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初次交鋒

原本還在小聲交流的三人，此時都異常安靜。整個空氣中，只剩下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敵暗我明，是交戰中最不利的情況。尤其是，他們現在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玉藻前看到來人之後，先是露出一個妖艷的笑容。她等李白很久了，在察覺到李白身上隱隱的魔道之力之後，這個笑容更加明媚了。一顆成熟的、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子，自動送上門來。就等著自己好好地將他據為己有，吃進肚子里。

只是將視線掃向與李白同來的兩人，玉藻前面上帶著慍色。這個村莊是她的領土，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踏入。

倏然，妖風肆虐。玉藻前指尖凝出三團拳頭大小的金色狐火，向三人射去。

這狐火見風就漲，接近三人時已經有五六歲小孩那麼大了。

上官婉兒、李白兩人，看到狐火的時候已然防備，只是狐火飛行速度極快，並且迎風而漲，霎時間令兩人招架不住。眼看火焰就要燒及兩人，危在旦夕，卻被一道金色的牆壁擋下。

出手的，正是張良。

在擋下狐火之後，金色的靈言牆壁瞬間就碎了。即便是如此，上官婉兒依舊能夠感受，張良魔道之力之精純，世間罕見。

還沒等兩人與張良說什麼，原本被靈言牆壁撞碎的狐火，在風中重新燃起，並且直接將三人圍住。

而張良的速度更快，在火焰圈完全形成之前，立刻布下靈言法陣，阻止了事態進一步惡化。

三人也來不及多言，此地決不能久留，準備先跑了再說。

可是玉藻前豈能遂了他們三人心意，大荒之妖的巨大的力量從內心深處生長，不消片刻，美麗的少女，就變成一隻真正的九尾狐狸。

九尾狐眼角紅色的花紋，在微微閃著金光，與此同時，風聲變小，彌天大霧四起。而她的本體，趁著大霧，以極快地身形咬向張良。

魔種，最鋒利的，永遠是本身。武器，是懦弱膽小的人類才會使用的。尖銳的牙齒、鋒利的爪子、堅不可摧的皮毛，才是魔種真正強大的根本。

氣象突變，三人不敢大意。然而殺氣消融在霧中，從四面八方而來。似是有千軍萬馬藏在其中，令人不知道如何提防。

「抓到了。」張良突然出手。隨著他這句話落下，海晏河清，天地重新恢復了光明。

只是短短瞬間三人臉上都掛了彩，可見偷襲之人行動之迅速。如非張良有靈言幫助，徑直束縛住偷襲者，恐怕在霧氣消散之前，三人都會被害死在茫茫白煙中。

「這是……九尾狐。」

雪白的皮毛，面上有點點紅紋，這是青丘狐族的象徵。狐狸的九條尾巴，卻表明，它與一般的狐族不同，是真正的九尾狐。

王者大陸上，沒有人沒有聽過九尾狐的傳說。要知道人魔大戰的主角之一，一代禍國妖姬妲己，就是一隻九尾狐。

被張良束縛住的九尾狐似乎要拚命掙扎，可是繼承自諸神力量的天書靈言，又豈能輕易逃脫。

「它不會就是玉藻前吧？」上官婉兒正欲問李白詳情，卻發現李白臉色蒼白，雙眼無神，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張良早就注意到這點，可是施展靈言束縛極為消耗心神，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此事。

在他思考對策之際，九尾狐卻突然不動彈了。暗自驚詫，卻又擔心是陷阱的張良，正欲讓上官婉兒看看。

異變再次發生。

李白提劍，萬丈劍氣裹挾著魔道之力四起，以驚雷之勢，直向張良心臟刺去。

驚慌之際，靈言束縛瞬間解開。一動不動的九尾狐猛然起跳，不逃向何方。

「鏘。」危急時刻，多虧上官婉兒一直注意李白動向，以筆御劍，擋下這致命一擊。

饒是強大如她，面對王者大陸上最強劍客的一擊，已然是耗儘力氣。可是李白的攻擊並未結束，似是不殺了張良，誓不罷休。

「聯手。」

兩人無需多言，暗中有九尾狐的窺覷，明中可是李白的殺意。他們只能先對付李白。翻開天書，張良築起靈言牆，略微阻隔李白的行動，而上官婉兒趁此機會直取李白身上大穴，勢必要止住他。

身形微滯的李白，往後一退，躲過了上官婉兒兩擊。再次提劍，刺向張良。

靈言牆再次築起，天書的書頁沙沙作響，張良正在等最佳時機使用靈言束縛李白。可是，目前光是束縛完全不夠，上官婉兒一定要下死手，否則以李白目前的狀況，會一直攻擊下去。

在李白再次被靈言牆阻滯身形的時候，空中傳來筆墨交匯之聲。張良還未來得施展靈言束縛，上官婉兒強大的魔道之力，徑直向李白命門襲去。

會死人！

張良心中暗叫不好，然而一股熟悉的、與上官婉兒力量不相上下的力量從李白身上迸發而出。抵消了此次攻擊，雙方身形交錯，竟然因為魔道之力的碰撞，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從來沒有一本書，教過人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張良既要擔心九尾狐去而復返，又要擔心這兩個人的狀況。

更重要的是，他面對了艱難的道德抉擇。

作為真正的君子，他應該在此時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老老實實地安置好李白、上官婉兒。

可是作為人臣、作為為漢王奪得天下的謀士，他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李白與上官婉兒兩人都倒下，玉藻前不知所動，正是取得龍珠的最佳時機。

張良從不懷疑李白是正人君子，如果想要什麼可以救人的東西，他一定會給。張良也從不懷疑上官婉兒是個信守諾言的良善之輩，答應過要救韓信，也一定會儘力。

他擔心的是，沒有魔道之力的李白，身上突然迸發出來的魔道之力。還有那個邪惡、詭異的玉藻前。

如果此刻不下手，那麼，李白見到玉藻前之後，龍珠極有可能易主。

兩者取其輕，是一世名聲、問心無愧重要？還是摯友性命、君主所託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