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奇異的夢
也許是受到地域影響，又或許是因為阿秀的羽毛就在我旁邊。
總之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都是些我沒有見過的人，但那個女孩出現的時候，我知道，她就是阿秀。
其實也沒那麼玄乎，很好辨認的。
因為房間的布局和麗姐家的一模一樣，甚至定位都是一樣的，所以完全可以確定這就是麗姐家。而麗姐跟我們說過，她家裡就只有她和阿秀，那個女孩顯然不是麗姐，那就肯定是阿秀。
時間點貌似是麗姐最後一次出門。因為我看到阿秀還沒有長出翅膀，但麗姐並不在家。
不過這是建立在我所夢到的確定就是現實中所發生事件的基礎上，否則就只是我的個人臆想。
還是決定要仔細觀察細節，萬一是真的呢？現在可是關鍵時期，一切皆有可能，寧可冒認，絕不放過。
不過夢境並不會嚴格按照時間流速來進行，它會定格、會縮減也會跳躍。
就像現在，我剛剛看到阿秀的模樣，下一秒，就發現她開始長出翅膀。沒有太多累贅的劇情，阿秀的翅膀就這樣迅速長大，直到變成完全形態。
緊接著，阿秀的男朋友洛納托出現了。和我曾經預想的一樣，洛納托對阿秀循循善誘，致使阿秀自願跟他離開。
他們上車以後，很快遠離了麗姐的家。
中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下一秒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的就是昏迷中的阿秀被鐵鎖綁住的畫面，地址是在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光線雖然不好，卻仍然可以看出阿秀滿臉血污、遍體鱗傷。
不只是裸露在空氣中的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阿秀的翅膀也被巨大的鐵鉤穿透著，殘破不堪。
地下室里一地羽毛。
阿秀具體經歷了什麼，我無從知道，但依照目前的結果來推算，她一定是沒有得到友好的對待。興許還是一些比較陰暗的難以啟齒的經歷。那一塊塊青紫的痕迹昭示著在阿秀身上發生過的暴行和罪孽。翅膀除了被穿透的傷害，很顯然也經歷過大力的撕扯，否則不會如此殘破不堪。
散落在地上的羽毛沾染了血污和腳印，已不再潔白。
突然間，我聽到了腳步聲，有些雜亂，來人不止一個。
有股熟悉的氣息。
我忽然有些激動，滿臉期待望向地下室的門口。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出是軍用皮鞋發出的聲音，而且來人似乎很慌亂。
很快，門被人從外側打開。
地下室昏暗的光照在入口的台階處。
第一個人進來了，不是軍人，而是一個沒有什麼特徵的普通人，屬於那種看一眼就會忘記，仍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他們魚貫而入。綠色的軍裝在昏暗的燈光下愈發顯得深沉。
終於，在這一群軍人中，我找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陸劍鋒，我的鋒哥，我的老公。
陸劍鋒是最後一個進來的，進來之後他就將門鎖死，然後守在門口，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最先進來的那個普通人卻發出一聲慘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陸劍鋒立刻將手放到門鎖上，環視一圈，沒有發現危險后又收了回來，這才同大家一起望向尖叫來源。
原來是那名普通人發現了阿秀，只見他忽然撲倒阿秀身上，痛哭流涕，泣不成聲，隱約可以從他的不清晰的唇齒中分辨出，他在叫阿秀。腔調中的憐惜之情絲毫不曾加以掩飾。
他認識阿秀。
旁邊的軍人甲建議先將阿秀從桎梏中解脫出來。說著，就招呼大家一起幫忙。
而我自從鋒哥出現后，就一直緊盯著鋒哥，雖然他看不到我，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門口的動靜上，偶爾會用餘光掃視一圈地下室內部的動靜。
我清楚地知道這是夢，並不是現實，也許是我太過想念鋒哥，所以他才會出現在我的夢境中。
但我又希望著這就是現實，因為那樣的話，至少可以確定鋒哥還活著，雖然眉宇間有些疲倦之色，至少還會喘息。
只要活著，就足夠了。只要我們都活著，我們就會有再見之日。
面前的畫面逐漸模糊、飄遠……
「姐姐，姐姐……」
耳邊傳來小男孩稚嫩的聲音，是阿里在搖晃著我的手臂。
眼裡滿是擔憂，見到我醒來，阿里鬆了口氣，然後伸手在我臉上胡亂擦了擦。
「姐姐，你怎麼哭了？是做了可怕的噩夢嗎？夢裡都是假的，你不要害怕！」
被那麼小的孩子安慰，我的心瞬間變得一片柔軟。
我連忙坐起，告訴他我沒事，還不忘沖他咧咧嘴，露出我自以為很美的笑容。
但是接下來我就有點笑不出來了，因為偌大的房間里，就只有我和阿里。
並且除了我們二人，再沒有別的動靜了。
我連忙問道：「阿里，你麗阿姨和阿依古麗姐姐呢？她們去哪了？」
阿里道：「阿依古麗姐姐半夜忽然跑出去了，麗阿姨看到后也追出去了，她讓我在你身邊守著，等你醒來。」
我的心沉了下來，揉了揉阿里的腦袋，收拾下情緒，道：「走，我們去找她們。」
阿里點點頭，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裡面閃動著擔憂與害怕。
但是無論如何，都是要活下去的，而作為一個正常人，只要活著就不能對同伴不管不顧。
我想我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
阿依古麗應該是去了她的家鄉，麗姐如果是去追阿依古麗，那一定也是前往那個死亡小鎮。
情況不容樂觀，現在我只希望她們不要有事，不要遭遇什麼意外。
離開別墅之前，我特意繞到麗姐家的車庫看了一眼，發現汽車還在，看來兩個人是徒步前去的？
我在腦海中估略了一下地圖，加油站、小鎮與麗姐的家似乎呈一個三角形，尖角處是加油站，所以，麗姐家距離那個小鎮，也不算是很遠。除了這座主城，基本就能看到那個附屬的小鎮了，也就是半個城市的腳程。
這座城市並不算很大，所以，直線距離也不算多遠。她們半夜出發，現在是早上七點半，粗略估算一下，不出意外，二人此時應該已經到達那個小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