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4章 變複雜了

「呼……呼……呼……」天青不斷的喘著氣，渾身傳來的疼痛不斷的削弱著他的意志力，加上霍雲的言語刺激，一種淡淡的紅色從他的眼底升起。

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充滿著的力量，完全不像是現在的天青能夠發出來的，這時候，他的臉孔上布滿了殺意，雙手再次握緊的同時朝霍雲瘋狂大吼：「我要殺了你！」

看到現在的天青，狄光有些不寒而慄，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像瘋子一樣的人是誰啊？他真的是天青么？

「好啊！來吧！」霍雲毫不示弱的回應，但他心裡卻在竊喜：是啊，來啊，將你的力量全都釋放出來吧。

從實力上來說，霍雲依舊佔據絕對優勢，發狂並不能讓天青快速的拉近與霍雲的差距，反而還有可能加速他自己的失敗，因為只憑一股瘋勁註定不可能長久，而且喪失了理智，就極有可能掉入陷阱之中。

但，可能連霍雲都沒有想到，天青的這股瘋勁帶給他的變化還是很大的，天青就等於僅憑直覺來躲閃、出招，排除了很多雜念之後，他躲閃的反應速度更加快了，而出招上則顯得不再有章法，覺得怎麼過癮怎麼打，這種沒有章法的招數也確實在短時間之內讓人摸不著頭腦。

最重要的一點是，天青的痛感似乎也減輕了，霍雲畢竟比他強了很多，不是所有招數他都能及時躲開的，但那些打中他的拳腳，威力上並沒有減弱，他卻看起來反應比原來小了許多，只可能是他對疼痛的感覺因為瘋狂而減弱了許多。

當然，只是感覺減弱了，對他身體的影響還是一樣的，所以他一旦清醒過來，光光是這疼痛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霍雲若想全力出招，天青是絕對擋不住的，因此他一邊接招一邊還能想其他的事情，這倒也不是其他的事情，否則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分心。從現在的觀察來看，天青的這場瘋狂跟血瞳很相近。

都是釋放內心的殺戮慾望、都是僅憑感覺來出招和躲閃，而且疼痛感也都打了折扣，難道天青已經領悟了血瞳？霍雲想到了這個可能，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隨即他就想明白了，這的確是血瞳，但卻是在無意之間領悟到的，而且還在雛形。

起因應該還是那天晚上，天青提到的那種渴望，實際上就是殺戮慾望，他從小生活的環境讓這種慾望對他的影響很大，又因為現在他年紀還小，完全不懂得操縱這種慾望。不過，要是換了其他那些沒有練過武的人，也不會有這種結果。領悟血瞳的另一個必備條件，便是要在開啟竅穴之後。

這樣想來，天青誤打誤撞的領悟了血瞳是合理的。這種力量，即便是霍雲自己都視作禁忌，儘管它能夠短時間之內將習武者的力量提升到九竅的高度，卻是不可操控的，開啟它的代價就是要犧牲掉理智，沒有了理智的人類跟野獸還有什麼不同？

然而，天青已經領悟到血瞳了，這就代表他這一生都無法擺脫這夢魘，即便現在能夠壓制下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複發？血瞳一旦領悟，就無法捨棄。

霍雲開始覺得，自己原來的想法太簡單了，他忽略了血瞳這個可能，這下子事情就麻煩了，是否有必要重新想一想呢？

隨即，他就趁著剛接下天青的一招，腳下突然加速，一記凌厲的手刀劈向了天青的後腦。

砰！天青悶哼了一聲，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大人！」狄光快步走上來，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天青、又看了看霍雲，「天青他……」

霍雲皺著眉，低頭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天青，輕聲道：「叫人來，把他抬到房間里去，然後再去請個大夫過來。」

狄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霍雲臨時改變了主意，還是點頭道：「是。」

狄光轉身離去，霍雲蹲下身，伸手去觸碰天青手背上的傷痕，隨後重重的嘆了口氣，頭垂得更深了……

天青被送回了房間，大夫也到了，莊子里除了出門去的叱雲武以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天青重傷昏迷的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他在這裡也是一個人人注視的存在。有了昨天的事，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天青做錯了什麼，被霍雲給罰了，可就算是做錯了，那也沒必要罰得這麼嚴重啊！

除了霍雲和狄光以外，裴鈺、紅鸞、叱雲萱先後到了，石勇還在養傷，霍雲就讓翠柳先瞞著他。

大夫從房裡出來，眾人便圍上去詢問，大夫表示，天青除了大大小小几十處皮外傷，還有好幾處骨骼上的傷勢，所幸都不算嚴重，葯已經敷好了，並沒有性命上的危險，不過接下來的半個月里，他不能再做劇烈運動了。

霍雲讓狄光送大夫出去，又安排跟天青一向關係很好的紅鸞照看他，自己則回了房間。

「霍師傅！」剛要進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了叱雲萱的聲音，霍雲停下腳步、轉過頭去，只見叱雲萱正在一路小跑過來，便問：「怎麼了？」

叱雲萱來到霍雲跟前，疑惑的問道：「天青……他為什麼會傷成那樣？」

霍雲猜到叱雲萱會問這個，淡淡道：「練功，受傷是常有的事。」

「可這次怎麼這麼嚴重？」叱雲萱仍然懷疑，「我剛才問了狄大哥，可他卻閃爍其詞，顯然是有事情隱瞞。天青他並不是因為練功才傷成這樣的，對不對？」

叱雲萱現在也長大了，直覺方面要更加細膩一些，聽她的語氣已是十分篤定，霍雲瞟了她一眼，道：「那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麼原因？」

叱雲萱炯炯有神的雙目緊盯著霍雲，卻還是有些不敢肯定的問道：「是不是因為……昨天他打傷石大哥的事？」

霍雲看著叱雲萱，面無表情道：「雖然不全是，但這件事卻是起因。」

「為什麼？」叱雲萱急切道：「即便是要罰，也不能把他打成這樣，他是天青啊！霍師傅，我知道，他打傷了石大哥確實不對，可他今天卻傷成這樣，您難道不痛心么？」

霍雲高昂著頭顱，眼睛一眨不眨，也沒有去看叱雲萱。

見他毫無反應，叱雲萱急中帶怒，道：「霍師傅，我們一家都很感謝你。你幫忙救了娘親，也幫了哥哥，還讓我有了前途，按理說我不該指責你，可是今天你的做法太過分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天青的感受？是他親手打傷了石大哥，難道他心裡不會難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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