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隨著五感的恢復過程，少女的意識正在一點一滴流入大腦，儘管在夢境裡面卻擁有清醒的狀態，跟之前渾渾噩噩的情況相差甚遠。

不僅如此，這塊區域裡面的黑白都在剎那之間散去，變成一片亮眼舒適的花園，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溫暖。

「主人??」

「你們的夢境是不是被入侵了，沒有想到剛在調查就出現這樣的傢伙，看起來應該就是千一那個種族的後代」

賴天凌開始進行思考，口中不斷吐出少女所不清楚的內容。

就在準備要詢問的時候，整個空間莫名出現一種劇烈的震蕩，各種奇怪的異相持續，類似怒氣沖沖的狀態。

「主人??」

少女相當緊張，感受到各種意志的不懷好意。

待在他人的夢境當中，根本就無法做到任何一點掙脫，截至目前為止遇到的各種情況來看，敵人恐怕不用多久便會注意到這邊，屆時，一行人在對方的規則底下將會毫無一點抵抗的能力可言。

「夢境的控制權在對方手中，以前的我可能就沒有甚麽對抗方法了??」

賴天凌突然起身，手往前一舉，天地異相頓時消失。

少女不理解發生甚麽狀況，只知道手的動作宛如一種命令，逼迫所有世間萬物都乖乖臣服於底下，不允許一點反抗。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每當賴天凌動手，不管是多麽看似不可理喻的情況都會被解決，就算是大能人類都不可能處理的滅世危機，這個男人都能在談笑之間處理掉問題，輕而易舉地跨越各種難關，似乎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困難可言。

「現在不同，我已經找到方法跟門路了」

賴天凌一隻手將少女扛起，緩慢往這個空間的深處移動。

每跨出一步，腳底下的景色就在龜裂，附近的天空也出現各種光線，天搖地動般的災難席捲而來，湍急的洪流以及炸裂的衝擊波都未曾停下過一次，彷佛整個世界都在與此人為敵。

相對之下，賴天凌雲淡風輕的處理，絲毫沒有一點動搖可言，就是輕而易舉地邁進，面對所有的攻擊都隨意對應，完全不受到半點衝擊的影響。

那份偉岸身姿就是少女的憧憬，依偎在對方的懷中，目光永遠都無法從對方的身上移開，有如被保護孩童般感受著絕對的安全感。

但是，僅僅是永遠受到呵護是不足以償還這份恩情，終有一日，如同燿星的渴望，她將會站到高點，然後守護所有大能人類的生命。

「來了來了，就在那邊」

賴天凌繼續往前走，伸出空出的手將空間撕裂。

有如在平面上進行破壞，明明是三次元的面向居然一個破口，隨即就是一股驚人的推阻力，似乎正在避免兩人闖入內部，算是一種最後的可憐手段。

可惜的是，賴天凌不會停下腳步，逕自走入其中，然後屏氣凝神找到一個類似銀河的景色。

曾經，少女見過這樣的美景，據說是包裹整個星系濃縮而成，居住萬千生命卻有如小小一條項鏈寶石當中的雜質般不起眼，實際上包羅萬象。

就是如此讓人目不轉睛之物，卻被賴天凌豪不客氣地直接變小，然後捏在手中，彷佛操控著宇宙的神明。

「快點出來吧，否則我就把這個東西捏碎」

賴天凌盯著附近的漆黑，以命令的語氣開口說話。

就在不久，一名身穿白色大袍的不知名生物緩緩現身，以無比低下的姿態詢問道：

「尊貴的大人，請您高抬貴手，此物乃是魂漫一族的希望，萬萬不可遭到破壞」

大袍裡面的生物雙膝跪地，語氣低落，無比誠懇的拜託。

別說底牌，連所有引以為豪的做法都不起作用，換作是任何人都只剩下道歉賠罪以及懇求的手段，這一點，少女亦是如此。

「不用擔心，我知道這個東西的珍貴性，理解你們需要這個連接精神世界，只是你需要跟這個孩子道歉，不應該傷害無辜的孩童，這一點是相當不應該，要知道身心的撕裂會造成人格崩壞」

賴天凌將東西還給對方，僅僅是口頭上面的一些提醒。

自稱魂漫一族的大袍生物乖乖退去，在離開以前還不忘跟少女道歉，表示之後也不要繼續找一行人的麻煩。

等到對方離去，賴天凌將少女放下，粗厚的手掌覆蓋在雙眼，溫暖的熱氣穿透肌膚直接觸及脆弱疲倦的內心。

就在下一秒鐘，眼前的景色一變，映入眼帘是熟悉的金屬天花板，轉過臉一看則是有一台助手機器人，旁邊還有各種藥劑放在一旁，以少量的方式注入體內。

雖說應該是一場惡夢，結局卻是公主般的童話故事結尾，算是一種哭笑不得的局面。

起身過後，機器人助手將情況簡單說明一遍，證明之前的夢境並不是一場虛幻，而是確實存在的狀況。

敵人居然擁有這樣的特別能力，說明這一場戰爭過程必須要重視的部分相當之多，一個不小心就是在無法查清狀況的前提下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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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讓類似的情況發生，作為指揮官必須要把一肩扛起責任才行，於是少女拍了拍臉頰，認真做好對應的準備。

首先該做的就是去找同樣處在昏睡狀態的始祖跟燿星兩人，其中後者已然清醒，只是跟她的狀況不同，記憶處在些許的混亂狀態，短時間裡面似乎沒有辦法立刻恢復過來，顯得有些迷茫困惑。

另外一方面，昏睡的楓不清楚究竟如何，估計是尚未被賴天凌發現，因此還處在夢境之中無法逃脫。

這方面，少女相信自家主人一錠能夠克服難關解決問題，所以先暫且放置不管，反正目前擁有的手段都無法將人帶回。

回到指揮室裡面，依舊要先關注戰局，在昏睡的十二個小時裡面，敵方的進攻仍然處在停止狀態，跟原本預期的偷偷進攻截然不同。

是過度相信魂漫一族的力量，還是單純覺得戰鬥需要一點準備，所謂的大好時機或許不如預期，再度的整裝待發相當重要。

不管是哪一種都無妨，只要繼續累積戰力跟時間，這邊就能夠不斷藉助工廠的生產持續不斷發展下去，等到敵人回過神將會無法與這邊抗衡。

過分的沉靜讓人感到意外，待在座位上早該是習以為常，不知為何，如今卻有些難以靜待，於是伸出手朝著一旁的裝置輕按。

據說那是一種由電話衍生而出的工具，用處就是跟遙遠另外一端的人們進行溝通對話，可以說是改變世界格局的發明也不為過。

「??你好」

撥通的另外一頭傳來熟悉之人的聲音，懷念卻又感到無比陌生。

「父親您還好嗎」

少女開口，語氣顯得相當柔和。

聽見是家人的聲音，凡立刻變得積極，不斷詢問目前的情況如何，大概是待在地下基地的生活美好卻相當無趣，畢竟大能人類都滅亡的差不多，剩下的東西幾乎不可見，待在被眷養般的日子，無數人都不能接受。

「??找我有事對吧，發生了甚麽，跟父親說說看吧」

凡立刻察覺到這通電話的用意，理解女兒找上門的理由。

無助、難受、痛苦等等的情緒全都交雜在一起，確實不斷影響著少女的內心，甚至導致開口說話都變得無比困難。

然而，真正讓人不知所措的部分終究在於畢媈回歸的記憶，那一段往事當中提及的真相，艾蜜的死亡以及虛假的身分，這一切才是刺痛的關鍵。

家人並非血緣連接，對於凡來說，女兒早就不知多久以前便死去，一直以來陪伴的孩子都是不知名的畢方一族，對於一位父親而言，此事會造成多麽劇烈的打擊，是否會因此決定捨棄生命，誰都不敢保證。

儘管相處的時間不長，少女卻是將其當作真正的父親對待，從未覺得貴族的家庭生活有何不好，更不覺得毫無血緣關係就不是家人，打從心底珍愛這位笨拙卻溫柔的男人。

儘管如此，對方應該都有資格接受真相才對，必須要把事情好好訴說，不能繼續矇騙下去。

問題是，如果凡無法承受，選擇輕生一了百了結束生命，艾蜜在天之靈也會憎恨少女的行動，絕不可能給予寬恕。

「??????沒事，就是想要聽聽父親的聲音，守護這顆星球的責任太過巨大，感到有點疲倦罷了」

終究，少女沒有說出真實，而是選擇隱匿。

聽見女兒的訴求，凡自然開始隨便談論一些不重要的雜談，以各種有趣的父女回憶作為引線，炸出許多雙方都快要淡忘的事件，包括首次見面用手拿取食物，連鞋子衣服都不會穿等等，平凡卻無比深刻的內容。

沒錯，這就是家人帶來的溫暖，同時，這也是繼承艾蜜之名的自己應該要完成的使命。

「有消息傳來了父親，艾蜜先去處理問題??永遠愛您父親」

「恩，我也愛你，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掛斷電話的瞬間，透明螢幕上面顯示一個驚人的消息，讓少女頓時無法說話，腦袋也稍微卡殼遲鈍了一會，暫且還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