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那麼他和穆晶共同度過的幾百億年呢
「還記得我曾跟你提過的前世今生的意識嗎？」
【當意識重新植入一個新的軀體，會產生不同的反應。當這個軀體遇到與前世相同的人，過往的意識會引發軀體做出與前世類似的行為，以及其他反應。】
凌蔓一下就想起來了。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這個問題讓慕容正辰終於有了其他的神情，生活在地球這麼久，他以為永遠不會理解人類的複雜的情緒。
「有什麼關係？」
慕容正辰離她很近，低頭凝視她，「套用人類的話，我跟你青梅竹馬，同個家族一起長大，我早認定了你，穆星徽和穆晶才是名正言順。幾百年前，你來到地球尋找新的生命，你從一個和尚手裡得到一塊玉墜，將那塊玉墜帶回室女星，第二次來到地球，你遇見了談焰。你說你愛上他了，想留在地球和他在一起，你對不起我卻沒辦法彌補我，於是你保住了我的生命，卻永遠地離開了我。」
「我找了你幾百年，一次又一次都想先找到你，可都被談焰捷足先登。這一次我才明白是那塊玉墜作祟……」
穆晶是它的主人，它之所以找到凌蔓是因為她身上有穆晶的記憶碎片，而穆晶下了封印，慕容正辰根本碰不了那塊玉墜。
聽著這些話，凌蔓感覺他瘋了，什麼幾百萬年，什麼……可這些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事她眼前開始浮現一出出奇異的現象。
她想推開他，可是一推開，她又會被幻化的場景排斥而退，慕容正辰忙箍住她的手腕，用力拉扯到身前。
「我知道你還不怎麼能接受，完整的意識不可能拼湊完整了，現在你擁有的只是穆晶的部分意識，但是你還保存我們在室女星的意識。」
他用手觸摸她的眉心，凌蔓一頓，往後快速退了一步，那防備的模樣讓慕容正辰產生了一種人類稱之為惱怒的情緒。
見他皺眉，聲音慍怒道：「都幾百年了，你的每一世都要歷經困難跟他在一起。一個地球人有什麼好？你背棄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甘願放棄尊貴的室女星人身份，變成一個地球人，將你意識不斷分解成碎片注入不同的人中，躲避我的追尋，卻又執著地找尋那個男人的痕迹。」
「我們的星球已經毀滅，難道你還要放棄整個室女星最後的希望？」
「只要你和我，我們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星球，我手上還有生命種，我可以重塑你的軀體，沒有生老病死，不會受傷，恢復你的身份，重新開始不是問題。」
他言之鑿鑿地勸說她。
畫面一轉，出現了費譯陌的面孔，他抓著女人的手放在胸口。
【晶晶，想我了就用手指在心口畫三下】
【才三下，我每天想你都不止三次，我要畫很多很多下】
那女人確實跟她長得一個樣。
緊接著兩人開始深吻。
興許是覺得刺眼，慕容正辰又揮了揮手，那畫面散了。
凌蔓這才感覺那股斥力消失，不想相信，可夢境中確實出現過談焰，晶晶，還有徽啊。
可是這一切太不可思議。
慕容正辰見她內心動搖，於是說：「上次的巨蟹座流星雨降臨地球，如果沒有料錯，又有外星人到達地球了。」
凌蔓怔然，「別說什麼外星人了，我是地球人！別再給我灌輸那些東西，我不聽！我也不是穆晶，我叫凌蔓！」
慕容正辰淡淡地看著她，說：「人類不是有這麼一個缸中大腦的理論：如果把大腦放在培養皿里，通過各種手段刺激大腦，產生了你以為的真實世界的感覺，那麼你真的弄的明白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嗎？你現在正在思考的，難道不可能只是一個夢嗎？」
凌蔓覺得腦袋混沌，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跟我走吧，在不久的未來，也許是下一世，再下一世，不，在這一世你們就會分開，忍受人類都會經歷的痛苦。因為人類會生老病死，地球也將會爆炸，這一秒宇宙間就有恆星消失，有新的恆星誕生。」
他手指上忽然出現另一枚戒指，閃著深藍色的光，
「戴上它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我們可以去找尋新的聚居地。」
凌蔓看著那枚戒指，低頭，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婚戒，忽然變得很安靜。
「我能去哪？我愛的人都在這裡。」
「消失？對啊，我是地球人，我們都會經歷死亡。」
「不，我們跟人類不一樣，我們有生命種，就算軀體腐爛，也能將完整的意識植入新的軀體，可人類不能，只有碎片化的記憶，還需要牽動，啟示。」
他不厭其煩地解釋著凌蔓聽不懂的內容。
直到她忽然說出一句話：「雖然地球人會生老病死，但是思念和愛是超越時空跟時間的，是最強烈的，你不是很明白了嗎？」
她恢復了記憶，也想起了被人緊緊掐住脖子的時刻，有一瞬間，生死之際，也許是最接近真諦的時候。
那時候她想到的，除了費譯陌，還是費譯陌。
「穆晶？」
「我不是穆晶，按你說的，她已經消失了。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存在？」
慕容正辰愣了一下。
「不是為了一直活下去，也不是追逐快樂，是為什麼？你說你和穆晶之間，你感覺過心疼嗎？如果沒有，我想你並不是真的愛穆晶，你只是不甘，所以追了這麼久。」
他只是不甘，就追了幾百年？
那麼他和穆晶共同度過的幾百億年呢？
男人恍惚想起穆晶向他坦白她愛上談焰的一番話。
【失去談焰，我的世界也會失去了顏色，哪怕要經歷很多困難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會認輸！徽，我想你需要去體驗什麼叫愛，愛一個人真的很幸福，我希望你也能擁有】
「這麼說，你還是依然選擇他。」
凌蔓看著周圍的乳白色漸漸淡了下去，他又問一遍：「你是不是還要選擇他？」
「是！」
在漸漸顯示出周圍的背景之後，慕容正辰點頭，道：「我早該料到這個結局。」
穆晶永遠只認為他只是習慣她在身邊，永遠都不懂他的心。
「這是最後一次。」
凌蔓隱約領略到他的意思，應該是最後找尋她的蹤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