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田老爺的家底
第二天一大早田野就起床了,不是因為事情忙,而是那木板床睡著鉻背。
「還是席夢思好,看來後面又得多一項計劃,造床墊!」
睡貫了床墊的田野,突然睡上木板床,總感覺各種不適應。
吃過早餐,早餐不是很好,一碗稀飯,加上兩個煎餅,還是那種沒餡的,沒油氣,吃著賊不上口。田野心中嘀咕,這早餐也得改變,不符合地主大老爺的身份。
不久,福伯拿著一本厚厚的賬本走了進來,恭敬道:「少爺,這是田家產業賬單,請你過目。」
田野接過賬本,有些興奮,這厚厚的一本可是咱今後的家底啊,能不能快樂種田,就全靠它了。
翻開賬本仔細查看,入眼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彎彎扭扭的,它認識田野,但田野不認識它,雖說憑著腦中記憶認識一些,但看著腦袋痛。
「還是你彙報吧!」田野把賬本一扔,仰了過去,一副地主大老爺架勢,等著管家彙報。
很快,田家產業在田野腦袋中,有了一個初步記憶。
田家,共擁有田地一千兩百多畝,典型的小地主家庭,這種地主家庭,在大唐來說多如牛毛。但除去一千兩百多畝田地外,在四明山脈腳下,還有一個專門燒制土碗泥壇的窯子,和一個生產粗麻布的紡織作坊。
奉化縣城中有一個門面,專門出售鍋碗瓢盆,和粗麻衣服。
除去這些固定產業,田地主家倉庫中,還有一千多石的米糧,這都是夏收收穫而來的,刨去僱農一年的用度和朝廷賦役,也剩不了什麼,主要還是秋收一季,才會有點盈餘。
除去米糧,還有一千多兩白銀,六十多兩黃金,以及二十幾匹絲綢,還有一些零零散散。
總的來說,一般般。
「有碗窯?」田野眼睛一亮,有碗窯子,就能燒制其它東西,比如說火磚,水泥,製作一個爐子,還能煉鐵。
田野不指望這種原始的爐子能夠練出鋼鐵來,能夠練出鐵水,已經謝天謝地了。
「今天的任務,就是去視察碗窯,你準備一番,等會兒我們就出發!」有了現成的窯子,就有熟練操作窯子的工人,會省去很多麻煩事。至少不用咱們地主老爺,親自上場以身作則,教導手底下一票工人燒制火磚。
「少爺,現在正是盛夏,出去會很熱,再說外面妖物橫行,萬一又遇見一個…」福伯作為田家管家,一心為田地主著想。
「夠了,我的話,不需要質疑。」田野直接打斷了福伯,區區一個妖物,就嚇得不敢出門,那麼我還怎麼種田了。
很快,田野田地主又踏上了希望的田野上。
江南道的六月,太陽高照,炎熱異常,但田家僱農已早早來到田地中,開始一天的勞作,不過在田野眼中,這群僱農都是有氣無力,沒有一點精氣神,做起事情懶洋洋的。
一句話,磨洋工。
如果不是田家的幾位家丁在田地裡面視察,恐怕這些僱農都會甩手不幹了。
田野思考一番,知道了其中緣由。
僱農,就是田家雇傭的廉價勞動力,他們沒有土地和生產工具,主要依靠出賣力氣生活,他們為田家工作,田家給予一定的糧食作為酬勞。不過糧食極少,一般只夠一家人吃喝,根本沒有富餘。
努力也是那麼多,不努力還是那麼多,久而久之,都沒有勞作的慾望。
作為現代人的田野,最為清楚這些,吃大鍋飯是大家都沒飯吃。在機械化耕種到來之前,想要提高他們的生產積極性,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聯產承包。
把田地分到家家戶戶,才能提高他們的積極性,這是社會主義實踐了幾十年的經驗。
不過聯產承包,還有許多細節需要敲定,田野需要回去思考一番。
越過耕田,田野前往位於四明山脈腳下的碗窯。
與此同時,離田宅十幾里遠的地方,有另一處宅院,這是方橋鄉另一地主陳家宅院,陳地主是方橋鄉第一地主,有田地五千多畝,擁有奉化縣第一採石廠,家丁僱農無數,據說還是奉化縣陳員外的遠親。
陳家宅院大堂,陳新榮陳地主坐在大堂上方,如獵鷹般的雙眼,藐視四方。
下方,一人跪坐,雙手伏地,不斷求饒。
「陳老爺,我沒有騙你啊,當時我真的把田野溺死了,我沒有騙你!」那人說著還不斷磕頭求饒。
「那為什麼今天那田野小兒,還活蹦亂跳的,一大早還有興緻視察耕種?」陳新榮震怒。
田家老爺死後,他就計劃開始吞併田家產業,一開始是準備來軟的,收買田家管事分化田家,讓田家分崩離析,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奈何那福伯居然又臭又硬,油鹽不進,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讓他的計劃全部破滅了。
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
就在昨日,田野到田地視察收割情況,他陳老爺果斷派出幾個僱農製造混亂,好渾水摸魚。
效果非常的好,據說還碰見了女妖,有了女妖威脅,那場面是混亂無比,派出的人也沒有讓他失望,成功把田野摁到了田溝里,溺死了。
今天正準備去看田家笑話,不料那田野小兒,居然又活蹦亂跳的出來了,還大搖大擺的走在田地邊視察。
這不是打陳地主的臉么!
「把他拖出去,仗打五十,逐出陳家!」田野活蹦亂跳既成事實,陳新榮也沒有辦法,只能把氣撒在下人身上。
不久,外面就傳來慘叫聲。
「老爺!」
這時,陳地主管家道:「那我們今天還去不去田家?」
「去,怎麼不去!」陳新榮正坐大堂,一雙眼睛露出寒冷光芒。「如今北方戰事吃緊,朝廷已經無暇顧及地方,只要做的不過分,都不會有大的問題。」
他陳地主的耐心,已經被消磨完了。
田野迎著朝陽,踏著地主老爺的八字步,向四明山脈腳下的碗窯作坊走去,完全不知道一場大危機已經悄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