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秩序與混亂

對篤信秩序側那一套東西的生靈而言，種族或者個體生命的延續並非最重要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位置」，或者說是「責任」。

比如說雷霆巨人或者說泰坦的位置：世界的監察者、守護者。

在這一套體系中，位置最高的便是雙柱神中的秩序之神忒彌西亞，比四大守護者還要年長的莫拉長子之一，一個靈魂極度強大的超級生命體。巔峰時期，她和混亂之神厄芙赫多兩人瓜分了整片星空，兩人的領域同時覆蓋整個泰洛瑞斯。

而後來秩序之神被莫拉幹掉，最高位便空餘了出來，並在初代星域神們的一通操作下，全體星域神被視作一個整體，佔據了這個位置，接收了部分原有的秩序側的狂熱者。

換言之，對現在的雷霆巨人而言，星域神的地位便相當於領袖，這和以弒神為目標的星辰守衛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更何況星辰守衛中還有著像是巨龍、吸血鬼這些被打上了混亂側標籤的個體。

以上種種，再加上因為全知者斐琳的存在，他們也不需要拷問情報，自然不需要一直維持著他的狀態。

「泰坦是殺不死的！」格爾忒休斯最後冷笑道。

他的話音剛落，墨菲斯托便收回了鎖鏈，他的靈魂再度回到了瀕臨破碎的轉股高台，僅是數息間，在電弧閃爍下，他的靈魂徹底消散。

空間的波紋再度蕩漾起來，在斐琳主機的操作下，他的身軀被丟入了埃林空間中。在那裡，失去了束縛的高能態氣元素向外擴散開來，與高空的雲層相掀起了強烈的雷霆風暴。

斐琳眼疾手快，在雷霆降落之前，又從埃林空間中取出了一塊閃著幽幽藍光的不規則的菱形碎片。

這是雷霆巨人的核心，泰坦之軀的碎片，雷霆之心，世間少有的在中小型器械上比地精的魂融電池還要優秀的動力源（雖然除了地精以外，其他人往往將其作為超大型儀器的動力源）。

而就如同牧樹人與植被相容的天賦一樣，泰坦之軀也有著莫拉的特殊祝福——不可損毀。

好吧，我知道面對一個殘片說什麼不可損毀很好笑，也是沒辦法的事，四位初代守護者的死亡是秩序與混亂雙神聯合施展禁咒才勉強殺死，要知道號稱無限復活的不死鳥還死的連渣都不剩了呢。

泰坦縱使之剩下了一堆碎塊，在不用大型禁咒修改規則的情況下無法摧毀。

縱使泯滅了雷霆巨人的靈魂，雷霆之心用不太久便會重新聚集氣元素，並誕生一個繼承前輩全部記憶甚至連性格也頗為相似的個體，一般而言，新的個體會將自己視作前代的延續，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更改。

當然，在大多數的泰洛瑞斯生物的眼中，該雷霆巨人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雷霆巨人的生死觀也只有地精能和他們有點兒共同語言。

將這東西好好的收起來，墨菲斯托饒有興緻的向塔拉姆瑟多說道：「沒想到你還是混亂陣營的。」

塔拉姆瑟多搖了搖頭：「母樹認為是每個人都應該有著自己的信仰自由，自然被秩序所不喜，和白精靈綁定的我們，也被歸為了混亂陣營。」

「白精靈也是混亂側的？」這下墨菲斯托是真的驚訝了。

牧樹人是史詩種，個性桀驁，就如同巨龍一樣被歸類到混亂陣營並不為怪。

但白精靈……要知道自然之道之所以被稱之為自然之道，那是因為所有自然流派的底層思想都是捍衛自然法則。

而且白精靈是掌握著大規模的傳送技術的，對她們而言只要準備充足，將始祖生命之樹連同整個精靈聚落一同傳送回地面並不算什麼難事的。

之所以全族都留在蔓蛉界，就是為了防止蔓蛉獸的入侵，從一定角度而言，她們也是為了整個泰洛瑞斯犧牲了自己全族。

「別誤會了，」塔拉姆瑟多忽然說道：「在秩序的眼中，蔓蛉獸是完美種族，可不是什麼綠潮天災。」

「為什麼？」

回答墨菲斯托疑惑的是斐琳：「蔓蛉獸中的個體從誕生之際便會開始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被預設好的工作；無論立下何等功勞，個體產出一旦小於消耗便會毫無怨言的自主分解；除此之外，採集者不會偷懶懈怠、戰鬥者不會貪生怕死、分配者不會自私自利。整個種族如同機器一般以冷酷卻無比精準的姿態運轉著，還有什麼種族能比它們更加符合秩序對生靈的期待。」

秩序之神所追求的秩序和和地球上人們追求的秩序可不一樣，那是一種不牽扯任何偏向性，近乎於極端的秩序。比如說，在她的眼中，奴隸社會可比民主社會要有秩序多了——在泰洛瑞斯，平等可是混亂側的「自由鬥士」們最先提出的概念。

「值得一提的是，地精因為個性上容易衝動，再加上當時正處於由封建向民主體制的蛻變中，以邏輯和奧術科技著稱的地精反倒被視作一種偏向於混亂的種族。」

斐琳說完又一笑：「不過現在再提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秩序與混亂雙柱神已被造物主擊殺或關押，執著於混亂與秩序相爭的狂信者也大多死在了亡靈天災之中，正如塔拉姆瑟多小姐所說，兩極的爭鬥已經是上個世代的事情了。」

「還真是有趣的傳聞。」弗蘭肯的聲音陡然從後方傳來，顯然，他已經蘇醒了過來。

奧納塔希亞受到血月的影響相對大一些，但此時也平靜了下來，塔拉姆瑟多將兩龍的束縛放開，等她倆玩去哪回復了正常，就可以踏上返程了。

當奧納塔希亞的眼神漸漸恢復之後，掃視四周，澤蘭娜下意識的擋在了斐琳的前面，不過罕見的是奧納塔希亞並未表露出驚嚇的跡象，反而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斐琳，便不再言語，在眾人面前，她本就很少說話。

以往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魯本等熟人忽然接近時也會嚇一跳。

「請放心，」斐琳說道：「我採用了一種特殊的納米結構作為自己的皮膚，雖說人類看不出區別，但對巨龍而言，我與人類有著巨大的區別。」

「你倒是了解奧娜。」澤蘭娜說道。

「當然。」斐琳的笑容染上了一絲驕傲：「我了解星辰守衛中的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