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過往(三)
這一種「兵器」的出現,完全壓制住了「罪人」們在新型靈氣上的優勢,他們原本所依仗的,在此刻蕩然無存。
防守者們敗得很快,幾乎就是兵刃相接的一瞬間,敗局就已經註定。
靈氣就像是空氣一般被「兵器」輕鬆吞噬,曾經固若金湯的結界現在脆若薄紙。
「罪人」們四處竄逃,可是這只是小小的一方世界,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可以躲開被消滅的結局。
空間通道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進度還未可知。
一些年長的神明經過了短暫的商討,最後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犧牲自己。
神明的生命因為日夜吸收本源力量而變得幾乎可以說是無窮無盡,如果不是因為戰鬥或者特殊原因那麼根本不可能受到死亡的威脅。
可是現在,這些年長的神明們竟然決定犧牲自己。
他們選擇了一個新生命,一個還未出生的新生命,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知識全部已經畢生的實力全部交給了這個未出生的孩子,然後燃燒生命將這個孩子送了出去,隨著孩子一起送出去的還有已經被封印起來的仙符。
這一方小世界終究是被擊破,罪人們的屍體堆的像是山一樣高,世界之中的條條溪流,流淌著的早已經不是清澈的溪水,而是猩紅的血液。
神明們來到這個早已經化為地獄的世界,來到了僅剩的一個已經遍體凌傷的「罪人」面前。
看著面前曾經高居自己之上的前輩滿身鮮血的跪在自己面前,喪家之犬一般,神明心中無比的興奮,出言說道:「何必呢?當初幫助那些不知感恩的畜生,現在又想將本源之力據為己有,你早一點交出來那個仙符,或者再早一點不要幫助那些畜生們釋放真氣,不是相安無事嗎?何必做出現在這幅樣子呢?」
罪人跪在這位英明神武的神明之前,耷拉著頭顱,看不到他的表情,氣若遊絲。
「……自由……要……不……吃……」
神明似乎聽到了這位罪人的聲音,俯下身來居高臨下的問道:「你說什麼?」
罪人猛的一抬頭,嚇得神明後退了兩步,方才想到自己現在才是那真正的贏家,沒有什麼好怕的,四下里看了看周圍,為了掩飾尷尬整理了下衣冠。
「你要記住!自由是永遠不可能被禁錮的!只要是一個自由的人,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你越是妄想所有的事物都臣服於你,是永遠不可能的!咳咳咳咳咳——」罪人隨時虛弱無比,說這話時卻聽起來鏗鏘有力,可能是有一下用力牽動到了傷口,罪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繼續說道,可是這時候的語氣就已經低了幾分了,話語間也有些斷斷續續,「想要得到我們的仙符?簡直是痴人說夢!劍!來!」
神明聽到最後兩個突兀的字眼時微微有些驚訝,但隨即,他微微一笑,湊到了罪人耳邊:「早就不是當初了,現在的你就是隱月在手也不是我的對手了。」
說話間,他頭也不回的抬了下手臂就接住了飛來的一柄長劍,罪人看到了這一幕劇烈的掙扎著,周圍早已有人上前按下了他的頭顱。愛看小說網www.ikxsw.com
神明滿意的看著面前這個曾經自己仰望的存在像是一隻螻蟻一般在自己手下針掙扎,而它的生死,都只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神明輕輕翻轉手腕,劍鋒順著罪人的後頸刺入,刺破了他的喉嚨,劍鋒的速度並未減緩分毫,直接刺入大地之中,連著它刺穿的脖頸釘入了泥土之中。
罪人的鮮血順著銀白的劍鋒滑落,染紅了罪人身下的土地。
罪人還想要掙扎,可是喉嚨被刺穿的痛苦以及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就連精神也開始變得疲憊,好想就這樣睡去。
看著不再動彈的罪人,神明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輕蔑的一笑,不再理會。
「報!我們沒有找到本源的下落。」一尊兵器站在神明的身後目睹了一切的發生,此時神明轉身看向自己了才終是出言說道。
神明擺了擺手:「我已經猜到了,不用你的彙報了。這一方世界裡面的所有屍體全部交由你們處理了,煉化了吧,對你們的實力有好處。」
說罷,神明便飄然而去,只留下了兵器站在原地看著被釘在地上的罪人出神。
「你們以後,就叫做煞吧,挺適合你們的。」
空中輕輕飄下神明的聲音,傳到了兵器耳中。
攻破這一方罪界,煞們用了一年,可是打掃它卻用了十年的時間,屍山血海在這十年間一點一點被煉化,就連那最後一位罪人也在煞主遲疑之後的緩緩點頭之中化為灰燼,只留下了那一柄沾染著它主人鮮血的長劍豎立在原地。
數千年之後,罪界曾經的一切早已經在時間的沖刷之下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蔥鬱的綠色,但是,這一柄長劍還矗立在原地。
又過了數千年的時間,異界的天空突然出現了異常,一個又一個黑色的洞口被打開,一個個人類從中掉了出來。
數千米的高空,高速的墜落,本該命喪於此的他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軟綿綿的接住,然後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這個世界是被誰打開的,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打開,沒有人知道,那些洞口的另一邊是什麼世界,沒有人知道。
甚至沒有任何人見到了這些人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幕,除了那柄長劍。
長劍看著這些人類來到這個世界,看著他們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看著他們一點點強大,看著他們產生爭執,看著他們發起戰爭,然後看著他們拼的你死我活,再看著他們領悟到和平,看著他們握手言和日益壯大,一如當年兩大本源力量看著神明們發展壯大。
長劍還是豎立在原地,當年它的主人被它釘在了這裡,當年它主人的敵人沒有選擇掠走它,當年的那個煞沒有選擇摧毀它,這些年這個世界千變萬化可是以它為中心一米以內都沒有任何的植物生長,就連它所處的那片土地,都是被鮮血所染紅的焦土,一如它主人被殺的時刻。
這一成不變的一切,都在這一柄長劍被一個偶然路過的老人拔起的時候悄然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