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瘋狂之人9

顧傾寒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愣了愣，然後笑著說道：「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沒有那麼厲害。」

凰墨塵道：「你足夠那麼厲害，只不過是因為你在意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很多時候你都不能夠放開了手腳。這裡的一切與你而言只不過是累贅而已。」

顧傾寒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笑著說道：「我並不覺得他們是累贅，於我而言，能夠遇到他們是我的幸運，我很感謝他們。」

青哲和凌飛羽都不由得會心一笑，是啊，世界這麼大還能夠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這未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凰墨塵盯著顧傾寒看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太過於婦人之仁了，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這樣解決的，你在意的東西越多，等到失去的時候就會越痛苦。」

顧傾寒道：「可是只有這個樣子我才能夠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有這些人在等到哪一天我消失了，才會有人曾經還有我那麼一個人。」

「前輩你在胡說什麼呢！你那麼厲害，又曾經救過那麼多的人，就算沒有我們，他們也不會忘記你的。」青哲看著顧傾寒說道。

凌飛羽也聳了聳肩道：「而且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自己的本事了。也不看看迄今為止你都得罪了多少人，就算你哪天真的死去了，你們之間的怨恨也不會消失的。到時候他們恐怕也就只會說'這不是沒有想到我們都還沒有報仇呢！'。」

顧傾寒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雖然我很感謝你為我著想，但是你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過分，我會得罪那些人，也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先來找我的麻煩而已。要是相安無事的話，你看我什麼時候去找過他們的麻煩？」

凌飛羽笑著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你這麼有本事呢！在他們看來，你不聽他們的話，就是一個不穩定的存在，絕對不能夠讓你在年輕的時候成長起來，他們自然會想盡一切的辦法將你掐死在搖籃之中。」

顧傾寒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他們還是有些太過於高看自己了，只是那種程度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對手。而且很多時候我都不能夠明白，明明我們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因為我的能力稍微強大了一點，他們就沒有辦法容許我的存在。現在世道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那麼多的人還在內鬥不斷，要是能夠更團結一點的話，我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凌飛羽冷哼一聲說道：「人心是最不能夠考驗的，有的時候你太過於高看他們就只能傷害自己。雖然我覺得你不會太喜歡聽我說這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切都是人族自己造成的後果。」

顧傾寒沉默了一會兒，慢悠悠的開口道：「你說的沒有錯，這真的不是我們可以阻止的。經歷了那麼漫長的文明變更，人類早就已經不一樣了，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也不會考慮更為長遠的發展。」

青哲看著顧傾寒眼中的悲哀微微皺起眉頭，道：「可是還是有不一樣的人的，我們是不是可以阻止這一切呢？」

玄翼撇了撇嘴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類可是非常自私自利的，就算有少部分的人可以認清現在的局面，但是那也只不過是非常少的一部分而已，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

凰墨塵也非常贊同玄翼的話，「如今的世界正在面臨變革，人類屬於其中最為軟弱的一方，如果他們還不能夠認清自己的現狀，遲早有一天會走向滅亡。不過我卻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在這樣毀天滅地的大災難面前，才能夠激起人類最為原始的潛力。在這樣的篩選下，最後留下來的只會是能夠適應這樣環境的強者，到時候局面就會穩定很多。」

青哲有些咋舌，「可是這樣的代價是不是有些太大了？照這樣下去就算以後真的留下來一些適應了時代的強者，那也只不過是非常少的一部分了，等到那個時候還能夠做什麼呢？」

「優勝劣汰，成王敗寇。這就是天理，就算你想要去改變，那麼你又能夠改變得了多少呢？」凰墨塵冷冰冰的看著青哲說道。

青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因為他知道凰墨塵說的話雖然很殘忍，但是這就是事實。不管他們再怎麼厲害都不可能一直庇護著人族，他們始終都要自己成長起來。

可是這樣的成長代價實在是太讓人心驚了，這麼多的生命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面前。

凰墨塵沒有理會青哲只是看著顧傾寒，只見他一臉的平靜就連那雙湛藍的雙眸也顯得古井無波。

凌飛羽拍了拍顧傾寒的肩膀說道：「我們知道你不想要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多考慮一些。你要知道有很多的人都不希望看到你出事。」

顧傾寒淡聲說道：「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是我死了，總有一天也會再回來，這裡還有我沒有完成的使命。」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多考慮顧傾寒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們只當作是顧傾寒的一個玩笑，只有凰墨塵一臉複雜的看著顧傾寒纖弱的背影。

對於他來說，顧傾寒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是他看著'顧傾寒'是如何一步步走上神壇的，個中的心酸也只有他看在眼裡。

他本來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會走上一條眾叛親離的道路，明明了解他的人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掩藏在冷漠之後的溫柔。但是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或許就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了那麼一個冰冷的囚籠之中，也只有他能夠做到。

「墨塵，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會在想，要是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又或者承擔起這一切的不是我該有多好。但是每一次都只能在這血海屍山之中苦苦地掙扎。」顧傾寒抬頭看著他黑壓壓的天空滿是悲哀的說道。

凰墨塵抿了抿唇，道：「然後你願意放棄的話，我可以帶你走，有我在你什麼都可以不去做。」

顧傾寒淡然一笑，道：「煬瀟曾經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要是那個時候我答應了，那麼現在或許就不會那麼辛苦了。但是現在再說那些已經太遲了，我早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凰墨塵道：「有的，只要你說'帶我走'我就會立刻帶你離開這裡。」

顧傾寒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要是走了他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