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眼淚

鱷魚眼淚

站在老太監身邊的葉卿看著皇帝,心裡的滿是疑惑。

這皇帝看起來不過四齣頭的樣子,五官立體剛毅。體格健壯,一身龍袍套在他的身上看著威嚴無比,怎麼看都像是個豪情萬丈的盛年天子。和那些被鉛汞丹藥摧殘地骨瘦如柴的昏君差得根本就不止一個檔次。

這皇帝,真的像外界盛傳的那樣沉迷丹藥和長生不老之術嗎?

「這怎麼回事?」

皇帝看著滿屋子的狼藉,皺著眉不悅地道。

屬於天子的不怒自威的氣勢震得一群人說不出話來,就連那個氣勢洶洶的道士,也被天子的威嚴壓得跪地不語。

皇后的臉上有些慌了,支支吾吾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這……臣妾……」

就在皇后準備為自己辯解的時候,一邊的葉卿發話了,她雙手環胸,淡淡地道:「皇后非要說哀家被鬼附身,現在正聯合宮外來的道士想把哀家這個厲鬼燒死。」

說完這些以後,葉卿抬起頭來,看著一身威嚴的皇帝,輕笑著問道:「不知道皇上您打算怎麼做呢?」

葉卿的話音一落,皇后那怨毒的眼神就落在了葉卿的身上。

葉卿笑了笑,就當沒看見。

不過皇帝卻沒打算放過皇后,他看著皇后那張寫滿了不甘的臉,呵斥道:「皇后!」

皇后一臉委屈地看著皇帝,不甘地為自己辯解:「皇上,臣妾只是來看看太后,什麼也沒做啊!」

平時她對葉卿做的再怎麼過分,他都沒出來說一句話,怎麼今天反應就這麼大了。

「那皇后能不能解釋一下,那位道長是來做什麼的。」葉卿指著跪在角落的那個道士,成功地把話題給引回來了。

「這件事回頭再跟你算賬。」皇帝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你們都出去。」

聽到皇帝的命令,皇后再怎麼不悅也只能照做,她瞪了葉卿一眼,帶著一臉的不甘心拂袖而去。那群宮女跟在皇后的身後,拖著暈過去的若梅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一群人走後,房間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皇帝坐在桌子前,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喝著苦澀的茶水,皇帝的視線在破舊的慈寧宮環視了一圈。

半晌之後,皇帝才嘆了口氣,道:「太后這兩年受苦了。」

「皇上,這些客套話,還是別說的好。」葉卿雙手環胸,懶洋洋地倚靠在門上,看著皇帝的眼神充滿的複雜的神色。

她可不相信,皇帝今天過來就只是來感嘆她的遭遇的。

皇帝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隨後又跟沒事一樣地放開了,他看著葉卿那張精緻的臉,意味不明地笑道:「太后想辦法讓晉王請朕過來,肯定是有事要和朕說吧。」

皇帝的聲音之中,明顯地帶著質疑和警告的意味。

葉卿神色複雜地看著皇帝,心裡的想法百轉千回。

「我只是個女人,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皇上不必擔心。」葉卿也走到桌子前面,在皇帝的對面坐下,一雙水媚而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皇帝,「哀家只是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權力,皇上應該不會阻攔吧。」

皇帝算是同意了葉卿的要求,繼續和他打起了啞謎,「當然,您是太后,名義上也算是朕的母親。朕相信太后不會做出對北唐不利的事情的。」

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了,在短短一年之內,就攀上公孫恪,還能請動他把自己叫過來。

他和先皇當年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才把公孫恪請了過來,到現在他請公孫恪做事還有付出不少代價,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三言兩語地就把公孫恪給說動了。

把後宮的權利移交到這個女人的手裡,無異於羊入虎口。可是眼下他也沒得選了。

葉卿也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得懂皇帝的意思,她看著皇帝的臉複雜地笑了笑,道:「那哀家就多謝皇上了,哀家就在宮裡,等著皇上修鍊大成的好消息。」

聽到葉卿的話,皇帝的身子僵了僵,那雙藏在龍袍下的手緊緊地握住,隨後又不動聲色地放開,但這些微不可查的動作,還是落入了葉卿的眼中。

皇帝轉過身去,對著葉卿不咸不淡地道:「太后請放心好了,皇后那邊朕會處理的,您想要的東西朕也會滿足您。」

說完以後,皇帝甩了甩袖子,便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皇上!」皇后一看見皇帝出來,立馬就迎了上去。

她的臉上帶著激動和不安,隨著她表情的變換,那鬆弛的肌肉甚至有顫抖的痕迹。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皇后那已顯老態的臉,冷漠無比。

「傳朕旨意,皇后囂張跋扈,扣除半年俸祿,禁足半年。」皇帝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在此期間,後宮一切大事,都交由太后處理。」

「奴才遵旨。」眾人齊刷刷的跪地高呼。

「起駕!」太監的聲音再次響起。

「恭送皇上。」

跪在地上的眾人看著那道漸漸消失的明黃色背影,暗自感嘆。

看來這後宮是要變天了。

「不行……不行……!」皇后拚命地搖著頭,她對著皇帝的背影大大喊,。「皇上!皇上!呃……」

皇后一口氣沒喘過來,暈了過去。

「皇後娘娘!」一聲聲焦急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

夜晚。

「太后,您該喝葯了。」若梅的手上端著一個白瓷碗,

躺在床上的葉卿看著若梅手裡散發著藥味的碗,皺著眉頭道:「我今天不想喝,把葯倒了吧。」

她根本就沒病,只不過是裝給皇后他們看的,現在事情辦成了,也沒有喝葯的必要了。再說太醫院開的葯是安神的,她要是喝多了很容易困的。

「可是,」若梅擔心地開口。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面前有一陣香風拂過,隨後整個人都沒了意識。

咣當!

碗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來。

葉卿被聲音和空氣中奇怪的味道吸引,她回過頭去,卻不想看見一道熟悉而陌生的人影站在那兒。

「你!」看著突然出現的人,葉卿整個人愣住了。

大晚上的他怎麼會來這裡?

「怎麼,太後娘娘不記得微臣了嗎?」

【011】

葉卿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狹長而精緻的眸子。

製作精美的絳紫長袍迤邐拖地,彷彿層層綻開的妖花。配上一張傾國的臉,更顯得妖冶異常。一身緋靡的香味混合著空氣中的檀香味,聞著便讓人不由得沉醉。

能駕馭地了這身騷包打扮的,放眼整個北唐也只有晉王殿下一個人了。

葉卿看著突然出現的公孫恪,愣了一下。

他怎麼會來這裡?葉卿眯著眼看著公孫恪,只覺得心裡一陣疑惑。

他的臉……

「看太後娘娘這個樣子,是不希望本王過來了。」似乎是被葉卿的反應弄得有些不悅,公孫恪看著葉卿那呆愣愣的樣子,輕嗤了一聲。

反應過來的葉卿看著公孫恪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道:「怎麼會呢,王爺是我的恩人,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只是不知道,王爺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個道士呢?」葉卿頓了頓,看著公孫恪的臉道。

這次的事件她只是負責出謀劃策,詳細的執行都是公孫恪幫忙的。而皇后白天時叫來的道士,就是幫手之一。

她之所以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讓皇帝出現,給自己掌權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原以為皇帝會站在皇后那邊給自己使絆子,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得這麼乾脆。

公孫恪顯然沒把注意放在這上面,他廣袖一舞,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眨眼的功夫,公孫恪便在葉卿的身邊落座了,一雙蒼白而修長的手挑起葉卿的下巴,那惑人的聲音在葉卿的耳邊緩緩響起:「這件事本王幫你辦成了,那麼你也該拿出點誠意來。」

葉卿也知道公孫恪說的是什麼,不過現在她卻有了新的打算。

輕輕地推掉公孫恪的手,葉卿微微一笑,道:「那麼心急做什麼?我既然答應把東西給你,自然不會私自扣著。」

但公孫恪對葉卿的回答並不滿意,他翻身將葉卿壓在身下,狹長的鳳眸之中儘是危險的神色。

「如果本王說現在急著用呢?」

葉卿的眼神一片無辜,打定了主意是要裝傻。

這敷衍的態度讓公孫恪不由得一怒,他伸出手來摁著葉卿的脖子,就打算掐死她。

不過他的手還沒動,就被葉卿給扣住了。

「別急啊晉王殿下。」葉卿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公孫恪緩緩地開口。

葉卿的聲音很溫柔,似安撫一般。然而仔細一聽便會發現,她的聲音之中,帶著明顯的嘲諷。

在公孫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卿的雙腿勾著公孫恪的腰,翻身將公孫恪按在身下。這一套連貫都動作下來,還不到十秒,兩人的位置就交換了。

葉卿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幾根銀針,那泛著寒光的銀針,準確地插在公孫恪身上的幾處大穴上。

公孫恪很快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身上也漸漸地沒了力氣。

「你!」

葉卿的手時不時地將插在公孫恪身上的針移動幾下,漫不經心地道:「哀家勸你還是別亂動的好,這針再往下按點,明天皇帝就該親自出來主持葬禮了。」

「呵呵,太后這是想過河拆橋嗎?」公孫恪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葉卿,冷冷一笑,語氣之中儘是不耐煩。

葉卿看著公孫恪這態度,水媚的眸子一眯,眼中迅速地閃過狠厲的神色。

既然落在了她的手裡,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過河拆橋倒不會。」葉卿一雙白皙細膩的手撫上公孫恪的臉,不輕不重地揉搓著,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哀家是和晉王公孫恪做的交易,不是你這個西貝貨。」

葉卿的話音一落,一雙手上就多了一個類似於麵皮的東西。

映入葉卿眼中的是一張被磨平了五官的臉,由於那人人的眼睛是閉著的,葉卿只能看到兩條線橫在原本屬於眼睛的位置。一張連嘴唇都被磨掉的嘴半合這,就像是一個黑洞。在昏黃的燭光之下,看著十分滲人。

看著這樣一張臉,饒是葉卿這樣身經百戰的醫生也不由得嘆氣。她一開始學醫的時候,就接觸過古代關於易容術的相關知識,只是後世的史料除了記載古代易容術高超的技巧以外,對其實際操作的內容卻是一片空白。

今天親眼見到了,葉卿才算是明白了那些前輩的用意了。

像這樣殘忍的手法,失傳也是正常不過的了。

被葉卿發現了,那個無面人也不慌:「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武功太低,演技不行,還有就是工具太粗糙了。」葉卿慢悠悠地旋著插在無面人身上的針,道。

她雖然才開始跟公孫恪接觸,但是對他的一些細節還是有留意的。

想要假扮那個老妖精,首先一點就是武功要高,而且這個傢伙演得實在是太浮誇了,她想不看出來都難。

不過她所關心的,可不是這個。

她看著面前那張被磨平了五官的臉,冷冷地道。

「是誰派你來的?」

「想知道?」無面人挑釁地看了葉卿一眼。

葉卿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而是默默地將其中一根針往裡按。雖然沒辦法從無面人的臉上察覺出什麼,但是他的肢體動作已經出賣他了。

「這位公子應該知道禮尚往來的意思吧。」葉卿一邊將針往下摁,一邊溫聲細語地問道。

她剛才說的那麼多可不是白說的。

無面人顯然是投降了,他按著葉卿的手,緩緩地說到。「組織里比我厲害的大有人在,他們不過來,只是因為不需要罷了。」

「這是看不起我這個小女子嗎?」葉卿聽著無面人的話,輕嗤了一聲。

沒想到跟公孫恪搶東西的人都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不是。」無面人搖了搖頭,那扁平的臉上開始發黑,並不斷地滲出血來。

那張醜陋地如同黑洞一般的嘴一張一合,無聲地吐出幾個字來。

沒想到你也會猜錯。

「遭了!」

葉卿的臉上閃過慌亂的神色,她急忙從無面人的身上離開,朝外跑去。

【012】

不過等葉卿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被濃煙給包圍了。

葉卿暗叫不好。她退回去扶起昏死過去的若梅使勁地搖了幾下:「若梅,若梅!」

但是若梅毫無反應,任憑葉卿怎麼搖晃都無濟於事。

刷!

轟!

巨大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火勢便迅速蔓延開來,那衝天的火光將那高大的建築吞進一片橙紅之中。

葉卿放下若梅,想到梳妝台前去將那個白玉笛取出來,但就在她接近梳妝台的時候,一塊燒著了的木頭突然倒了下來,將她的路給擋住了。

沒了那個救命的玉笛,葉卿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只得用袖子捂著口鼻,退回去費力地將若梅抬起來,費在一片濃煙之中摸索著找出路,此時她心則是懊惱一片。

是她大意了,她早該想到,那群人會做兩手準備。當時的她就光顧著從那個西貝貨身上套消息,就連這茬兒也忘了。

既然是來搶那個東西的,又怎麼會只派一個武功極弱的西貝貨出來呢。

這具身體的體力本來就不行,現在再加上一個若梅,還不知道能不能從這火場里出去。

火場內的葉卿正想辦法出去,而火場外的人也不清閑。這衝天的大火自然也引起了慈寧宮內眾人的注意,自然也引起了慈寧宮內宮人的注意。

「不好了,走……唔!」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不過那人的話還沒喊完,嘴就被別人給捂住了。

那群人將小太監拖到角落裡,才放開他。為了防止那個小太監再去叫人,他們站在一起,將小太監團團圍住。

「你們瘋了是吧,居然敢攔著我,現在太後娘娘和以前可不一樣了,她要是出事皇上和晉王還不得把我們九族給滅了!」看著那群人的架勢,小太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翹著蘭花指指著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太監宮女,破口大罵。

「我看瘋的人是你!」一個宮女憤怒地罵道:「枉你還在皇宮裡呆了這麼多年,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你也不想想當初我們是怎麼對待她的,她現在掌權了能放過我們嗎?」

當初葉卿落魄的時候,為了討好皇后,他們沒少給她吃苦頭。剋扣月錢,讓她吃剩飯這樣的事情更是幹了不止一次。

自從去了趟太廟以後,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就連皇后和納蘭夫人都被她羞辱了,比他們做的更過分那些同僚,不是死,就是瘋。

現在就快輪到他們幾個了!

「要我說現在這場火放得正好,她死了我正好可以投靠皇後娘娘。」又一個小太監附和道。

「那她要是沒死呢?」剛剛被罵的小太監看著那群人,大吼。

瘋子,他們一個個都是瘋子。

他們說的確實沒錯,但是他們要是見死不救的話,等葉卿活著出來,他們只會死得更慘。

就在他們爭論不休的時候,那一小群人當中土人傳來了一聲狠厲的聲音:「那就別讓她出來。」

「說得對,現在就添把火,撒些毒粉進去,看她還能不能活。」

火場內的葉卿離他們較遠,自然聽不到那群人的聲音,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再加上一個昏死過去的若梅拖著她,葉卿也開始有點力不從心了。

「咳咳!」被濃煙嗆得咳嗽了幾聲,葉卿捂著嘴,只覺得喉嚨快被煙給熏幹了。

此刻的葉卿髮髻散亂,臉上沾著灰,身上破破爛爛地袍子上還沾著血跡。看起來十分狼狽。

跌跌撞撞在大火里摸索了半天,葉卿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小角落裡找到一缸水,她舉起瓢子把自己和澆濕,想也不想就沖了出去。

飛濺的火星字時不時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帶來一股燒灼的感覺,葉卿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扶著若梅跌跌撞撞地在火中費力地走著,由於濃煙擋住了視線,葉卿在火中前進地很艱難。

但她並沒有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她的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葉卿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只覺得腳步越發地沉重,她大口的喘著氣,鼻間縈繞的滿是嗆人的煙味和一種詭異的味道。

下一刻,葉卿突然反應過來。

「不好,有毒。」意識到情況不對的葉卿顫抖著從懷裡摸出幾根銀針來,在身上的幾處穴位上紮下去,隨後也用銀針封住了若梅身上的幾處穴道。

但是為時已晚。

一陣陣眩暈感伴隨著強烈的疼痛感不斷地朝著葉卿襲來,她只覺得渾身乏力,哇的一聲就吐出一口血來。

她趔趄著朝前幾步,最後還是體力不支,整個人倒了下去。

就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一根房梁突然掉落,直直地朝著葉卿的身上砸下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強勁的罡風襲來,將那塊房梁轟成了碎片。

數十名白衣侍衛從天而降,宛若鬼魅一般。白衣侍衛手持水桶,井然有序地執行著滅火的工程。不消半刻,火勢就被控制住了。

躲在角落觀察火勢的那群宮女太監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衣侍衛,嚇得癱軟在地上。

晉王府的白衣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待火勢漸熄以後,一道暗紫色的身影緩緩地落下。他蹲下身去,將昏迷不醒的葉卿抱起來,繚繞的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

那人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每一步都似踩在那群宮女太監的腦袋之上,看得他們心驚肉跳的。他身後那夾雜著滾滾濃煙的火焰在一瞬間就拔高了,映襯著那抹華麗的暗紫色身影,讓他看起來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厲鬼。

「晉王千歲,千千歲!」身後的白衣衛齊齊下跪,聲音整齊而洪亮。

「晉……晉王……」

被白衣衛洪亮的聲音驚得回魂,那群人連滾帶爬地來到公孫恪的面前,整齊跪好。「參……參見晉王殿下……」

怎麼回事,晉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抱著昏過去的葉卿,公孫恪的視線落在了那群跪在地上,抖若糠篩的太監宮女,「就是你們這群雜碎暗算太后的?」

【013】

那群白衣衛抬了兩張軟榻過來,公孫恪將葉卿放在其中一張軟榻上,自己則是坐上了另外一個。

「奴才不知!」那群奴才跪在地上大聲喊冤,那動作整齊地就跟割麥子似得。

公孫恪懶懶地歪在軟榻上,狹長的眸子掃了一眼扎在葉卿身上的那些銀針,笑了笑。等他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則是一片冷冽。

「看來你們是打定主意要裝傻了。」公孫恪那悅耳的聲音緩緩地響起。

下一刻,扎在葉卿身上的那些銀針自動脫離葉卿的身體,飛了出去。

那銀針在月光之下閃過一抹寒光,隨後直直地沒入跪在中間的那個宮女的眉心。

而那個宮女就是之前攔住小太監救人的那個。

嗤!

那侍女還沒來得及慘叫,整個人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她的一雙眼睛睜得老大,似乎是對突然到來的死亡感到措手不及。

那群人一看見那個宮女的慘樣,嚇得瑟瑟發抖,其中一個老太監壯著膽子向前挪了一步,跪地高呼。「請晉王殿下明鑒,我們什麼也沒做啊!」

老太監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他,那群太監宮女甚至恨不得把他的嘴給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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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在上:妖妃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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