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一隻野生的老爺爺

一個身穿麻布袍的帶劍老者緩緩走了出來，鬚髮全白，身材佝僂，臉上的咒文如同刀刻一般深邃，但從外表而言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頭，但那雙本該渾濁的眼睛卻透漏著攝人的精光。

「老師？」斯派爾無比震驚的看著他，來人正是教授他劍術的恩師，大陸上聞名已久的黎明劍聖——艾修·奧菲里克。

「你太讓我失望了，斯派爾，我與你說過許多次，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希望。」老者對斯派爾搖頭說道。

「您一直都在？」斯派爾非常震驚的問道。

「我的徒弟傻傻的想要屠龍？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不跟來？」老頭挑眉道。

「在殿下被她殺死的時候您也在？」斯派爾有些顫抖的問道。

「聖者不需要太多無所謂的感情，這個道理就連那個酒囊飯袋的王子都知道，你怎麼到現在還這麼犟。」老頭立刻訓斥道，然而這是斯派爾和三王子深夜密談時的內容……

「如果成為聖者的代價是泯滅人性，我寧願做一輩子的凡人，喜怒哀樂。生老病死！」斯派爾咬牙說道。

「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這麼愛走極端，我也沒讓你泯滅人性，只是讓你稍微專註一些……」

「為此你就放任她殺死了所有對我來說極為重要的人？」斯派爾憤然道。

「當時老師走神了，你知道老師的，我可從不說謊。」老頭誓旦旦的保證。

「那就幫我殺了她。」斯派爾指著澤蘭娜大喊，終於從那種低迷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不行。」老頭卻立刻拒絕：「我打算收他為徒，她即將成為你的師妹。」

「什麼？」斯派爾不可置信。

「你要收我為徒？」澤蘭娜也驚訝道：「教我什麼？」

「劍。」老頭的面色肅然了起來：「你的攻擊動作並不華麗，卻帶有一種奇特的韻律感，對所有用劍者來說都有著一種難以抵抗的美感，或許你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你絕對是天生用劍的奇才！」

說罷，還不忘向斯派爾解釋一句：「老夫正是就是因為被你殺戮時的身姿所吸引，才忘了救你的王子殿下。雖是老夫的失誤，但根源出在她的身上。如果你想尋仇，可以，只要你們兩人都繼承了老夫的衣缽，成了聖者便可。就是相愛相殺一輩子老夫都不會去管的。」

斯派爾：「……」

「我還沒答應呢。」澤蘭娜不滿道。

對澤蘭娜的話，老頭置若罔聞：「諾，接著，先試試你的水準。」

老頭直接從腰間接下手中的劍刃，遞給澤蘭娜那是一把通體銀白的長劍，裝飾簡潔卻帶有一絲縹緲感，劍身上還閃著點點星輝——這是把聖兵。

被聖者常年使用而讓劍本身擁有了超出自身材質極限的物理特性，名副其實的寶劍，這種劍扔到地球，劈開坦克裝甲都不是問題。

但澤蘭娜的臉上卻莫名出現了些許鄙夷的神色，這把劍遠不上奧納塔希亞收藏的那把精靈神器，更和她剛剛在幻影中看到自己手持的那把天差地遠。

硬要說的，它不過和奧納塔希亞龍巢的地面處於同一等級。

見澤蘭娜良久都沒有伸手，老頭還將劍向前遞了一下：「不是給你看看，就是送給你的……」

「我不要。」澤蘭娜近乎厭惡的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那條龍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還是有些面子能找來一些朋友的，屠龍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太過困難的事情……」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澤蘭娜眼裡都快飆出殺氣了。

相比常人，聖者有著更加敏銳的感覺，和更加清晰的思維能力，再加上人老成精，他幾乎瞬間就推斷出了一部分真實情況：「你和巨龍的關係很好？怪不得你不願意離開這裡。」

由於巨龍本身會對鬥志十足的戰士產生好感，歷史上並不缺乏和巨龍相處的很和諧的戰士。

「不過你不要因此抱有僥倖心理，巨龍是天生冷血物種，憑藉友情永遠無法成為龍騎士。」老頭勸道，巨龍的天性決定了它們不可能是一個樂於付出的朋友，而更為可怕的是巨龍的覺得勇武的戰士很「可愛」是在對巨龍不構成威脅的情況下。

一旦由人成聖，獲得了成為龍騎士的最基本的條件（聖者之下承載不了巨龍的超音速飛行），對巨龍來說，「朋友」就會成為了一個可能奪取它領地的威脅……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天大地大也大不過巨龍的領地意識。

不過澤蘭娜卻並不在意，奧納塔希亞並不是那種只有野獸本能的巨龍，她有著比領地意識、繁衍更加高級的慾望——變強。

而她是奧納塔希亞唯一不會恐懼的人類，也是她克服自己弱點的關鍵所在，奧納塔希亞必定對她有著更強的耐心和耐受度，在自己有生之年忽悠著奧納塔希亞成自己的為坐騎應該不是一件太過困難的事情。

看澤蘭娜的表情老頭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是不現實的，歷史上有太多沉溺於自己情感而被巨龍一口吞下的例子。」

老頭說著還看了一眼斯派爾：「過於感性對戰士的成長有害無益。」

「和我走，我保證你在五年之內成為一名強大的劍聖。」老頭認真道。

「我不會離開。」澤蘭娜無比堅定的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黎明劍聖搖了搖頭。

七年前，他在斯派爾的面前說出了類似的話，而斯派爾拒絕了他，因為他已經向三王子效忠，而那時的他沒有採取強制的手段，以至於斯派爾被牽扯進愚蠢的政治鬥爭，荒廢了整整七年的時光！

這次，他遇到了一個從資質上來講遠超斯派爾的好苗子，他可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了。

他伸手向澤蘭娜抓去。

而本就警覺性極高的澤蘭娜立刻將手腕一甩，向後疾退。

黎明劍聖愣了一下，反倒露出了一個笑容：「很好。」

將手中的聖劍插在澤蘭娜的腳邊，他則從一邊的樹上折下了一棵長度剛好的樹枝，在手上來回甩了幾下，作出了戰鬥的起手式。

「來吧，第一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