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柳北伐

話說后羿接了天子的命令之後，準備迎戰共工氏大軍，他在大帳中與眾將領商量迎敵之策。

后羿問眾將領：「根據線報，共工氏由少柳帶領數萬精兵，已經在黃河南岸安營扎，不日將對亳都發動進攻。眾將可有退敵良策？」

一將領說：「末將以為我有三利，敵有三害。我方將士在羿將軍的帶領下，上下一心，士氣高漲，此為一利；共工氏多年來屢次騷擾我境，製造水災，將士家中多有傷亡，大家同仇敵愾，欲與之死戰，此為二利；共工氏長途奔襲，我方以逸待勞，此為三利。我有三利，敵有三害，何懼之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戰必勝，攻必克。」

另一將領說：「共工氏擅長水戰，有蝦兵蟹將相助，這一次又是有備而來，切不可輕敵。共工氏必然會藉助黃河與我們作戰，如果與之水戰恐怕不利，引他們到平原決戰，方為上策。」

又一將領說：「這次對陣的敵我雙方人數相仿，力量相當，勝敗的關鍵還在於能否定奇策，出奇兵。」

大家正在討論的時候，帳外突然有人報：「有使者到！」

后羿見了使者行了一個禮，說道：「羿見過使者！」

使者回禮道：「將軍辛苦了！陛下說將軍因射下九個太陽觸犯了東方神帝俊，神弓和神箭均被收回，故特命金工和木工為將軍打造了特製的弓箭。此彤弓和蒿矢雖比不得神弓和神箭，也是強大無比，現特命在下送來，請將軍收下！」

使者揮了揮手說：「呈上來！」

隨從隨即呈上御賜的弓箭。

后羿謝道：「臣謝陛下！使者辛苦了！」

后羿打開弓匣，弓匣之內橫卧一把紅色的強弓，與先前被東方神收回的神弓模樣相差無幾。

后羿取出弓，用力拉滿弓弦，然後弓朝上對著上蒼，他突然放開箭弦，「當」地一聲響，聲音清脆有力。

左右大聲喝彩：「恭喜將軍得此寶貝！」

后羿再打開箭匣，取出一枝箭，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帳外，眾人緊緊跟隨。

后羿把搭在弓弦上，向東方遙望，四處尋找目標。此時天邊極遠處有一群鳥飛過，后羿彎弓搭箭，只聽得一聲脆響，一隻鳥在遠處飄飄揚揚地墜落了下來。眾人歡呼雀躍。

使者稱讚道：「將軍威武！」

后羿看著弓箭若有所思，只是輕輕地回答說：「使者客氣了！」

后羿收好了弓箭之後對使者說：「羿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使者說：「將軍請講！」

后羿說：「請陛下為羿再撥五千隻弓、五十萬枝箭！」

使者說：「在下一定向陛下轉達將軍的意思。」

送別了使者，眾將領回到大帳分別在各自座位坐下。

眾將領說：「將軍天生神力，天下無敵，此戰必勝。」

后羿率領眾將士排兵布陣，日夜操練，準備迎接來犯之敵。

數日之後，共工氏主力軍隊已經抵達，一個叫百井的將領前來叫陣。后羿點了兵，親自前往迎戰。

后羿見陣前的黑旗之下，有一個將領騎著白馬，手中舞動著兩隻長叉，昂首挺胸站在前頭，他估計這個人就是先鋒百井。在共工氏大軍的簇擁之下有一人特別醒目，此人個子中等，年紀約四十歲上下，瘦瘦的臉，長著兩小鬍子，胸前橫放著一枝長槊。后羿猜想，此人應該就是共工氏大將少柳。

此時，下跨白馬、手舞長叉的將領在陣前大聲喊道：「吾乃共工氏先鋒百井。后羿在哪裡？出來受死！」

后羿身旁有一將領舉起銅錘，大聲回道：「殺你這種小賊，有爺爺就夠了！」

后羿對他說：「少柳來勢洶洶，丁凡將軍小心應戰！」

丁凡應答了一聲「明白！」連人帶馬一起沖了出去。

說時慢、那時快，丁凡的雙錘已到了百井的頭頂，用力砸了下去。百井舉起雙叉迎住雙錘，雙叉與雙錘相撞，只聽得「咣當」一聲，頓時火光四濺。百井毫不示弱，他抽出左手，用叉向丁凡的胸前刺去，丁凡用左錘把長叉頂開。二人你來我往，在陣前廝殺了起來。

后羿細看之下，發現共工氏大軍旗幟鮮明、進退有序，少柳治軍有道，果然名不虛傳。

少柳也在暗中觀察對手，他見后羿的軍隊個個身強力壯，人人精神抖擻，看來后羿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丁凡與百井兩人大戰了一個時辰，雙方越戰越勇，絲毫沒有疲憊之感。丁凡的雙錘如泰山壓頂，有雷霆萬鈞之勢；百井的雙叉若蟒蛇出洞，進退據守，遊刃有餘。一個驃悍，一個敏捷，一個勇猛，一個靈活，雙方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陣前的雙方將士為各自的將領吶喊助威，大軍陣前一時熱鬧非凡。

丁凡故意賣了一個破綻，拍馬往回走。

百井見狀也不追趕，在眾將士的簇擁下洋洋得意地回營去了。

回到大帳之後，后羿即刻召集將領商議。

丁凡說：「根據末將觀察，百井武藝高強，沉著冷靜，由此看來共工氏兵強馬壯，上下同心，不好對付，我們雙方必有一場惡戰。」

將領莫平出列說：「丁凡將軍莫要長了人家志氣，滅了自己威風。下一仗末將請戰，一定不辱使命。」

另一個將領說：「據末將了解，共工氏戰術靈活，善於謀略，擅長突襲，不專強攻，我軍可以主動出擊，殲敵於外圍。」

后羿說：「各位莫急！這雖然是敵我雙方第一次接觸，可以看出共工氏大軍紀律嚴明，戰鬥力很強，切不可輕敵！目前我軍應該以守為主，不可輕言冒進，但我們必須據守高地，利用北岸的有利地形，把共工氏大軍阻擋在黃河南岸。」

眾將領齊聲應答：「諾！」

在共工氏大營，少柳也正召集將領商議戰事。

少柳問百井說：「百井將軍先說說吧！」

百井說：「諾！依末將看，剛才這一戰丁凡故意放水，示弱的目的很明顯，在於探查我方的底細，由此可以看出后羿的戰術是以守為主。明天末將請求再次出戰，先挫一挫他的銳氣再說。」

將領基浩說：「末將以為，我軍遠道而來，應該乘此機會休整一下，等待時機成熟一鼓作氣渡過黃河，全殲敵軍。」

又一個將領說：「后羿勇猛無敵，這次畫風大變，必有另有所圖，我們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好。」

少柳說：「后羿雖神勇，但他勇猛有餘，而謀略不足，后羿敢在某人前面玩弄這種雕蟲小技，簡單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我軍不日將一鼓作氣拿下亳都。」

此後，后羿與少柳雙方軍隊雖有多次小規模的交戰，互有勝負，形勢沒有根本性的變化。

在兩軍對陣接壤的河岸，遠遠地可以看見有一小隊人馬在岸邊行走，一邊行走一邊指指點點。其中一個人長得十分高大強壯，這個人就是后羿。

而在不遠處埋伏著少柳的探子，探子扮作平民百姓的樣子，其中一個人認出了是后羿。

他悄悄地跟旁邊的人說：「你趕快回去稟告少柳將軍，說是后羿只帶著幾個人在河岸巡察，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這個人聽完之後迅速離開，從河邊草叢隱蔽處推出一條小船，奮力趕往共工氏軍營。

在後羿的中軍大帳，將領莫平正往大帳里走去。

守衛說：「莫平將軍，羿將軍不在帳中。」

莫平問：「羿將軍哪裡去？」

守衛回答道：「出去察看地形了。」

莫平問：「羿將軍帶了幾個人？」

守衛回答道：「只帶貼身護衛四個人。」

莫平問：「真是胡鬧！往哪個方向去了？」

守衛指了指方向，莫平急忙地回自己的帳營，帶了一大隊人馬往後羿的方向趕去。

少柳接到探子的報告之後，立即派了一大隊人馬趕往後羿行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