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能慫

「小主，我……」

「我讓你說話了嗎？」臨夏抬頭，眼色已然有些冷了，語氣也涼了許多，「居然還讓你想到了往我娘家送禮這招，中間也揩了不少油水吧？」

「小主饒命啊！」何嬤嬤徹底崩不住了，」噗通「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都招了。小主心善，過去兩年，只要奴婢們家裡有困難跟您開口，您都會借錢給奴婢們，久而久之，奴婢們欠下了您好些銀子，奴婢欠了您八兩，白玉欠了您三兩，小庄欠了您一兩，您失憶后，又不管帳了，所以，所以奴婢們就合計，合計……」

大約是羞愧，何嬤嬤老臉通紅，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合計燒賬本。」臨夏替她說了，看向何嬤嬤和跪著的白玉，「撇去這事不說，訛我錢的事怎麼算？」

何嬤嬤老淚縱橫：「那和白玉小庄無關，是我家中不爭氣的弟弟，欠了巨額賭債，我老父母不堪騷擾，雙雙病倒了，賭坊放言，再不還錢就把我侄子給送進宮當小太監，那是我老何家唯一的命脈啊！」

何嬤嬤聲淚俱下，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是個扶弟魔，為了個不爭氣的弟弟，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不過還算有擔當，沒把事情推到白玉小庄身上。

臨夏掃了跪著的兩人一圈，最後目光淡淡收回，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重新拿起勺子：「明天吃什麼？」

兩人愣住，不知作何反應。

臨夏已經不耐煩了：「明天有肉嗎？」

白玉還沒明白臨夏是什麼意思，何嬤嬤卻是聰慧，不迭應：「有有有，有魚有肉有蝦。」

臨夏滿意的點了點頭：「恩，出去吧。」

這深宮大院的，誰也別為難誰了，有肉吃就行了，其餘臨夏也不想追究。

何嬤嬤連忙謝恩，拉了白玉出去。

一出來，白玉還在發抖，心裡不踏實：「何嬤嬤，怎麼辦，小主會不會把我送去慎刑司啊。」

何嬤嬤眉目緊鎖，看了眼身後的房門，搖頭：「別自己嚇自己，這事，應該是過去了。」

白玉一臉不敢置信：「過去了？怎麼會，小主剛才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何嬤嬤轉回頭，不再說話，心裡卻是默默篤定，今日這份既往不咎的恩情，這輩子，她做牛做馬都會還了。

*

小半月嗖嗖過去，領了新的宮份，臨夏依舊交給何嬤嬤打理。

何嬤嬤雖說有前科，不過臨夏諒她也不敢不問自取了。

日子依舊無聊，過的十分將就。

本質上來說，無論是黑I夏美人還是夏貴人，無論是鍾秀宮還是無極宮，臨夏所要做的，無非都是吃喝等死。

臨夏深刻意識到，出宮大計不能停。

進到十月後，雨就下的少了，日日暖陽，雖帶著秋寒，卻也夾裹著桂花的芬芳，日頭出來后，出去散散步，更是件怡然愜意之事。

臨夏用了早膳，就安排了行程，決定御花園一游。

聽說宮裡不久要辦個菊花展，花木司早早將御花園，裝點成了個花山花海。

臨夏一則去看看景緻，一則也想撞撞運氣。

畢竟出宮的機會，不可能白白送上門，還得靠自己找。

就比如上次一出門就撞翻了太后的葯膳。

只是那次敗筆，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