一怔,笑臉登時便沉了下來。李嫣然在旁看著,知道弟弟恐怕又要與人發生爭執,於是輕輕扯了扯李尋連衣袖。
看了一眼李嫣然,李尋連深吸口氣,壓下怒火,又對周路道:「閑話周家是我不對,還望海涵。」
李尋連本想發飆,礙於老姐面子便想著忍忍算了,但話語里多多少少還是帶些冷意。
周路聞言脾氣登時就竄上來,直接動手推向李尋連,道:「跟本公子甩臉子,怎麼著,還不服是么?」
道歉不接受,給臉不要臉,推這一下就當被瘋狗咬了,你若是再敢不知進退,那可就別怪小爺不客氣了。
如此想著,李尋連也沒反抗,被推得倒退一步,歪頭盯著周路只管冷笑。
「笑你媽啊!看樣子還真是不服!」周路說著便擼起袖子,又道:「你知道本公子是誰?臭窮酸也敢跟本公子瞪眼,今天不打的你跪地求饒,我他娘就跟你姓氏!」
「聒噪。」李尋連低聲吐出兩字,旁邊李嫣然一聽,心裡便是咯噔一下,暗道今天這事算是沒法善終了。
不過好歹她是臨近開玄境中期,弟弟又剛剛突破到開玄初期,只要周路實力不是太強,應該不會吃大虧。畢竟周路看上去也就二十齣頭,想來應該不會超過開玄境中期吧。
然而果然不出李嫣然所料,周路暴喝一聲展露修為,玄氣猛烈,的確是開玄中期。
「周公子,這件事是我們不對,但你若執意動手,小女子也不介意陪你過上兩招。」李嫣然前挪一步,把李尋連護在身後。
「嘿,小娘們兒不知天高地厚,你我若是過招,床上比劃才對。」周路冷笑一聲,指著李尋連道:「縮在女人後面的軟蛋,跪下來磕幾個頭本公子就饒了你。」
李尋連聞言似極不耐煩的揉了揉眉心,而後猛然抬頭直視周路,「誰給你的勇氣如此乖張,周家么?」
周路被這眼神一瞪,不知怎地心頭便慌了一下。但他轉念一想,皇城同輩之中那些有背景的公子哥他都認識,絕無眼前這小子,更何況,看他裝束不就是個書生秀才么。
「個人恩怨不扯家族,但你知道本公子的結拜兄弟是誰?」本想著大放厥詞,可話到嘴邊時卻不由自主的慫了。周路自己也是一愣,但說都說了,索性就直接抬出拜把兄弟的名頭直接嚇死這臭窮酸算了。
要問他這把兄弟是誰,說起來李尋連還真不陌生,正是,成王獨子——朱誠!
當然了,把兄弟只是個嚼頭,實際上周路不過朱誠身邊一條跟腚狗而已。
本以為說出這個名字會嚇得李尋連屁滾尿流,哪知道結果並非如此,反而是李尋連綳都沒繃住,原本冷厲臉龐直接笑的不成正形兒……
「我以為是誰,去去去,趕緊把他叫來,幾天不見我還真想他了呢。」李尋連笑的肚子發痛,強擠出一句話來。
周路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反應片刻,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還真就去了。
他知道朱誠此刻在哪,腳步飛快,沒多時便尋到了朱誠。
說起來周路還算有些小聰明,前後結合覺得此人興許有些背景,於是在尋到朱誠后添油加醋的絮叨了一番,自然少不了「代替」李尋連狂罵朱誠。
朱誠此時正在一家花樓喝酒,聽后登時拍案而起,怒道:「敢在背後辱罵小王!是梁王的狗崽子還是西王的三孫子,走,帶我去看看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聽得朱誠言語,周路感覺事情有戲,在旁附和道:「不是梁王和西王的公子,是一個沒見過的生面孔,好像叫什麼李……李尋連來著。」
李尋連?
聽聞這兩字,朱誠那氣勢沖沖的腳步登時停住,隨後努力壓制下心驚肉跳的神色,強笑道:「聽都沒聽過,小王出手怕是有些跌份兒。這樣,我在旁邊找個茶樓看著,你只管收拾他便是。」
尋思片刻,周路點頭應是。
反正那小子也就十六七歲,肯定打不過自己,他若真有背景,朱誠又能隨時出面壓住。這事兒穩穩的!
商議妥當,周路引著朱誠來到之前爭吵的地方,只不過朱誠在距離百丈多遠的時候便非說旁邊那家茶樓茶水正宗,說什麼也不往前去了。
周路也沒多想,反正這裡也能看到場中情景,再說他要朱誠前來主要是給自己添些底氣,不用非得露面,在旁邊掌握大局便可。
整了整衣襟,周路雄赳赳氣昂昂的穿過人群,呵,沒想到那小子還真等在原地。
「嘿,給你小子開溜的機會你都不珍惜?」此刻的周路完全換了一副模樣,比之當時還要牛掰三分。
李尋連沒搭理他,左瞅瞅右看看,發覺朱誠不在之後大感失望。
「你瞅你媽呢!」這種輕視的行為讓周路勃然大怒,叫罵過後,直接轟出一拳。
玄氣如龍,罡風四溢,周路這一拳竟打出一道凝實拳影,撕開空間獵獵作響!
被這紈絝罵了兩次娘,李尋連就算是個好脾氣估計也怒了,更何況他還有點暴躁。
「我今天就替你爹娘教教你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話音落下,李尋連猛然踏出一步,天地玄氣匯聚而來,在其掌中形成一道掌影。悶響聲起,勁風亂散,拳影掌影同時消失,兩人果斷欺身向前,直接纏鬥在一起。
戰鬥開始,圍觀人群也終於敢稍稍點評起來,他們雖不懂玄修,但卻是土生土長的皇城人士,對身份背景了如指掌。
「白瞎這小夥子了,就算他打得贏周路,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可不是么,周家是什麼存在,冶器國手啊!」
「何止周家,不瞞你們說,我剛才還看見周路和成王那敗類兒子呆在一起呢。」
「小聲點小聲點,這小哥不要命,你也不要命啦!」
而然,正當他們偷偷摸摸小聲議論的時候,附近卻有幾人或冷眼觀看、或饒有興趣、或直接大聲點評,與這些平頭百姓形成強烈對比……
視線移向左側酒館大廳,其內坐著一位身著蒼青道袍的青年道士。此人面若冠玉,手裡輕輕把玩著碧玉酒杯,一雙眸子則是牢牢鎖住李尋連背後負著的長劍,自語道:「有意思,憑我的眼力竟看不出此劍為何物所鑄。若是此子親手打造,也許他將會是我在今年冶器大比中的一號強敵。」
此人話音剛落,對面人群中卻有一虯髯大漢高呼起來:「小子,拔劍啊!你背上的劍是背著玩的?雖然老子瞧不出其中蹊蹺,但此劍一出,估計僅憑劍芒,周路那狗崽子便要身首異處。」
李尋連正和周路斗到緊要關頭,哪有心情去理會於他。況且李尋連認為周路沒有使用兵器,自己也不好占人家便宜,雖說他並不能拔出寶劍……
那大漢似乎很替李尋連著急,又吼道:「還不拔劍,幾個意思,怕寶貝見光讓人看出你冶器的門道?小子,你鐵哥告訴你,冶器大比須得現冶現比,自帶的傢伙事不讓使喚。而且,本次冶器大比老子必是第一,你留後手也沒用,趕緊斬了周路那狗崽子為民除害吧。」
依舊沒人搭理他……
這傢伙似乎是個話嘮,竟又自顧自的嘀咕道:「磨磨蹭蹭,能殺不殺,你鐵哥看著都著急。罷了,不看了,今天你不殺他,冶器大比中老子也要讓他身敗名裂。」
也不知他和周路什麼仇什麼怨,又磨磨唧唧絮叨好長時間,最後實在沒人搭理,自己冷哼一聲,轉身便走。可腳步才動,面前卻被一個也不知看什麼看的入神的小孩擋住,他欠手欠腳的摸了摸人家腦袋,這才揚長而去。
說來奇怪,那小孩衣著華貴一看便知身份不凡,但被滿是污垢的大手摸了卻毫不在意,此刻也是緊緊盯著李尋連背後長劍,目中露出奇異神色。
須臾,小孩轉了轉心思,暗道一句:我公孫宇何時才能冶制出這等神兵?呵呵,也許就是本次冶器大比吧。
說罷,也是離去。
其實不止他們,此刻在一處樓閣飛檐上,正站著一條俊秀到妖異的人影。
此人身著月白袈裟、頸上佛珠加持,而他的手中,一根八尺金光杵正燦燦生光,彷彿遇到了平生大敵……
「冶器大比,鏡圓期待與你一較高下。」向著李尋連方向雙手合十后,僧人身形連晃,
砰砰砰砰!
李尋連和周路猛然間互相打出一十八掌,由於纏鬥太久,不得不暫時分開另尋機會。
輔一停手,李嫣然就立刻跑上前來,小聲道:「小尋,我剛才發現好像有幾個人總是盯著你看。」
「無妨。」李尋連絲毫不放在心上,其實李尋連也感覺到了那幾處異常視線,只是一來他生性豪邁,二來斗得興起,不解決周路也沒心思想其他東西。
不過趁著現在略歇,他也不免被這種事情牽動幾分心神——
「毫無疑問,此劍乃是神異內藏,可沒想到還是被人看出端倪,如果他們都是參加冶器大比的選手,那麼這次的精彩,絕不會讓我失望!」
與李尋連還在尋思其他事情的輕鬆相比,周路這裡可就沒那麼淡定了。
他乃是開玄境中期,按理說吸取天地玄氣的程度要超遠李尋連,但在交手過程中,他卻驚駭的發現,對方玄氣雖弱,可不知為何,招式中的力量感卻完全不輸自己!
而且隱約間,這小子似乎有什麼神奇套路,時而剛猛、時而迅疾、時而凝沉、時而有序,幾十招斗下來,周路竟出現力不從心之態。
「喂,歇夠了沒有,要不要找個丫鬟來給你揉捏揉捏?」李尋連沖著周路揚頭挑釁道。
其實周路有感,李尋連自然也不列外,只是他從小便體脈神異,彷彿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恢復能力更是異常強悍。此刻不過十幾息時間,他已然完全恢復力氣,反觀周路,看那形勢最起碼還要半個時成……
而且這周路一邊掃向百丈外的茶樓,一邊口中兀自大罵李尋連,也不知在故意拖延時間還是怎地,反正不太正常。
體脈上的壓倒性優勢已經呈現,無論怎麼打周路都必輸無疑。況且這是鬥毆不是比賽,李尋連沒耐心等了。
想到這裡,李尋連依舊先提醒了一聲,然後猛然一拳搗出,周路雖有準備,但奈何氣力不支,只能眼睜睜看著胸口中拳,一口血霧噴出的同時,倒飛出去。
這一幕引得圍觀群眾紛紛驚呼,暗道這小子還真贏了,不過可趕緊收手吧,否則今晚弄不好都得把命搭進去。
哪知李尋連不但沒收手,反倒緊隨而去,騎在周路身上便是一通暴打,還是窮追猛打的套路,還是專往臉上招呼!
對於這種紈絝子弟,他李尋連打人就打臉!
這時圍觀群眾已有不少好心人從旁小聲提醒,畢竟周路挨揍他們心裡覺得爽快,所以就更不忍看見這小哥待會兒暴斃街頭,或是死於周家之手,或是死於朱誠之手了。
李尋連打的累了暫歇片刻,對好心提醒之人咧嘴一笑,道:「沒事,朱誠來了我一起打。」
眾人一聽嚇得半死,心說這小子不是瘋子就是傻子,趕緊離他遠點。
李尋連也不在乎,只管埋頭猛打,直到打的周路哀嚎求饒,這才又停下手來。
「記得沒錯你剛才好像說過要打得我跪地求饒,否則就跟我姓氏是吧?」李尋連說話時示意在一旁不知該幫他打還是該攔住他的老姐給自己買碗茶水去。
這是打的渴了,喝完還要繼續打啊!
周路登時嚇破了膽,尖聲吼道:「別打了,我錯了,我服了!我跟你姓,我跟你姓還不成么!」
「成!」李尋連一樂,從周路身上跳下來,「那你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周路深吸口氣,不過幸好周圍人群因李尋連之前的話語散去不少,一咬牙,道:「李……路!」
「大點聲,我聽不見。」
「……」把心一橫,周路索性來個一步到位,猛喝道:「我叫李路!」
聲震長天,傳遍夜市。
百丈之外,一座豪華茶樓三樓靠窗處,朱誠咧了咧嘴,再不看場中一眼,起身悄然離去。
教訓周路之事,讓李尋連倍感暢爽。當晚更是睡的香甜無比,第二天清晨,李尋連破天荒早早起床,拉著李嫣然報名審核名去了。
說起報名審核,卻是今年新增的項目,至於原因……
青霄國歷代,每隔三年便會舉行一次冶器大比。每次都是空前盛大,參賽人數多如牛毛。其中人才者流自不必提,可偏偏有許多心懷僥倖之輩,明明連初期冶器異師都達不到,卻非要來混混運氣。
對於這等人,大家總結了一句話——那不是冶器,那是打鐵。
這種耽誤時間且毫無意義的事情,青霄國皇室作為冶器大比主辦方,本次終於制定了嚴格策略。
報名賽。
想要參加冶器大比的選手必須在比賽開始的前兩天時間內趕至皇城南區,然後以現場所準備的中級材料打造出一柄至少「二階」的兵器,這樣才能通過報名。
不過諸如佛道兩宗、公孫家、周家,這等擁有極高冶器名譽的勢力,想要參加肯定無需如此麻煩,只需通知皇庭主辦便可。
當然,李尋連若是抬出身份,自然也是毫無疑問的免去繁瑣流程,甚至還會被刻意安排到某個有利晉級的小組。但他不想那麼做,他感覺那樣特無恥,特沒勁!
簡直就是遭人鄙視!
一路晃晃蕩盪優哉游哉的來到皇城南區,遙遙望去,南區中心處已然架起十丈高台。台上火星蒸騰,絲絲白氣瀰漫不散,可想而知,報名審核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再看台下,人潮湧動如同波浪,其中各式服裝者口音迥異,皆是從四面八方趕來觀看這次盛大比賽的看客。除卻青霄國本地百姓,自然也不缺九州大陸其他國度的來客,端的是熱鬧之極。
李尋連本就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又是個極愛熱鬧的性子,再加上在深山老林憋得久了,見到這等場面,頓時心頭振奮,連之前的悲傷都沖淡許多。
和李嫣然快步穿過人群,兩人來到高台之上,分別向那主持之人討了一枚報名竹簡,然後便尋找空閑的冶器爐去了。
然而隊伍漫漫不見盡頭,長達三百丈的高台竟擠得滿滿當當,兩人排了近兩個時成隊,竟然還沒輪得著他們。
「這就是人滿為患吧。」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一邊和老姐閑聊,一邊四處打量起來。
起初只是茫茫人海並沒有什麼看頭,但不多時,一隊人馬的出現卻是將他目光牢牢吸引過去。
那隊人馬的裝束似曾相識,銀甲銀盔,人高馬大,像極了成王府親衛。目光再掃向前頭一馬當先的人物,見著他,李尋連登時就樂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剛剛被其暴揍一頓,昨晚又不戰而逃的成王獨子,朱誠!
只見那朱誠臉上傷勢已然痊癒,此刻正頭顱高昂,也不顧路上遊人眾多,只管策馬狂奔,好一副橫行霸道的模樣。
不過他沒看見李尋連,估計要是看見,當時就得蔫了。
「嘿,這劣貨傷勢好的到快,估計成王府煉藥異師水平不低。」李尋連含笑鎖定朱誠,只期待待會兒若能碰面,順便把昨晚的精彩講給他聽聽。
「都給我讓開!擋了小王的路無關緊要,擋了熙公主的路你們擔待的起么!」朱誠縱聲高呼,同時揮起手中馬鞭肆意抽打,在他眼裡周圍人群和座下牲畜沒什麼兩樣。
當然了,在尋常人等看來,在這青霄國皇城裡除了皇子公主,朱誠也的確是個誰也得罪不起的煞星,所以不論他如何跋扈,眾人也只能紛紛退避,不敢怒更不敢言……
隨著朱誠開闢一條通道,後面空蕩蕩的大街上這才現出另外一隊人馬來。
隊列百人,八駿并行,腳踏銀鐙手執金鞭。其後十六人合力抬著一頂極其豪華的大輦,輦上薄沙輕盪,隱約可見其中坐著一個裝束極繁,姿容絕美的人兒。
這出場,這氣派,登時便吸引了所有目光。
然而,李尋連卻是歪頭撇嘴,嘀咕道:「熙公主?這小丫頭片子好生虛榮,出個門搞這麼大陣仗,皇室奢靡,百姓之苦呀。」
周圍之人聞言目露鄙夷,紛紛暗自挪動腳步,儘可能和李尋連保持較遠距離。且心頭皆在腹誹,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書生,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自己身份低末卻瞧不起人家皇室尊貴。呸,什麼東西!
李尋連也不管那些,這樣一來他反到樂得自在,沒過多久便排到了隊伍前頭。而此時朱誠已然跟個狗兒似的攙扶著熙公主登上高台,開口便是一句:「主持何在,速來跪拜!」
嘈雜聲中,一位七旬老者惶急趕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嘴裡自然少不了吉祥安泰一類的話語。
李尋連本沒心思看這些,可奈何他眼光極佳,不經意間竟瞥見朱誠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那主持,然後便見主持面露難色,熙公主和朱誠同時冷哼一聲,主持臉上的難色就轉化為惶恐了。
再然後,這二人各領一枚玉簡,揚長而去。
報名審核對於李尋連和李嫣然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可當他們接過代表選手身份的玉簡時,這才明白朱誠和熙公主這是幹嘛來了。
掃了一眼仍在苦苦排隊的選手們,李尋連若有所思,片刻后冷笑一聲,「嘿,仗著身份玩這種把戲,簡直無恥,最好別讓小爺在比賽之中遇見你倆,否則定讓你們灰頭土臉,後悔參加冶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