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神戰

「還是洗一洗手吧。」澤蘭娜嘴角抽搐的說道：「下面就是護城河。」

「不要！」奧納塔希亞斷然拒絕：「這裡的人類似乎有到河邊排隊排泄的習慣，河中都是人類的味道。」

看著奧納塔希亞那副「你們人類就是不講衛生」的表情，澤蘭娜不由望天，最終還是放棄了向她解釋人類的每日都有專人收集恭桶乃至貴族區域還有下水道系統這種事。

就在奧納塔希亞仍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了陣陣歌聲，空中的三顆星辰的亮度也開始漸漸提高，城中所有的阿沁夫雕塑都開始散發淡淡的靈光，仿若活過來一般。被奧納塔希亞變成一片熔岩地獄的教廷，也迅速被重塑，飛速變成了一座繁茂的花園。

與此同時，澤蘭娜明顯感覺到身體似乎變弱了幾分，奧納塔希亞更是雙翅一沉，差點掉下去。

雖說還能繼續飛行，卻是無法再懸停在空中了，若是阿沁夫施展像光明神聖子曾用過的神言，抹消掉空氣的流動性，奧納塔希亞就真得掉到地上裝地行龍了。

「奧娜！」澤蘭娜再度提醒道，這麼大的排場加之領域出現，無不意味著阿沁夫依然降臨。

奧納塔希亞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當即張嘴，打算向手掌噴射龍炎，將血污燒成灰燼。

但就在這時，城中的各種「神跡」陡然停了下來，一道光照射到她的雙爪——現在大主教的靈魂因為星域神的祝福和其求生欲還沒有變質，若是經過高能的龍炎一噴，那肯定能不剩啥了。

而奧納塔希亞的表情陡然一變——她感覺自己的爪心，有東西正在蠕動……

雙爪張開，就見大主教完好的站在她的爪上，身上還在源源不斷的發出白光。

奧納塔希亞反應了半秒，才意識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人類正在自己的手心中，當即嚇得就是一哆嗦。

一頭巨龍驚恐下釋放的力量，別說大主教了，阿沁夫都沒反應過來。

大主教直直被拋飛了出去，而澤蘭娜彷彿早就等著一般，揮劍一斬，將大主教一分為二，魔劍的攻擊直接崩碎了大主教的靈魂。

「你真的要與我戰鬥？」阿沁夫說著，逐漸顯出了身形。

在灰域，真神親自下場的高級神戰，已經上百年沒發生過了。

隨著他的顯形，本來如臨大敵的奧納塔希亞一愣。

之前就說過，阿沁夫是一個半羊人，是獸化種的一支，是解放了雙手、擁有智慧的羊，是渾身披蓋毛髮、擁有橫瞳的物種。

而且不同於作為翼人族的光明神，羊的形象本來就因為巫術的原因，在人類文化圈中有著特殊地位，阿沁夫不需要修改自己的外貌特徵去迎合人類的審美，因此也就保留了作為半羊人的形態。

而奧納塔希亞恐懼人類主要怕的其實是人類那光滑的皮膚，其餘無論是長毛的還是帶鱗的，她其實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塞嘴裡。

徹底沒有了顧及，奧納塔希亞的眼神終於兇惡了起來。到現在她終於找到了對待敵人的感覺。

見「神戰」已經不可避免，阿沁夫終於放棄了交涉，將手中的權杖向下一杵，明明浮在空中，卻彷彿撞擊到了什麼，聲浪向外擴散了數十里。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一大兩小，三顆星辰大亮，聖歌再度響起，彷彿有千人同時吟唱：「世界誕生誕生之始，萬物起於白星，最初之靈阿沁夫……」

這不是咒語，也不是神術的前置，單純的自報家門，還是排場。

澤蘭娜拍了拍奧納塔希亞：「走，弄死他！」

話音剛落，龍炎便洶湧而至。

「真不講究。」阿沁夫說著，將權杖一壘，短暫抹消了附近溫度傳導性。

龍炎呼嘯而過，卻未能給他帶來一絲的傷勢。但隨著龍炎而來的澤蘭娜卻輕鬆一劍將阿沁夫劈成兩截。

鮮血從屍體斷口噴向四處，澤蘭娜卻皺起了眉頭。

新的阿沁夫重新出現在不遠處，他的臉色倒是輕鬆了不少。

在灰域，真神戰鬥是最終手段，兩位神明的一切都將壓在這最終一戰上，勝者將不可辨駁的獲得斥責對方為偽神的鐵證。

因此在雙神相爭的時候，通常會最大限度的昭示眾生，以便於在勝利后能最快接收對方的信徒。而現在對方仍舊沒有報出自己的神號，這就意味著對方並沒有打敗他的信心，或者說並沒有和他死磕的想法。

精神上的稍稍鬆懈，隨之而來的，就是奧納塔希亞的巨口，咔吱一聲，鮮血四濺，接著嚼吧嚼吧直接咽了。

但緊接著，又一個新的阿沁夫出現了，剛剛出現，他便收攏領域，將部分星辰修改現實的作用和自我潛意識聯通。

接著，便伸手陡然一振，他單手接住了再度撲咬過來的奧納塔希亞的一顆牙齒。

在奧納塔希亞的喉中即將噴出龍炎之前，猛地一甩，強大的力量讓他完成了單人、單手撂翻巨龍的壯舉。

但這畢竟是空中，奧納塔希亞一展翅便在空中翻過身來，轉頭龍息便再度呼嘯而去。

阿沁夫將手中的權杖一提，口中飛快吐出了一個音節，另一手飛速比劃了幾個複雜的手勢，龍炎便消弭於無形。

這是魔法，當現實不再依託於主觀意識的修改，神明便難以利用星辰對物理規則進行大範圍的影響。

但相對的，這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星域神個體的肌體力量、精神強度、計算力乃至……哦，對了，沒有反應速度。

靈魂發出指令——星辰接收——反饋與星域神個體身上，多了這一步，別說提在星域神作為聖者的基礎上提高反應速度了，如果過分的加持身體，還會使得身體動作出現延遲。

這是尋常聖者和史詩種和星域神相比的唯一優勢。

而澤蘭娜，最擅長的便是突襲。

於是……刷——阿沁夫的腦袋又掉了。

不過，這次，他沒有再出現。

「死了沒？」澤蘭娜疑惑道。

「怎麼可能，他的靈魂壓根就不在這兒。」墨菲斯托搖頭道。

半羊人中的黑山羊氏族最先創造了巫術的概念（使用巫術和創造巫術體系是兩回事），這使得「羊」本身就帶有了一定的儀式力量。

這讓半羊人在巫師的道路上有著天然的優勢。

而巫師，最擅長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