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鳳凰來朝

且說華風與三個女孩進了亳都城，找了一家乾淨的客棧安頓了下來。除了華風這三個女孩都是第一次到亳都，看到什麼都新鮮。亳都果然是氣象萬千，非宇內其它地方可比，高大的建築櫛次鱗比，道路筆直寬廣，商店裡貨物琳琅琳琅滿目，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華風遞交了覲見天子的奏章得了准許。一早在宮殿門口等候以待召見。

在覲見天子之前，伊一卻鬧著要一起去，這可把華風嚇得不輕。

華風說：「你與我同行這可不合禮制。」

伊一不管這些。她說：「什麼禮制不禮制？即使是我父王上朝，我照樣敢闖入大殿。」

華風說：「亳都跟你的東海龍宮不一樣。」

伊一說：「管它一樣不一樣，我就是要去！」

華風心想：如果堅持不讓伊一一起去，按照這東海小公主的脾氣，萬一要鬧將起來，真還吃不消。儘管華風是一個王國的世子，但他的性情與師傅陸壓道君一模一樣，是一個隨性任意之人，世俗的禮制不是很在乎，規矩也沒有那麼多，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轉念一想：伊一原本就是東海公主，即使萬一泄露了身份也不要緊，最多就是擔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況且帝嚳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天子，不一定會怪罪於他。

華風最終還是拗不過伊一，於是對伊一說：「你去也可以，但是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伊一說：「你說是什麼事？」

華風說：「其實很簡單，一是不得亂走亂動，必須跟在我後面寸步不離，二是沒有問你，不得講話。」

伊一說：「好的！好的！沒問題！答應你一萬件都可以，還有什麼要求？」

華風說：「還得委屈你扮成我的隨從使者，否則也進不去。」

伊一高興地拍手說：「這樣更好玩了！」

華風被她鬧得哭笑不得。

華風和伊一在大殿門口等候，宮門有人來報：「宣良渚國大世子華風覲見！」

華風拾階而上，進了大殿，見了帝嚳。華風跪下道：「良渚國大世子華風某人拜見天子！」

帝嚳說：「世侄免禮！」

華風抬頭見帝嚳身寬體胖，臉方耳厚，神色莊重靜穆，不像一個威嚴的帝王，倒像是一個敦厚的長者。華風已多年未見帝嚳，見帝嚳年歲雖高，但仍是精神矍鑠，龍顏未老。

帝嚳開口道：「朕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幼童，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成了一個英俊少年，說明朕真是老了！」

華風說：「陛下千秋萬代，龍顏不改！」

帝嚳說：「見到世侄，讓朕感慨良多！天下各大氏族同根同源，本為一家。良渚由天皇氏傳國已有五千年，天皇氏為創世大神盤古氏之子，又為地皇氏之父，而朕乃是人皇氏之後，天皇氏、地皇氏與人皇氏三族同出一脈。」

帝嚳說到這裡，轉身對回甲說：「回甲你跟大家說一說這事的源頭吧！」

回甲說：「諾！誠如陛下所言。自盤古開天地以來，華夏一族源遠流長，興旺發達，後來開枝散葉，各立一方。天皇氏伏羲為創世大神盤古氏之子，又為地皇氏之父，是開天闢地之後的天下首位氏族首領，別稱天靈、防五、天霧，定都於良渚城，已傳國五千年。地皇氏炎帝為盤古氏之孫、天皇氏之子，又為人皇氏之父，定都於熊耳龍門，已傳國三千五百年。人皇氏黃帝為地皇氏之子，又為提挺氏之父，又號居方氏，定都於莒地日照，已傳國二千年。如果追本溯源的話，而今天下之三大氏族同宗同祖，同根同源，陛下乃是人皇氏黃帝之後裔，共工氏乃是地皇氏炎帝之後裔，而華風世子之良渚國乃是天皇氏伏羲之後裔，正所謂天下大同，同出一源。」

帝嚳接著對華風說：「不管是亳都、良渚，還是共工氏，同根同源，同出一脈，應該親如一家，情同手足，本不必兵戎相見，但這些年亳都與共工氏屢起爭端，至於兵禍，幸虧后羿將軍挺身而出，平定了這場戰亂。來！來！見過後羿將軍。」

華風見一位將軍出列，他高過常人半載，威風凜凜，如同山峰一般。

華風向後羿行了一個禮說：「華風見過後羿將軍！將軍之名聞於天下，今日得見，乃三生有幸，將軍果然真神人也！」

后羿說：「末將只是為陛下效力，為蒼生效力，世子謬讚了！」

帝嚳說：「世侄今日來得正巧，宮內正好有一場音樂典禮，也好與朕一起觀賞。給世子賜座！」

華風說：「某人聽聞陛下精於音律，今日恭逢盛會，不勝榮幸！」

華風說完之後坐下，伊一站立在他的後面。

帝嚳非常喜愛音樂，他治國理政，以禮教人，以樂化人，因其仁德而深得人心。其屬下的咸黑、柞卜擅長音樂創作和樂器製作，帝嚳任命他們為樂官。他讓咸黑創作了九招、六列、六英等樂曲，又讓柞卜製作了鼙、鼓、鍾、磐、笭、管、塤、簾等一系列樂器。

音樂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宮殿之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準備聆聽音樂。

「丁丁——噹噹——」清脆悅耳的鐘聲首先響起，如崑崙虛的一股清泉從雪峰上汩汩流出，流向廣袤的田野，又如遠古時代的一縷文明曙光照亮了華夏大地，悠遠而清澈。

接著，簾與磐聲音交相輝映，一柔一剛，一慢一快，時而優雅，時而奮進。身穿著五綵衣裳的舞女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共有十六人。柔美的身姿伴著樂曲聲，把人們帶到了純真與質樸的洪荒時代。

第一樂章間歇之後，塤的聲音漸漸響起，管的聲音響起，然後笭的聲音也響起，這三種聲音交融之後，與鐘的聲音相伴而行，猶如大河一般緩緩流動，又如人們在勞動中思考，思考著人類的過去、現在與未來。身穿著五綵衣裳的十六名舞女加入舞蹈的隊伍，長袖飛舞，色彩繽紛。

幾個樂章過去了，只聽得鼙鼓聲聲，震撼人心，如大河翻滾，又如山巒崩裂，樂曲之中可以清晰地聽到殺伐之聲以及人們無助的哀號之聲。又有三十二名舞女加入，這六十四名舞女列成數排，無窮變幻，隨著高亢的樂曲聲，飛速地跳躍、飛奔、翻滾，令人眼花繚亂。

樂曲共由九段也就是九個樂章組成，故名九招。九招展示了人類文明的發展歷程，對於人與天地的矛盾衝突與和諧共處進行了深刻思考，同時也讚頌了三皇三帝為華夏文明作出的傑出貢獻。整個樂曲氣勢恢宏，氣吞山河。

華風見伊一聽得入神，有些得意忘形，以至於按捺不住，手舞足蹈的。華風見狀死死地把她控制住，不讓她有什麼出格的行為。

這個時候，突然在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驚嘆聲。華風向外一看，原來有兩隻鳳凰在宮殿外飛翔。除了這兩隻鳳凰在空中盤旋，還有數只大翟在天上飛舞，引得成千上萬隻鳥兒跟著一起上下翻飛，或翩躚起舞，或來回盤旋，這天空之上色彩斑斕，十分壯觀！此時，宮殿里的樂曲聲與天空中的鳥鳴聲相互應和，好一派祥和之氣！

帝嚳率領著百官重新整理好衣冠，穿戴得整整齊齊，一同來到了宮殿外的廣場，對天叩拜。

伊一見到這個情景，開心地不得了，不停地歡呼雀躍，華風也忍俊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樂曲結束了，鳳凰遠去了，百鳥也散了，帝嚳率領百官重新回到大殿之內。

百官紛紛向帝嚳祝賀，百官說：「天子有道，鳳凰來朝。天子有德，天下歸心。」

帝嚳說：「天下萬世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乃是朕的最大心愿。但願山河不再有戰禍，人間不再有飢荒，天下不再有災難！」

百官齊誦：「祝願天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祝願吾朝萬世太平，百姓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