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誰是誰的誰?
郊外的林中傳來了一陣陣震天的馬啼聲,只見歐陽澈和於蘇和騎著快馬,飛速的朝竹屋的方向趕去。
於蘇身外葉淳楓身邊的一等太總管太監,理應呆在葉淳楓的身邊伺候,可正因為如此,他才要留在皇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動蕩和猜忌,於是,他請了歐陽澈出宮一路護駕,懷容在宮中例行巡邏時一眼就看見了行色匆匆的歐陽澈,歐陽澈告知了懷容緣,兩人一商量后做出了一同前往的決定,懷容給自己的心腹秦楚交代了一些重要事情,便跟著歐陽澈一起出了宮。
歐陽澈和懷容穿過林中時恰巧碰見了葉淳楓,他二人相視一看到了葉淳楓的身邊后便縱身下了馬,懷容上前一步剛準備給背對著自己的葉淳楓行禮時,看見踉蹌不穩便快速上前一把扶住了葉淳楓的身體,滿眼焦急,激動不已開口道:「皇上,你怎麼樣了?」
「不好,他受了很重的傷,快送他去最近的醫館醫治!」歐陽澈蹲下來,在葉淳楓的胸前點了兩下直接封住他的穴位,一臉擔心的說道。
這種情況最是危險了,他想,要是他們在晚一步的話,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現在封穴護住心脈,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受如此重的傷?」
然而回答歐陽澈的只有葉淳楓那苦澀的笑意,歐陽澈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等他看見慕碑上的名字時心頭一震,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慕風揚?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歐陽澈的大腦在飛速旋轉著,心裡一時間充滿了疑問。
「瑤兒!我的瑤兒!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已經陷入昏迷的葉淳楓嘴裡喃喃低語道。
是她?難道是她?可是為什麼呢?
歐陽澈一拍腦門,哦……他明白了!原本竟是這樣一回事!只是,司馬瑤她人現在在哪裡呢?
看著葉淳楓傷口處的血跡,歐陽澈想著她人現在應該沒走多遠,便快速在周圍搜尋了起來。
他心裡想,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會是一輩子了,有些事情原本也不像表面看不起來的那麼簡單,而有些誤會一旦沒有及時解開,導致相愛的兩人心生隔閡,那將會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他愛她,可是她心裡卻愛著別人,即如此,他何不成全她呢?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只要她能夠開心快樂的過好每一天比什麼都重要。
人都說心誠則靈,歐陽澈走了沒一會兒,便在一處山包頂上看見了司馬瑤的聲音,他來不及在心中多想什麼,就發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司馬瑤,你站住!」
然而司馬瑤就像沒有聽到一樣,面如土色,儼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這死丫頭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她就不怕自己以後會後悔嗎?明明心裡一直愛著那個人,可為什麼卻做出了如今這般傷害他的事情?
歐陽澈快得像離弦的箭一般,借著輕功的優勢一下子飛到司馬瑤的面前,直接伸出了雙臂擋在了她的面前。
「讓開!我不想說第二遍!」司馬瑤抬起頭來,冷冷的開口道。
「你在做什麼?他是皇上,是你愛的人,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傷害他?」歐陽澈勾了勾嘴角,眼裡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個女人,他越來越搞不懂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她為什麼總是要傷害身邊真心對她的人呢?
「我愛的人?笑話,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他,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給我讓開!」司馬瑤怒目圓睜,眼睛里像是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火。
「瑤兒,你聽我說,其實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皇上……皇上他也有迫不得已的時候,其實,他從來沒放棄過你,他一直很愛你……」歐陽澈耐著性子,慢慢地和司馬瑤解釋道。
他這是要來當他的說客嗎?一條人命豈是你們三言兩語就能過去的嗎?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你自己看這是什麼?」司馬瑤生生地打斷了歐陽澈的話,直接從袖子里掏出一塊令牌,丟在了他的面前,一臉冷漠的說道。
「令牌,這不是宮中侍衛的令牌嗎?怎麼會在你這裡?」歐陽澈一臉詫異的詢問道。
??歐陽澈心裡一驚,莫不是慕風揚的死和皇上有關?是他派人乾的?
不,這絕不可能!慕風揚在她的心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是不會這麼對她的,也不會做出如此蠢的事情來的……歐陽澈隨即在心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司馬瑤冷笑。
她也不想這一切都是真的,可事情如今都擺在了她的面前,除了他,她的想不出來到底還有誰?
司馬瑤一臉義憤填膺的將自己和師父遇害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歐陽澈。最終以一句:「不是他下此毒手,還能有誰?」結束這次談話。
「瑤兒,相信我,這件事絕對不會是皇上派人去做的!他對你的心意,我想你心裡是再明白不過了!」
「我知道,你一直對過去發生的事耿耿於懷,都怪我太自私了,沒有早一點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以至於釀成了今日的慘劇!」
歐陽澈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有一次我和皇上把酒言歡得知,當日,他將你打入冷宮也只是權宜之計,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和入宮的目的,他雖然很震驚,但最終還是選擇原諒了你,因為他是真的很愛你……」
歐陽澈說出了自己和葉淳楓接觸時心裡的一些想法,他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你說的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司馬瑤使勁的搖著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主宰著所有人的生死大權,他真心在乎過誰啊?
「事實就是這樣。雖然,我也喜歡你,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但我更看重的是你的開心和幸福,你愛的始終是他,所以我選擇了以另一種方式默默守護著你。既然你們相愛,為什麼就不能忘記那些不開心,而又無力改變的往事,從而敞開心扉接受對方昵?」歐陽澈走到了司馬瑤的身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眼裡滿是真誠和關心的說道。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和他再無可能了……」司馬瑤想著剛剛刺入葉淳楓胸口的一劍,眼淚頓時從眼角徐徐的滾落了下來。
他和她之間到底是經歷了太多的事了,滄海桑田,陰差陽錯,誰是誰非,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她只覺得此時此刻,她是真的累了,是一種身心俱疲的累。
她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為何愛一個人如此之難,恨一個人也是如此之難?蒼天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如此折磨於她?
「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他不會計較你因為誤會而對他做出的瘋狂舉動,他愛你!一直愛你!他現在需要你!我敢說,如果今天就這樣走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歐陽澈紅著眼眶,一臉情真意切地對著司馬瑤的背影大聲叫喊道。
司馬瑤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閉著眼睛,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小臉顯得異常地掙扎痛苦。
慢慢地又逐漸趨向平和,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的似的,猛地睜開眼睛,火速掉頭往回走。
歐陽澈跟在了她的後面,臉上不由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這算是聽進去了?於此同時歐陽澈的心裡不免湧出了一些心酸,那個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到底比他重要多了不是嗎?
司馬瑤趕到后不由地蹙了蹙眉,她快速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瓶子,然後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直接放進了葉淳楓的嘴裡,此藥名為九轉還魂丹,對刀劍之傷頗有奇效。
歐陽澈說的對,知道了事情的真想,自己傷了他,還拋下了他不管不顧,她的良心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好過的。
不管怎樣,事情由自已而起,那自己必須留下來面對一切,只要他平安無事了,或許,她就可以了無牽挂的離開了,從此結束這一切的孽緣……司馬瑤替葉淳楓把著脈時不由地在心裡想著。
懷容在一旁冷眼看著眼前司馬瑤,原本想責備她的話都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里,事情鬧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想必她的心裡也一定很難過吧?
兩人明明相愛,心中都牽挂著彼此,為什麼就是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哎……還真是造化弄人啊!於蘇揺了揺頭在心裡想道。
歐陽澈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鬆了一大口氣,皺著的眉頭也漸漸平和了下來,心裡由衷地感到一絲絲地欣慰。
與此同時,他的心裡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她回到了他的身邊,這不是他現在所期許的事嗎?他應該高興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裡就是悶悶的,怎麼也暢快不起來。
原來在感情的世界里人都是自私的,對自己心愛的人都渴望完完全全的擁有。他不是什麼聖人,說什麼在一旁默默的守護,只要看她開心和幸福,就心滿意足了,這隻不過是一種求而不得,而又捨不得放棄的自我安慰的說法罷了,他暗暗在心裡嘲笑著自己。
後來,懷容帶來了一大批侍衛和一輛馬車,歐陽澈和司馬瑤將葉淳楓扶進了馬車裡坐著,兩人一路隨同在馬車裡伺候著,因為考慮到回宮已來不及了,而葉淳楓的傷勢又容不得耽擱太久,司馬瑤便提議去自己和慕風揚居住的竹屋治療,因為那裡面的藥材還算齊全,她有把握醫好他。
這一路上眾人的臉色都沉重的厲害,心裡各自懷著心事,誰都沒有再開口說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