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7章 一個可能的未來

「嗯。」皇帝點點頭，道：「好啊，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穫。」他又想了想，道：「這樣吧，先安排她住進鴻臚客館，朕會儘快抽出時間跟她見面的。」

「是。」軒轅紀一點頭。

「另外還有一事，」霍雲道：「希望可以得到陛下的允准，在東南沿海的幾大港口製造遠洋航行用的大海船。」

「大海船？」皇帝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問：「為什麼？」

霍雲做起了揖，道：「陛下，如果雙方結盟成功，那我們答應給他們的援助就不能拖延，可是雙方之間相隔的是魔族的帝國，若要一路秘密行進，那定要花很長的時間，而且無法保證安全，這些援助就是毀了也不能落到魔族的手裡。因此，我們需要選擇一個穩妥的方式，現在只有海路是最安全的。」

「海路？」皇帝皺起了眉，又問：「那有多遠？」

霍雲搖了搖頭，答道：「這不好說，只是從魔族的地圖上看，這確實挺遠的。陛下，那地圖臣剛好帶了，給你看看吧。」說完，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捲起的地圖。

軒轅紀和司馬韜對視了一眼，他們也不知道霍雲今天要說這件事，同時懷疑，他難道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皇帝站起身，對霍雲道：「把它鋪在地上。」說完，抬腳走向了霍雲。

「是。」霍雲將地圖放在地上鋪展開來，這就是叱雲武他們從魔族帶回來的那張地圖。

皇帝走到地圖邊，低頭俯視著，地圖上都是魔族文字，他是一個都看不懂，只能由霍雲在一旁解釋：「陛下，那片藍色的區域是西海，魔族給它取的名字。那片地方就是天門山，一直往下看就是西海，所以臣等覺得，這西海實際上就是南海，只因為一邊在人類世界，另一邊在魔族世界，才有了兩個不同的名字，實際上它們是相通的。」

皇帝仔細看了一會兒，也想明白了，他道：「所以，你是覺得走海路可以在不驚動魔族？」

「沒錯。」霍雲點頭道：「陛下，請看這邊的一塊土地，這裡就是彌雅公主他們的故鄉，魔族是從天門山出來的，他們一直由東向西擴張領土，極西的點就在這裡，可以看到，這裡也有一片藍色，應該是也是一片海洋。而這個時候，他們又在南邊發現了土地，就轉向南方擴張，一直將南方土地上的原住民們逼到了靠海的這個角落裡。」

「陛下請看，」霍雲指向了那塊特地由黑線標記出來的土地，「那裡就是那些原住民最後的土地，據彌雅公主說，他們已經在這片土地上抵抗了魔族幾百年的時間。」

「怎麼？」皇帝有些意外，道：「他們的土地只有這麼多？朕還以為他們至少能夠保有半壁江山？」

「陛下，」霍雲道：「魔族自從被趕出天門山之後，人類之間雖然也有相互攻伐，但我們的社會一直在進步，魔族當然也會進步，只是他們的腳步沒有人類快，而面對這樣的魔族，原住民們也是屢戰屢敗，他們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不如說，他們現在還沒有被魔族消滅已經很難得了。」

「可今後這種情況就要改變了。」霍雲挺直了背脊，含著笑道：「在得到我們的援助之後，他們將有能力扭轉被動挨打的局面，有他們在魔族背後，天門山方向的壓力會小很多。」

「喂喂！」皇帝連忙道：「我還沒有答應呢，你就敢這麼說？」

「哦？那陛下說說看，此事有何不可？」霍雲微笑不改。

皇帝表情認真起來，低頭看著地圖，道：「確實，就目前來看，雙方結盟沒有理由不成。但朕想要看到的，是幾百年之後，在他們強大起來甚至能夠跟魔族分庭抗禮的時候，這樣的盟約究竟還能不能維持？」

軒轅紀顯得不是很明白：「陛下擔心的是？」

皇帝還沒有回答，霍雲就代之回答道：「陛下擔心的，是當我們的幫助讓他們強大起來之後，他們的慾望會不會膨脹得更大，膨脹到不僅要消滅魔族，也覬覦天門山以東的土地……不，消滅魔族還是十分困難的，結盟還是更合理一點。」

「什麼？！」軒轅紀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霍雲卻眼神平常的看了他一眼，道：「事關國家，我們不得不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貧困了多年，突然一夜暴富的人中有多少人可以保持冷靜的頭腦？他們的社會制度落後，像彌雅公主這樣的人還是極少數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們的思想或許比人類世界的農民還要落後，他們很容易被勝利沖昏頭腦。」

「可是現在……」軒轅紀剛開口，霍雲就打斷了他，「現在他們是因為被魔族壓得太狠，為了生存下去，他們才會讓自己小心翼翼，加上他們的上層里清醒者居多。那未來呢？他們想要打勝仗，關鍵不僅僅是武器，還要改變他們原本的社會制度。一旦他們改造成功，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么？」

這雖然是誅心之語，軒轅紀卻無法反駁，本身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裡面就帶有誅心的因素。

霍雲放緩了語氣，道：「我們當然都希望這樣的盟約可以一直延續下去，希望能夠跟他們永久的和平相處，可這世上美好來得太過不易了。我們只是猜測其中的一個可能，並非是真的想做違背盟約的事。」

隨即，他望向皇帝，道：「而且，這在百年之內不會發生，未來也只有可能會發生。陛下，您要為了一個可能的未來而放棄現在么？」

皇帝呵了聲，道：「我們都活在現在，對那個未來我們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預防而已。你說得對，至少現在確實沒有理由不簽訂盟約。不過，朕還得親自跟那位彌雅公主談一談。你說的大海船，朕可以應允，等簽訂盟約之後，就會派工部的工匠去南方。陳應不是在泉州么？你怎麼不問問他？」

「臣已經問過了。」霍雲道：「但陳應不是漁民，也不是商人，對海船知道的不多，只是依他所見，原本的海船可能航行不了這麼遠，還是新造海船好一點。」

「這也要看眼下的技術條件能否做到了。」皇帝輕聲說了句，緊接著對三人道：「好了，這些事朕都知道了，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稟報的么？」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一齊搖頭：「沒有了。」

「那便退下吧。」皇帝朝三人揮了揮手。

「是，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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