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飛燕

陳景秀靜聽眼前男人的道歉，數息后~她搖了搖頭悲痛道：「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我不想再想起那些悲往了，一切都是過眼雲煙，說再多也沒有意義了。」陳景秀打斷了方惜朝的道歉，因為~一切的道歉都回不去了。

聽到女子的決然，方惜朝也閉口了。

「大人？我們該如何是好啊？」一名禁軍校尉擔憂道：「那刺客若是傷了兩位殿下和世子，陛下定會怪罪的！」

駱少斌眉頭緊皺，凝視眼前宮殿，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方惜朝的厲害他也知道，若是把他逼急了可就不好辦了。

正當駱少斌一籌莫展之時，一個人出列道：「指揮使大人，讓我去和他說說吧！」

回首說話之人，駱少斌沉聲道：「童總管你去和他說？」

童戰點點頭道：「是的！我去說吧！畢竟本官以前也跟了他些許年。」

「好吧！」駱少斌同意道：「那你就去吧，切記~莫要激怒了他！」

宮殿中的三人不再言語，誰也沒有說話了，就在時間就要禁止時，殿門外傳來了喊聲。

「大內暗衛總管，童戰前來談見！」

門外的喊聲吸引了方惜朝的注意，他起身向殿門走去，只見一個身穿鎏金鑌鐵戰甲的男子站在門口。

「現在~稱呼你~都要加那麼長的前綴了啊？」方惜朝欣慰道：「你們一行那麼多人，看來就你最有出息了。」

童戰長吸了一口氣，他面前的人就像他的上司一樣和他說著話，朝野上下現有幾人能和童戰這樣說話？

可站在童戰面前的人，他就那麼說話了，而童戰卻不敢發怒，也不敢反駁。

「大人~」童戰繼續稱呼他為大人道：「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放手吧~你贏不了的，你也出不了這宮門。」

方惜朝輕聲道：「~你~要對我出手？」

「大人你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嗎？」童戰提醒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這句話？大人你說的？你忘記了嗎？多少年來~我都在以此話為己任，絲毫不敢懈怠。」

「可在對於你的事情上？你知道的？童戰對抗了自己的己任，童戰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了。」

「大人~放手吧！別在掙紮下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一開始你的掙扎就沒有勝算了，你說過的~一個人的武功在帝國王朝的屋檐前，就像一隻孤單的飛燕。」

「飛燕永遠都只能在屋檐前徘徊，進不得殿內，那隻飛燕是你，是我，是天下所有人。」

「你我的命運早已被天安排好了，大人你是公然在和天對抗，可人？怎麼能勝過天？」

童戰不竭餘力的勸說道：「大人，別再讓曾經跟隨過你的人失去更多了，放手吧！」

聽完勸說后，方惜朝低頭不語許久，風輕吹過他的一縷白髮，盪起他的清寒單衣，將他的身影拉長，孤單。

片刻后~他抬起頭對童戰道：「你現在倒是挺會說話的了，勸起人來也是一道一道的，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繳械投降了。」

「可是~飛燕進不了廳堂，可它依舊能掀翻屋檐上的磚瓦。「

「它也許~會死，但它也不一定非要死在屋檐下，我說的燕子不是我，是你們！」

「我~方惜朝！」他殘指自己道：「我是一隻燕子，可我不會停下！」

「我從一開始起飛就註定要一直飛下去，哪怕前方狂風暴雨終摧折，雨落電掣疾挫毀，我也只能向前！」

「我一身都在飛翔，我只會停下一次，那就是我死的時候！」

「而今日？我會停下來嗎？你們的風暴夠大嗎？夠阻擋我停下嗎？」

「而你~也知道的！我回不了頭了，我也無法回頭了！」

方惜朝的話已說絕了，他不會投降，讓他停下可以~那就讓他死！

「大人！你為何要逼我？」童戰拳頭緊握道：「你為何要逼我？你怎麼就這麼犟啊？」

「你非得搞得所有人都不快活才好嗎？你非得拼個魚死網破嗎？」

「我真後悔，當初在渭河邊上，我真該殺了你！」

「你~看看你的脾氣啊！」方惜朝教育道：「一言不合就要殺人，那些年我都怎麼教你的？能動嘴，盡量不要動手。」

「動起手來又打不過人家的話？會很丟臉的！」

「哼~」童戰拂袖而去，不在理會對方的嘴炮，今天的一切都是童戰當初一時心軟留下的禍根，他當時若狠心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童戰灰頭土臉的出來了，就在他剛一出門，就見到周圍的人都不說話了。

這時~童戰才發現人群中不知何時站在一個青年男子，他緊忙跪拜道：「微臣童戰，參見陛下！」

陳景世微微抬手，有些不悅道：「起來吧！」

童戰緩緩起身，他剛只顧著和方惜朝打嘴炮去了，皇帝何時來的他盡然不知？剛才的話也不知皇帝聽了多少？

「童戰？你還稱他為大人呢？」陳景世有些責怪道。

童戰立即下跪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微臣剛才本想著靠著以前的同袍之情勸說他，可沒想到他油鹽不進，微臣一切都在為大局著想！」

陳景世撇了一眼地上的童戰道：「哼！大局？你若顧大局？他也就不會活著了！」

皇帝的這一翻話下來后，童戰腦子嗡嗡作響，他知道皇帝有攤牌的意思了，今日方惜朝已現身，他若一死，下一個恐怕就是自己了。

「都讓開！朕要進去！」

「不可啊！」駱少斌第一個跳出來道：「陛下萬萬不可啊！方惜朝他已經瘋了，他若傷及陛下，我們恐怕顧全不及啊？」

駱少斌的好意並沒有得到皇帝的認同，陳景世反而有些發怒沉聲道：「你是說？朕會懼他嗎？」

帝王之君的話很清楚了，他要進去，去面對那個一直害怕的男人。

不等眾人繼續勸說，陳景世踏步進入了殿門，今日他就要和那個男人了解這段恩怨。