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魔鬼之門（六十）

第四百八十五章

聖山半山腰，若是按照距離而言，可謂是登頂聖山已經成功了一半。然而實際上，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這裡不過才是一個開始罷了。

說是半山腰的休息台，實則這裡早已成了一座小型城鎮，只不過相比起山腳下的那巨大聖城，這處城鎮不過屋舍百餘間，且並沒有旅宿這類供人過夜之處，絕大多數是長久在此修行的『信徒』。

說是修行，實際上也不過是一群普通人，沒有能成為魔法使的才能，也沒有成為武者的體魄，說是信徒，卻也同時是一群可憐之人。

而他們的修行，並不是指魔法與武法，而是一種信仰，一種虔誠，這種修行，雖然無法帶給他們實力上的提升，卻能讓他們心境祥和，並且可以一定程度上，獲得與啟世之門間的溝通。

這半山腰處的信徒，其實也是一種篩選，因為只有獲得了可以與啟世之門溝通能力的信徒，才能更上一層，前往聖塔進行『修行』，而一旦進入聖塔，那麼這些信徒就不僅是信徒，而是有了另一個身份——神官。

雖然是普通人，可因為可以與啟世之門交流，神官便能將啟世之門中所獲的神學編譯出來，可以說，這個世界的神學可以不斷地進步，不斷地繼往開來，神官們的作用，是絕對不可或缺的。

至於為什麼說這裡只是一個起點，而不是成功了一半呢？

那是因為從這處地方往上，就不會再存在休息階那種什麼也沒有台階了，可以說從此往上，每一步都是一次試煉。

相比起之前三分之一都是空白的台階，這剩下的一半路程，可謂滿滿當當，不僅是體力，更是心性耐力的一場考驗。

雖然此處只有百十間屋舍，可人卻不少，畢竟作為登頂的必經之路，這裡作為最後的休息站，幾乎所有意圖登頂之人，都會在此養精蓄銳，至於另外那些只是來此遊覽的，也要在這打個卡不是？

於是乎，這個小城鎮一般的平台，便顯得有些人頭涌動，摩肩擦踵。

秦燁稍微找了一處人少之地，盡量不引人注目地盤坐了下來，心神沉浸到了邽鏡之中。

「一切順利？」

剛一見面，秦燁便彷彿一個特務頭子在跟線人接頭一般，哪怕這是在邽鏡之中，按理而言，根本不可能有外人。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秦燁多走了一步，與鏡魂所在擦肩而過，然後停了下來。

「很好……話說我們有必要這麼說話么？」

鏡魂扭了扭頭，看向已經錯開自己一個身位的秦燁。

「不覺得這麼說話，非常有氣氛么？」

秦燁歪了歪腦袋，看向鏡魂。

「不，我只覺得這就像在刻意地迎合你那莫名其妙的表演欲。」

鏡魂轉過身來，看著秦燁。

「好吧，我確實是想這麼來一次，話說回來，如今到了一半，卻跟我們預想之中的狀況有些差別，這會不會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有些妨礙？」

秦燁也轉過身，這回倒是終於正常了。

「這有什麼好妨礙的？順利一些不是正好么？與我們設想中最好的狀況完全吻合，如此一來，不僅省心省力，還能讓接下來我們登頂的成功率大大增加。」

「話雖如此，可我的人品，能如此順利，真是讓人有些難以相信。」

「……」

鏡魂沒有評論的想法，而是藉由這個空檔，與秦燁再度重溫了一下原定計劃，按照他們的設想，在秦燁踏入聖山之後，便非常有可能受到一些人的注意，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僅要保持低調，還要隨時小心那些人的暗中出手，儘可能多地往上爬，弄到更多的情報。

當然那是最壞的情況，而普通情況是他通過了一半的路程，來到了這處平台之後，才被發現，旋即遭到針對，要麼是信徒之中有人察覺到了他所修行的『魔法』有些不同尋常，要麼就是有心人在登山的路上，看到了他的一些怪異之處，並進一步與他接觸，從而確定他的跟腳有問題，旋即或將其當做魔族，或將其當做非神學之徒，阻止他繼續登山。

這種事不是沒有過，雖然聖山並沒有說拒絕那些非神學之徒登山，甚至就連魔族都曾有過登山記錄，可問題是，相比起神教的那些規矩，這些信徒可就沒有那麼理智了，在他們看來，他們就是在維護神教的利益，憑什麼要幫助別的那些教派進行試煉？自己心中的聖山，又憑什麼讓他人來玷污？別說登山了，就算是遠遠地看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神學，也就是魔法使，那是神教獨一無二的，而武法，反而是這個世界後來才興起的，至於別的那些可以與神學沾邊的，都是圍繞著神學，圍繞著武法不斷地出現了，而除此之外，也有特立獨行在神學之外的傳承。

例如魔族的魔法，就與神學的魔法不同，相比起魔法，它們應該更接近於魔物雙修的戰法，是一種更適用於實戰的一門傳承，其來源自這個世界的上古時期，而魔族同樣是那殘存下來的種族之一。

只不過當初為了抵擋魔鬼，魔族損失慘重，最終僥倖存活，卻也是高手死絕，過了好幾百年，才終於緩了過來。

至於說為什麼會與神教形成了衝突，自然是因為魔族的傳承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了，不僅強大，還非常的具有實戰性，短短數百年，便已經形成了相當強大的戰力，若非神教率先發難，再給魔族一些時間，說不定當初的那場大戰，就不會只是一場以魔族最終失敗而告終的結果了。

除此之外，不僅是魔族，別的種族自然也有自身獨特的傳承，以及一些天賦能力，例如亞人族，例如那些獸族等等。

而神學，因為是那些最終戰勝了魔鬼們的英雄們所帶來的傳承，故而才在這個世界佔據了一席之地，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無人質疑它。

可後來嘛，大家可謂都是有目共睹了，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神學的地位不斷地降低，百家爭鳴，九國逐鹿，神教的勢力也是被逐漸驅逐，最終只能被驅趕到了一隅之地，成了一個類似於教書匠一般的存在。

眾賢之門作為神學的最高領袖，自然是不願如此輕易放棄的，只不過他們的能力也實在有限，故而才會被漸漸地忽視，哪怕在九國各自的名義之上，還有專門為眾賢之門的九聖所設立的一個『國師』之位。

登半山總共花費了秦燁兩個小時，如今修整了一個小時后，留給他的也就不到二十個小時了，在接下來的路途中，他可能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同時在登頂之後，還有掐準時間，想辦法進入聖塔一回，故而在一個小時之後，秦燁自角落中站了起來，繼續開始了漫漫登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