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何去何從

華風左等右等一直沒有等到帝摯召見他的消息傳來，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同時又怕大家等得太久心裡擔心，於是想還是先回城外的營帳為上策，臨走之前他專程去了一趟回甲的府邸。

華風說明來意之後，回甲想了一會兒說：「世子先回城外也可以，一萬個人一萬條心，城外人多嘴雜，等待的時間久了恐怕生變？」

華風說：「這一點請左史官放心！城外營帳中有我三弟米雷和上大夫且卜，就算華風不在，也絕不會有事的。」

回甲說：「老夫自然信得過世子，世子先回城外也好，一有消息我馬上就去找你。」

上大夫且卜、米雷等人一見華風回來便問道：「帝摯他怎麼說？亳都方面如何安排我良渚人？」

華風說：「情況不妙！帝摯一直猶豫不決，至今未有結論。」

上大夫且卜說：「帝摯的心裡可是有顧慮？」

華風點了點頭。

米雷一聽就火氣衝上腦門。他怒氣衝天地說：「我們千里迢迢北上，誠心投奔於他，為何連門都不讓我們進？這是何道理？」

華風說：「我們貿然前來，又是這麼多人，亳都君臣意見不統一實屬正常，再給他們一點時間考慮吧！」

上大夫且卜說：「帝摯本來就生性多疑，這早在老夫的預料之中。」

米雷見華風和上大夫且卜都這麼說，他便不吭聲了。

到了黃昏，有宮人進帳報告說：「稟報世子！外面有一個叫回甲的人求見。」

華風說：「快快有請！」

回甲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他見到華風直截了當地說：「氣煞我也！」

華風說：「左史官莫急，有話慢慢講！」

回甲說：「這些天我左勸右勸，帝摯就是聽不進去，老夫一怒之下辭官不幹了。」

華風不無抱歉地說：「華風連累左史官了。」

回甲說：「世子不必說什麼連累不連累？自帝摯即位以來，這朝堂早已經變了顏色，再也不似從前那麼清明正氣。帝摯心胸狹窄，偏聽偏信，這一段時間來已有不少大臣掛冠而去，而老夫在朝中時間最為長久，各國君臣對老夫十分信任，一旦有事亳都與各國之間需要有一個斡旋之人，否則的話我早不幹了！」

米雷一聽就來勁了。他豎起大拇指說：「左史官好樣的！」

回甲說：「老夫把一家老小都帶來了，準備跟世子一起走天涯。」

華風苦笑道：「華風尚且不知何去何從？左史官跟著華風，豈不是耽誤了你一家老小？」

回甲說：「世子這麼說話就見外了。」

米雷對回甲說：「我有時也覺得大哥考慮得太多，米雷喜歡左史官這樣的直腸子。既然帝摯這麼小氣不要我們，那麼我們就自己進城如何？」

回甲好奇地問道：「怎麼個自己進城法？」

米雷說：「這豈不簡單？米雷帶上三千甲兵，三日之內保證將亳都拿下，大哥將帝摯取而代之，在亳都稱帝得了，左史官也好升一陞官，做一個上大夫什麼的。」

回甲聽了哈哈大笑。

華風斥責道：「不可胡鬧！」

米雷問道：「有何不可？」

華風說：「人為主，我為客，豈能反客為主？此絕非君子之道。」

米雷說：「大哥不是說我良渚人本是中州人氏，現在返回故里，不是名正言順嗎？再說了，反客為主有何不可？誰說這塊土地就是他帝摯的？誰有能耐應該就歸誰所有。」

華風說：「這豈不是要弒君造反嗎？」

米雷說：「造反就造反，反正我又不是什麼君子？」

一直在旁不吭聲的伊一此時插話道：「華風哥哥要是嫌米雷帶三千人攻城太麻煩的話，伊一一人前往即可，我闖入宮中把帝摯捆了起來，把他拎到城外交給華風哥哥。我知道華風哥哥從來就不想當什麼帝什麼王，現在只好委屈當一回帝王。」

喓喓著急地說：「我也要跟公主一起去！」

伊一說：「那就你去吧！」

喓喓說：「如果公主讓喓喓去，喓喓一定去把那個帝什麼抓回來交給公主。」

米雷哈哈大笑道：「沒有想到伊一公主比米雷更狠，還有一個喓喓比公主還狠。」

伊一說：「這種事伊一又不是沒有干過？當時華風被余王關在囹圉，我帶著藍珍、赤珠闖入王宮行刺，嚇得你們那父王躲到床底下。」

說到這裡，米雷可就笑不出來了。

回甲對大家說：「諸位！不用這麼費勁，老夫已經想好去處了。」

聽回甲這麼一說，大家馬上靜下來，都想聽回甲到底怎麼講。

回甲正要開口，有宮人進帳報告：「稟報世子！亳都有使臣要見世子。」

華風說：「快快有請！」

華風整理衣冠出去迎接，米雷跟著華風出了營帳，有一大臣迎面走來，見了所有人都點頭哈腰，在他的身後有一位武將，人高馬大，神氣活現。

大臣見了華風行禮道：「老臣見過世子！」

華風還禮道：「不知大臣大駕光臨，華風有失遠迎。」

大臣說：「世子客氣了！老臣受帝摯之託專程來跟世子說一個事。」

華風說：「請到帳中說話，這裡條件簡陋，請大臣勿要見怪！」

大臣說：「世子不必客氣！老臣就不進去打擾世子，幾句話說完就走了。」

華風說：「請講！」

大臣說：「帝摯有旨：良渚失國，朕痛心疾首，然亳都已人滿為患，無法再接納良渚國數萬民眾，請世子另投佳處，再圖鴻業。」

華風呆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大臣抱歉地說：「亳都近年來也是連遭洪水，糧食缺口很大，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實在無法再讓良渚數萬人入城，請世子見諒！」話說完之後，大臣一個長揖至地。

米雷大怒道：「我們千里迢迢來此，現在這一句話就把我們打發走了？」

大臣身旁的武將怒喝道：「你是何人？如此無禮？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武將連發三問，米雷雙目圓睜回應道：「老子是誰關你鳥事？這裡是亳都又怎麼了？老子走遍天下，從來就沒有把誰放在眼裡。鬥嘴皮子算什麼英雄？有本事來過一招。」

該武將見米雷不服，徑直向米雷走來，他足足比米雷高出一個頭。武將一伸手揪住了米雷的胸膛，米雷雙手一撥一甩，武將猛然摔了出去，趴在地上。武將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他滿臉通紅，又向米雷衝過來，米雷扎穩馬步，掄起拳頭，準備出擊。

「三弟不可無禮！」華風急忙走過去，擋在二人中間。

這武將見華風身材單薄以為好欺侮，於是便伸手去抓華風。他的手搭住華風肩膀用手一推，華風紋絲不動，他又伸出另一隻手抓住華風腰間，想把華風舉起來，居然撼動不了。華風肩膀一抖，武將連連後退數步，搖搖晃晃地差一點摔跟頭，華風用腳一勾，撐住武將，不至於讓他跌倒。

武將剛剛站穩就氣勢洶洶地用手指著米雷說：「你想造反啊？你等著！待我回城帶來大軍把你趕回良渚去餵魚蝦。」

米雷回應道：「我等著你，你有本事放馬過來。難道亳都城內凈是像你這樣的草包嗎？昔日後羿將軍那種英雄蓋世的氣概哪裡去了？」

武將說：「有本事你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米雷說：「就你？我三拳就可以把你打倒在地上求饒。」

武將還要開口爭辯，大臣急忙拉住他。大臣對華風陪笑道：「世子！老臣告辭了！」

華風說：「請轉告帝摯，良渚人一定遵旨照辦。請慢走！華風不送！」

大臣一邊走一邊埋怨武將說：「不是說好只是嚇唬一下良渚人而已，你怎麼還真動手了？」

武將說：「我這不是嚇唬他們嗎？」

大臣說：「你這是嚇唬誰啊？我都快被你嚇死了。萬一良渚人真動起手來，我們倆還要不要命了？」

武將說：「有本將在此，諒他們也不敢！」

大臣搖搖頭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